對于南楚內(nèi)部勢力的清洗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時間,林宅又回復了往日的安寧,瞎子做回了自己那個深居簡出的閑散王爺,往來于林宅的商戶掌柜也漸漸地不再登門。
盛極必反這種道理瞎子還是懂的,所以除了在各地留下這么一兩個不那么賺錢的鋪面外,大部分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林宅獨立經(jīng)營,這是瞎子自保的手段,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鋪開,自己一個外人在其中的分量越重,那么有朝一日,自己也就跌的越慘,在一個適合的時間點退出去,一來表示自己懂分寸,二來這些獨立的產(chǎn)業(yè)變成了無主的肥肉,自然會引人相爭,與虎謀皮實為不智,坐山觀虎斗是為上策。
林宅的態(tài)度自然是落到了徐大人和柳大人以及他們背后的楚國眼中,急流勇退倒也是個識時務(wù)的少年郎,雙方默契的減少了很多聯(lián)絡(luò),南楚的內(nèi)部也進入了一個長時間的穩(wěn)定之中。
......
一支車隊緩緩駛?cè)牒汲?,一?yīng)文書齊全,這是往來于北樂南楚之間的送貨商隊,進城之后一輛馬車脫離了大部隊,獨自朝著城南駛?cè)ァ?p> 林宅門前,馬車停駐,車夫恭敬的遞上名帖,這樣的場景放在以前來說早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自從林宅的名聲傳出來后,登門遞名帖拜訪之人絡(luò)繹不絕,只是最近隨著林宅逐漸切斷各個產(chǎn)業(yè)的聯(lián)絡(luò),已經(jīng)有段日子沒有人上門了。
門房帶著名帖進入內(nèi)宅,此刻范先生正在賬房核對府內(nèi)支出,見門房來尋也是有些奇怪,林宅此刻按照少爺?shù)囊馑荚缫褦嘟^了大部分對外的聯(lián)絡(luò),此刻登門又是誰呢?
接過名帖,只是匆匆一眼,范先生便急忙動身朝著那書房狂奔而去,全然沒了往日里的從容淡定,途中更是遣人趕緊去叫醒那宿醉的謝安,喊來那在自己房中靜修的范咎。書房之中嚴己還在給少爺匯報那各路零星傳回的信息,眼見那范先生未經(jīng)通報,推門而入的狼狽模樣,不免有些好奇,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讓范先生如此驚慌。
“剛收到一個登門拜訪的名帖,恐怕需要少爺親自見一下?!狈断壬謿?,還未能平復。
“來著是誰?”瞎子也有些好奇,平常這種事范先生自己招呼一下也就過去了,自己身有不便乃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一般也沒有什么客人會強行要求見自己。
“觀海樓?!?p> 此刻的安靜中蘊藏了一絲的殺機,剛剛趕來的謝安和范咎聽到這三個字,面色并無波瀾,只是瞎子能夠聽出,他們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息,準備應(yīng)對接下來所有可能發(fā)生的局面。
嚴己雖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畢竟是一個文弱書生,如此短的時間他也是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林宅花了幾年的時間才堪堪除去了觀海樓在南楚的大部分勢力,即便如此也還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誰,此刻敵人竟然光明正大的就站在了林宅門前,如此行事有悖常理,但更多的則是未知的危險。
當下局面雖在表面看來林宅占盡優(yōu)勢,但實則敵暗我明,只能接招,范先生與嚴己出門迎客,瞎子等在書房,謝安與范咎則隱匿在最為優(yōu)勢的位置,等待著即將發(fā)生的一切。
......
等待沒有持續(xù)太久,林宅開門迎客入府,范先生與嚴己恭敬的守在門前,那馬車之上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哥,拉開車簾,被車夫攙扶著下了車。范先生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竟是不自覺的跪了下去。
“范先生好久不見啊?!币粋€略帶柔媚的男聲響起。
“多年不見,四王爺,風采依舊。”
四王爺沒有再去理會那跪著的范先生,自顧自的徑直走進了林宅,身后嚴己與范先生匆匆跟上,此刻他們的腦中一片空白,觀海樓,四王爺,國戰(zhàn),各種各樣的詞匯一時間竟然無法理出頭緒。
這是一個尷尬的會面,四王爺從未見過平之,而瞎子也從來不認識什么四王爺,聽得范先生的介紹之后,瞎子還是在主位上,沒有絲毫的動靜,而四王爺也隨意的找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
“見到本王不行禮,可是大罪。”四王爺一邊品著茶,一邊用平淡的語氣說著話。
“這里是南楚,不是北樂?!毕棺硬⑽从薪z毫的退步,對面是誰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他只需要確認對方是不是那個想要他性命之人就可以了。
“不知殿下來此所為何事?”
“自然是來殺你的?!?p> 平靜的談話還在繼續(xù),屋中僅有的兩人用著平靜的語氣,進行著初次的試探。范先生和嚴己此刻候在院中,不知房內(nèi)如何,只有謝安與范咎憑借著過人的耳力,清楚地知道房內(nèi)所發(fā)生的故事。
“殿下要怎么殺?!?p> “你毀了我觀海樓的產(chǎn)業(yè),此刻我在南楚并無強助,今日登門也是勸你自行了斷。”
“那先前派人刺殺我,是否是殿下的命令?!?p> “原本只想讓你沒有什么痛苦的死去而已?!?p> “殿下為何要殺我?”
“你是皇兄親封的靜安王,若你死在南楚,兩國必定開戰(zhàn)。”
瞎子笑著搖搖頭,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兩個朋友之間的小玩笑,雖然每一句話都暗藏殺機,但此番博弈,還尚未分出勝負。
“還以為殿下是個光風霽月的坦蕩之人,既然是要殺我又有何需要隱瞞的呢?”
“人之將死,何須自尋煩惱。”
“若下臣不想死又當如何?”
“這恐怕由不得你。”
談話從下午持續(xù)到了傍晚,安靜的林宅之中并未出現(xiàn)想象中的廝殺,趁著還未入夜,四王爺離開了林宅,住進了那已經(jīng)是林宅產(chǎn)業(yè)的觀海樓之中。
......
夜晚的林宅已經(jīng)點起了燈火,書房里的五人,此刻都有一些沉默。
四王爺?shù)牡皆L打破了原本寧靜的生活,畢竟在這個時代皇權(quán)還是代表著絕對的統(tǒng)治力,普通人并沒有任何的能力對抗皇室,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房間里的五個人,大部分都不是普通人。
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