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郝知都有點絕望了,面對如此巨大的腳掌,一踩而下,生還的可能性可以認為是零。
在這個時候,郝知只剩下了本能,出于本能,出于保護白苗苗的本能,試圖要把白苗苗護在身子低下,萬一這樣可以獲救了呢。
只是這一次……
那白苗苗一言不語,卻是不慌不忙,令行身止,反手抱住了郝知的身子,淡淡的體香在彌漫。
一個恍惚間,再瞧她,已然是另一股模樣。
她的一雙眸子紅了,鮮紅的那一種,血色的那一種,紅彤彤的,嬌艷欲滴,如于是一般。
絲狀的黑色斑紋爬滿了她的半邊臉。
她的長發(fā)無風自動,黑色的氣息包裹住了全身,與白色的衣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夢如幻。
“你走!”
只有這淡淡的兩個字,白苗苗對著郝知微微一笑,使勁了渾身的力道,把郝知扔了出去,但不是向前扔,而是向后,這樣反其道而行之,或許可以逃脫出這巨大的腳掌。
這一個過程很短,似乎又很長。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郝知就這么靜靜的看著,看著白苗苗的所做所為,看著白苗苗的這個樣子,這是他第一次見,忽然發(fā)現,并不是那么可怕。
四目相對,在那一雙鮮紅的眸子里,有著似海一樣的柔情。
隨后,一個轉身,他被扔了出去,他只覺白苗苗正在遠離,正在遠去著。
他只來得及喊兩個字:“不要?!?p> 這時,周圍的一切暗了下來,在他最后視線的一幕里,是白苗苗被壓了下去。
‘咚’!
巨大的腳掌落下,建筑坍塌一大片。
‘呼’!
風浪起,夾雜著碩碩沙礫,也夾雜著郝知。
郝知很慶幸,讓白苗苗扔了出來,堪堪躲過了一劫,只要慢半秒,他就被踩中了。
他幸運,出來了,但在巨大的風浪下,吹出去了很遠。
在碩碩沙礫下,郝知衣服破破爛爛,遍體是傷,但他的小命抱住了,‘咚’的一聲,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嘩啦啦’!
許多石塊落地后,周圍安靜了。
這時,郝知緩緩爬了起來,看了過來,他衣服都爛掉了,上半身露出了許多。
他看著那一只巨大的腳掌,不見白苗苗的身影。
他身子在哆嗦,四肢在顫抖。
他張大眸子,張大嘴巴,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一刻,郝知來到了奔潰的邊緣。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關鍵時刻,是白苗苗把他扔了出來。
‘噗通’!
他跪了下來,腦海內是白苗苗對他微微一笑的一幕。
他哭了,張大著嘴巴,無聲的哀嚎。
他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因為,該死的是他??!
“啊!”
他低聲,發(fā)出了怒吼。
他雙手抓著地面,硬實的地面,留下了抓痕。
他面容失去了血色,瞳孔也開始失去了對焦。
無助絕望懊惱憤怒在心底一點點孕育,一點點繁殖,最后達到了臨界點,沖入了腦海。
那情緒猶如火山爆發(fā)一樣。
“??!”
他大叫了出來。
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郝知身上的黑線‘嗖、嗖’的釋放出了大量的黑霧,一瞬間把他包裹了住。
細細一看,那黑線一共有二十六道,自郝知的胸口,分別是十三道,規(guī)則有序的分布向雙臂。
這時,這些黑線在噴薄黑霧。
黑霧很快濃郁無比,看不清里邊的狀況,只剩下了郝知的叫聲……
只是另一只巨大的腳掌踩了下來。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黑霧中傳來一聲怒吼:“我要你死!”
忽然,一個人沖了出來,那是郝知,但他赤著上身,精裝無比,一頭漆黑的頭發(fā),幽幽陰暗。
他面色陰暗,煙熏一般。
他的嘴唇都是黑色的。
他面目猙獰,目子似乎要噴火了,對著前邊的那一只巨大的腳掌沖了過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 ?p> 他怒吼,揮舞著拳頭,在拳頭間有黑色的霧氣繚繞。
‘咚’!
這一拳打在了巨大腳掌的腳后跟上,力道之大,郝知的拳頭都深陷入了腳掌之中。
頓時,血肉橫飛,一個血洞出現。
只是那腳掌太巨大了,一個小小的血洞似乎不受影響。
這一刻,郝知不管不顧,發(fā)瘋一樣,對著巨大腳掌的腳后跟就是胡亂的打了過去。
‘噗’!
‘噗’!
一時間,血肉橫飛,那好好的巨大腳掌,腳后跟爛成一片,骨頭都快露出來了。
郝知渾身沾滿了血跡,整個人都魔性了。
可是……
可是這樣好像不管用。
這只巨大的腳掌紋絲不動。
而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傳來,那是一根巨大的手指,從天而來,對著胡亂揮拳的郝知輕輕彈了一下。
‘噗’!
郝知來不及躲避,也沒躲避,他張口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咚’!
他落地,一聲悶哼,身影一虛,差點消散。
在這巨大的差距之前,郝知真的要絕望了,他躺在地上,目光呆滯,而那巨大的腳掌再一次落下,對準了他。
在這個時候,郝知落淚了。
他想到了與白苗苗剛認識的時候,第一次出來玩,第一次睡在一起,第一次抱著她,第一次親她。
他想和白苗苗在一起,過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這一切,就要破滅了。
他閉上了眼,不想抵抗了,反正白苗苗已經死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唉。
他后悔了,不該這樣的。
“……”
很安靜,周圍很安靜。
‘呼’。
一陣風吹了過來。
過了好一會,郝知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那巨大的腳掌遲遲沒有落下,于是他睜開了雙眼,只見在眼前,杵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
郝知一怔,眸子閃爍,因為那是看門老人,這個老爺子竟然出現了。
“郝知!”
一個白色的身影撲了過來,定眼一看,竟然是白苗苗,這時她恢復了單純的樣子,掛滿了淚痕。
但這不重要,不是嗎?
重要的是她沒事,沒事就好。
頓時,郝知如獲新生一般,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喜極而泣,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