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能搏美人一笑,是致遠之福,“公子”客氣了!”王致遠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岳紫瑩,怡紅院的“公子”,他早就對其產(chǎn)生了興趣,平日里冷著一張臉,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進的模樣,沒想到竟是雍王的囊中之物。
岳紫瑩怎能不知道他眼神里的意思,心中怒火燃燒卻不得發(fā)作,嘴角的笑愈加詭異放大。碧天佑早就知道王致遠極其貪戀女子,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那火辣辣的眼神,難道當他是空氣嗎?想發(fā)作,可拉攏之心又讓他生生將火氣壓下。
“瑩兒,既然致遠兄如此寬宏大量,你還不趕緊謝過?午飯也該送來了,你先去房間收拾準備吧!”碧天佑忽然覺得將岳紫瑩支開能好一些。
“謝致遠兄不怪之恩,小女子先告退?!痹雷犀擁樦和醮詈玫呐_階順勢而下,雍王對她的保護之意,她怎能體會不到?
岳紫瑩的離去,讓王致遠有些悻悻。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碧天佑聊著,總也沒有話題能引起他的興趣。
“雍王殿下,在下有些乏了,先行回房休息,下午我們花海見!”
“致遠兄請,本王也該準備準備了,想必下午的時候,該來的就都來了?!?p> 王致遠向房間走去,他身后的侍衛(wèi)匆匆向碧天佑行禮,緊緊跟上……
片刻后,世界又安靜了。碧天宏閉著眼睛,嘴角上揚: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二皇兄這是病急亂投醫(yī)嘛!難道這就是四哥說的以不變應萬變?
碧天翔雖不在金都久居,卻心中自有溝壑,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概和指點江山的智慧謀略,加之親民愛民的思想,儼然已經(jīng)成為碧天宏心中崇拜的對象,二人關(guān)系本就親近,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能為碧天翔的宏圖大業(yè),貢獻自己一份力量,是碧天宏誓死要做的事情。
不羈的外表下縝密的心思,讓他幾近掌控了整個金都的消息來源,而這也就是他作為碧天翔左膀右臂的必然條件。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圓滑地暢活在金都。幾乎無人知曉,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情報機構(gòu)“天機樓”在金都的真正的掌權(quán)人。
“姐姐,一會兒我們要去的地方很特別。聽明月姐姐說花海其實是一個邂逅愛情,寄托美好愿望的地方。”
碧天宏一笑,耳邊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別鬧!我再睡會。”玉娢嬋慵懶地嗓音,略帶沙啞,“只不過是一片花海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幺蛾子!”
“姐姐,我聽明月姐姐說,那個地方可靈了,好多人都是帶著小心思來的,而且也成就了很多有情人的?!逼反翰]有因為玉娢嬋的制止就停止說話,彼此間的熟稔和了解已經(jīng)深入心底,“而且這幾日,花海會有大量的文人才子光顧,寫下能被后世朗誦傳唱的詩詞歌賦……”
大菩提寺所在的菩提山海拔高,氣溫低,每年四月才進入花季,成千上萬株春梅、桃花,相繼開放,繁花似錦,美不勝收。這也就成了文人墨客的青睞之地,也成了愛美、愛花的女子心儀之地。一個是才華卓絕翩翩公子,一個是情竇初開思春女子,產(chǎn)生感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玉娢嬋想:環(huán)境固然重要,可真正起決定性因素的卻是這些女子平時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陌生男子,她們的命運、婚姻都是既定的,鮮少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看來我家品春是思嫁了,今日就好好留意哪家公子品學俱優(yōu),早早把你嫁了出去!”玉娢嬋托著腮幫,看著眼前明麗的女子,古代女子成婚都特別早,十五歲及第后,便可嫁人,有的更是早早就訂下了親事,想想品春今年也該及第了,早些相個中意的人也不錯吧!
一句話說得品春滿臉通紅,伶俐的口齒也變得打結(jié)了:“姐姐,我……不要,哎呀!我才不要離開姐姐呢!”手忙腳亂地比劃了半天,終于成句。
“說真的,再過幾個月你就及第了,到時候有喜歡的人,早早嫁了也不錯?!?p> “可是姐姐還沒有嫁人呢!品春才不要呢!”倔強的嘟著桃粉的嘴唇。
“我可不急。我的意中人必定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xiàn),身披黃金戰(zhàn)甲,腳踏萬里山河,至少鋪就十里紅毯,來迎娶我!”借了大話西游中紫霞的臺詞,仿似畫面就出現(xiàn)在眼前,紫霞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jié)尾,留下了千古絕唱的惋惜,而她卻希望一切順理成章,幸福安好。
“姐姐,你是想齊公子了嗎?”品春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姐姐描述的蓋世英雄不正是齊公子嗎?
“想你的大頭鬼!”玉娢嬋哭笑不得,直接倒在床上裹著被子,“你這思維真跳躍,不跟你聊了,睡覺了!”內(nèi)心忽然如小鹿亂撞。
品春也順勢倒在床上,喃喃說著:“睡吧,睡吧,昨晚可真沒休息好。”
看來真有了喜歡的人了。碧天宏眉頭微微一皺,這可不是好消息呢?
