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蘇小言覺得林曉好像一只護雞崽子的老母雞,去個廁所都要被她盯著進去再盯著出來。
“怎么了???”蘇小言擦著臉一臉莫名其妙,要不是知道林默絕不可能在她洗澡的時候闖進來,這一下子怎么也得叫出個讓人耳膜碎裂的聲音才行。
林曉抱著臂一臉酷酷的表情:“怕你跑了?!?p> “???……啥?”
“你跑了,下個月房租就得我交全款了?!绷謺砸荒樥J真,反而讓蘇小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不知道我們一口氣交了兩個月的嗎?”
這回換林曉愣了,隨即摸出手機給蘇小言轉(zhuǎn)了一筆賬:“你不早說!是不是又想偷摸的把錢出了?”
蘇小言笑得歡快:“誰出你的錢,你比我有錢多少我還沒個數(shù)嘛。這不是不擔心你會欠我?”
林曉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而后又擺擺手:“我哥去買菜了,有沒有什么想吃的趁早跟他講,讓他帶回來?!?p> “不用,我打算下午去趟超市……”
“不能去!”
蘇小言一臉愕然,林曉自知有點反應過頭,打個哈哈圓了回來:“這個,我覺得自己在家里呆著無聊……”
“那跟我一起去?。俊?p> “我又不想動——”
蘇小言一臉無奈,把頭發(fā)擦了擦穿著睡衣出廁所:“好了,我知道了,陪你還不行嘛?!?p> 林曉這才笑開了,蹦跶著去小冰箱拿了兩塊慕斯蛋糕放外面:“晾一下再吃,我去廚房拿勺子~”
等林曉出了房間門,蘇小言的表情才漸漸嚴肅了下來。
不尋常,就是不尋常。但她總是怕自己想多,作為一個編導專業(yè)的學生,總是能看出幾分戲劇性發(fā)展。
像是林曉剛才的反應,就像是她一消失在林曉視野范圍內(nèi)就會徹底消失一樣。
小時候總覺得自己也是想多了,結(jié)果那個表面人畜無害看起來十分笑面虎的鄰家叔叔,竟然親手殺害了……
蘇小言眼里又盛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那種恐懼不是恐懼那個人,而是恐懼這個世界。
就在她的身邊都會有這樣恐怖的事情發(fā)生,這世界上又會有多少道德底線無法容忍的事情在不停上演呢?
……
林默再一次來探監(jiān)劉鶴。
這次的劉鶴顯然比之前安靜了一些,眼神空洞,渾身的衣服也破破爛爛,據(jù)獄警說,一給他換衣服他就跑,說換了衣服就會死……
林默看著那身衣服,渾身上下都有口子,唯獨袖子相對完好,沒有露出一寸皮膚。
“今天還是不打算說嗎?”
劉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答非所問了起來:“別讓那女孩兒出來了,學校也退了吧。”
“為什么?”
“他會毀掉她的一切……如果早早退學,說不準還能留個清名……”
“不可能,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绷帜劬σ徊[,“畢竟還有別的方式不是嗎,例如說——你把一切都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么用?”劉鶴不答反問,林默也不回答他,就這樣靜靜對視。
劉鶴敗下陣來。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能說。”劉鶴囁嚅著,“父母還健在,如果我真的把這事戳穿,他們可能就活不了了?!?p> 林默兀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等等,你是黑戶這件事——”
“難道,是因為在法律上,你是屬于死亡人群的?”
……
從警察局出來,林默急吼吼的回了民宿,順路上買了一大堆肉菜,準備做飯。
他不是沒想過順著自己的思路趕緊往下查,但如果再晚一會回去,蘇小言勢必會懷疑起來。
她很聰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會瞞著她太久,遲早也得找個時間說出來。
誰想一進門,蘇小言靠著院子里的樹,抬眼看向了他。
“你回來了?!?p> 林默嗯了一聲,帶著東西放回廚房,洗洗手準備做飯。
“不用那么急,林默……”蘇小言走到廚房門口,“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
林默神色如常:“怎么這樣說?”
蘇小言指了指廚房放調(diào)料的地方,“你今天是不是想做西紅柿牛腩?”
林默點頭,他確實有這個想法,順道買菜的時候也都買的蘇小言愛吃的東西。
“……你知道,家里沒有白砂糖了嗎?”
林默一愣。
隨即明了。
他一向都是注重細節(jié)的人,前段時間甚至在做甜品,怎么可能會沒注意家里沒有白砂糖了。
可他忘了,今天回來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劉鶴的事情,沒有記起來要買白砂糖。
蘇小言見人不說話,心下也有了幾分猜測:“關于林曉?關于我爸媽?或者……關于我?”
林默突然笑了。
是啊,她這樣聰明,若是蘇小言知道了前因后果,這件事處理起來的速度簡直是一加一大于二。
當下最重要的,不就是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