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發(fā)懵,郝知忽然明白,一定是看門老人出手了,看看纏繞在腰上的鐵鏈就知道了,一端在他的身上,另一端在看門老人的袖口中。
“呼!”
長舒了一口氣,郝知一陣后怕,他不敢想象,要不是看門老人出手,真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也許他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
因為,剛才那種感覺,似夢非夢,就好像半清醒半糊涂的一個狀態(tài),如果一直持續(xù)下去,那肯定是糊涂大于清醒,可能到最后就徹底清醒不過來了。
吃一塹長一智,郝知可不敢再去注視那個女孩了。
郝知猜測,之所以會著了女孩的道,十有八九是他注視女孩雙眼的緣故,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不知不覺中就讓女孩給迷了心竅。
再說了,白苗苗一直提醒,不要看那個女孩,所以只要不注視女孩的眼睛,問題就不是很大。
事實上,郝知也不是不聽勸,不是故意去看,他只是出了走廊到飄下去時看了一下,多是出于下意識的一種反應(yīng),而且這一個過程不長,頂多三四秒。
唉。
可誰知就是這么幾秒,恰好就可以著了女孩的道。
這個時候,郝知認(rèn)識到了這個女孩的可怖,實在不一般,怪不得看門老人都要謹(jǐn)慎對待。
其次,郝知有點兒不可思議,因為他在十一區(qū)待的時間很長了,接觸過不少亡靈,自認(rèn)不可能讓亡靈迷了心竅,事實上也從來沒發(fā)生過這樣的事。
還有一點,他不是一般人,而是有著神秘黑線的強(qiáng)大力量。
但即便時這樣,與女孩一個照面,就讓人家給‘迷’了,說秒殺都不為過,這樣一個結(jié)果,讓郝知相當(dāng)不自信,懷疑自身是不是心性不夠堅定。
這時,郝知說什么都不可能回頭,與白苗苗一起,撒丫子似的在逃,因為看門老人說過,離開這兒,也就是說離開這兒,應(yīng)該就問題不大了。
‘噠、噠’。
兩人一同進(jìn)入寬闊的走道,兩旁是依然茂盛的花草樹木。
時值秋意,這些樹木不見有衰敗的丁點兒跡象,還是一如既往的茂盛,植被太多了,又是在十一區(qū),這一片區(qū)域很陰寒,很清涼。
‘噠、噠’。
兩人沿著寬寬闊闊的走道,在跑,在繞著。
這個走道蜿蜒曲折,但不是很長。
很快,出口就近在眼前。
突然,在這個時候,身后一陣‘嗖嗖’的陰寒,如海浪決堤一樣撲過來,郝知感覺到了,白苗苗也感覺到了。
兩人幾乎同時回頭,只見那個女孩追了過來。
女孩是飄著的,離地半米,身后是一頭濃密的長發(fā),在半空中凌亂飛舞,很是飄逸。
這時,這個女孩,她的雙眸里不再是如湖水一樣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烈火,她的雙眸里有火,有火在熊熊燃燒。
不是夸張,她的眼睛里真的有火,似乎有什么燒著了。
她不再微笑,但好像也不是生氣。
因為,她的臉上有好多淚痕,那是痛苦,那是難過。
她伸出手,抓向郝知。
她很難受的樣子,她張了張嘴,似乎用盡力氣一樣,帶著哭腔的聲兒,絕望道:“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p> 這……
等一下,這什么情況?
郝知張著眼,看著飄過來的女孩,他很干脆,懵了。
他能不懵嗎?
正常的劇本來說,這個女孩不應(yīng)該是面色詭異,然后兇巴巴的追過來,索他的小命嗎?
但為什么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瞧瞧,她在哭著,眼淚都沖不了雙眼的大火。
她絕望的樣子,多么痛苦。
這一刻,郝知竟有點兒于心不忍,想要知道,該怎么辦?或許這個女孩也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經(jīng)歷,只要解開心結(jié),那就沒事了。
但是,一旁的白苗苗面色煞白,如臨大敵,她看著半飄而來的女孩,深深感到了恐懼。
看,女孩很可憐,樣子也不是裝出來迷惑人的。
可是在女孩可憐的外表下,有著如無盡深淵一樣的怨氣。
這怨氣陰寒,這怨氣滲人。
天知道這個女孩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有著如此龐大的怨氣。
這……
這怨氣怕是幾世都難以化解。
這時候,眼見郝知放緩腳步,白苗苗明白,郝知可能又心慈又心軟了。
“快,快走!”
情況危急,白苗苗失了分寸,只是在大喊,在喊著。
她急的都哭了。
她很單純,可是現(xiàn)在,臉蛋兒煞白,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充斥著恐懼,紅紅的眼眶,豆子大的淚水不聽使喚的滾了出來,劃過臉頰。
猛然,郝知回神。
眼前的女孩固然可憐,有想要幫助她的沖動,但是郝知更愿意相信白苗苗,因為白苗苗百分百不會害他。
這時,郝知不再猶豫,拉上白苗苗,頭也不回的向前跑。
可是因為剛才的一個念頭,終究是耽誤了一點兒時間,另外那個女孩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她追了上來,就飄在兩人的身后。
“救我,救救我?!?p> 女孩哭著,求著,聲淚俱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不禁動容,令人不禁惋惜。
她哭濕了臉頰,哭濕了衣襟。
然而任憑她的眼淚再多,依然無法滅了她雙眼中的大火。
才一會而已,她雙眼中的火更大了,火在熊熊燒著,似乎要奪眶而出,大有燒盡一切的趨勢。
“不要回頭,不要看她”
一旁,白苗苗在不斷提醒,她知道,這個女孩盯上郝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把郝知帶走了,那郝知就再也回不來,這世間再也沒郝知了。
她是亡靈,有些事,她比誰都要清楚。
郝知雖不是亡靈,但也明白,眼下危急,他看著出口,只要出去了,只要出去了就不會有事了,至少看門老人是這樣子囑咐的。
出口,近在咫尺。
可是郝知忽然發(fā)現(xiàn),不論他怎么努力的邁著雙腿,他都到不了出口。
不。
不只如此,他感覺自己在后退,他感覺耳邊是那個女孩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了。
他有一種感覺,要讓身后的女孩給吞噬了。
這時候,他再次出現(xiàn)了恍惚,意識在控制不助的模糊。
他似乎就要沉淪,沉淪在陰寒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