而此時的齊辰瀟正在為了加入安城的首戰(zhàn)做準備,住進將軍府已經(jīng)有一段日子了,雖然稱不上豪華,與客棧比起來卻是極好的,三進的院子正好滿足了他的人的住宿。自那日與顏威交心暢談之后,他的心境更加豁然開朗,與顏家寨的眾英雄感情更近了一步,也不拘泥于形式,稱兄道弟地住在了一處。
杜淳陽對這樣的事情更是喜聞樂見,能讓像顏威那樣德高望重,又遠盾世事的高手俯首稱臣,真乃人生一大快事。杜淳陽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同時又滿心歡喜地認為他的宏圖霸業(yè)又近了一步。
軍營的演武場上,齊辰瀟看著齊安和顏家寨的“波瀾壯闊”四兄弟一一切磋過招,此時場上的正是被稱為“無影棍”的顏闊,一柄方楞伏虎棍,在他手中像是活了一般,騰云駕霧,呼風喚雨,氣勢洶洶,殺氣騰騰,劈掃戳擋,快如閃電,圍觀的士兵將士,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滿心沸騰。
而齊安的招式與顏闊相比則顯得簡單內(nèi)斂,齊安是齊辰瀟手把手帶出來的,出招與齊辰瀟很像,此時的他,一招一式,聯(lián)匯貫通,攻守自如,他的銀龍十八式雖沒有齊辰瀟的威力,卻也小有氣候。棍與槍碰撞,火花四濺,嗆嗆的打斗聲,牽動著在場每個人的心情。
顏波、顏瀾、顏壯三個人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可能沒有想到不足十四歲的齊安竟然能在無影棍的手下走這么多招而不落敗,英雄出少年,真是一點不假。
“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鳖伈〒嶂L須,看著身邊波瀾不驚,鎮(zhèn)定自若的齊辰瀟,說道,“齊將軍教導有方,齊安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學奇才呀!”
“都是顏闊兄弟手下留情,齊安雖有進步,卻不是顏闊兄弟的對手。”齊辰瀟分析了場上的對決情況,心里默默地想,一定要加大齊安的訓練力度,戰(zhàn)場上又是兇險萬分地瞬息萬變。
顏波一向都很敬佩齊辰瀟的低調(diào),從不因太出彩而沾沾自喜,總是能總結(jié)出自己的缺陷,從而獲得更大的突破。
“齊將軍真是我等學習的楷模,敬佩敬佩?!鳖伈ü笆侄裕霸谙掠幸皇孪嘣?,望將軍不吝賜教?!?p> 齊辰瀟收回目光,場上的二人還在激烈地纏斗,這時已經(jīng)換成赤手空拳地肉搏,少了兵器,兩人的打斗更具實戰(zhàn)意義,圍觀的兵將,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鼓掌叫好,畢竟身為兵將的他們并非人人都有蓋世的武功,在戰(zhàn)爭中如何巧用招式,減少傷亡,奪取勝利才是他們最關(guān)注的,這樣的實戰(zhàn)教學效果還真是不錯。
“顏波兄不必如此客氣,”齊辰瀟與顏波朝場外走去,邊走邊說,“有何問題盡管問,齊某必不會有所隱瞞。”
“其實我也是替義父問的?!鳖伈ㄞ壑L須,笑瞇瞇地說,“齊將軍也知道,義父是戰(zhàn)爭中的過來人,他所思慮的必是周全的?!?p> 齊辰瀟心里咯噔一下:顏威是齊天成帶出來的兵,經(jīng)歷過的事可謂比他吃的飯還多,如今又拋棄一切,奮不顧身地幫扶他,是有什么事讓他擔憂了嗎?
“顏波兄請講?!饼R辰瀟的表情變得嚴肅。
顏波并沒有停下腳步,繼續(xù)向更偏僻的地方走去,未語。齊辰瀟趕忙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有路過的士兵跟他們打招呼,時不時回應一句。安城的軍營演武場稱不上大,以一個邊遠城池的配備來說,已是極好的,二人從演武場走到營帳用了幾乎一刻鐘。
“義父想問你,即要攻打鳳鳴關(guān),勢必是與朝廷勢不兩立,你可想好要用齊家的名義?一旦以齊家名義打響這一戰(zhàn),豈非坐實了叛逆的罪名?你要如何為齊家洗冤?”一進營帳,顏波便開口說道。
這是個嚴峻的問題,齊辰瀟也做了詳細地考慮,一旦開戰(zhàn),就是坐實了謀反的罪名??扇缃衲睦镞€有齊家,再說“紙包不住火”,他能隱瞞一時,卻隱瞞不了一世,可能瞞一時是一時,晚一點挑明,總好過當下便挑明。
在金都遇到碧天翔的時候,兩人就做了規(guī)劃,一旦作戰(zhàn),他便會用“飛鷹”將軍的名號。在安城除了杜淳陽身邊親近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齊勝是他進軍營后的名字。沒能及時與顏老寨主溝通,倒讓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