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等到所有人睡熟之后,知悅偷偷起身,悄悄出了房間,來到一處暗門處。
轉(zhuǎn)動機關(guān),元柒正好等在暗門處。
目光相對,心下確認。
“族長?!?p> “元柒,知錦在哪?”知悅伸手,示意元柒不必多禮。
“族長請隨我來?!?p> 禁地里的一切,只有歷代族長知曉。
婉月知道知錦得知了被關(guān)在地牢,通知元柒秘密把知錦送到此處密室里來。
元柒一直在這里等候,未參與任何行動,就守著知錦。
過了一條漆黑的甬道,豁然明亮。
知錦自從滾過荊棘地,身子大為不好,到現(xiàn)在還是很虛弱。
“姐姐,我錯了?!?p> 今日的事她已經(jīng)聽元柒說過了,還在有知悅的師妹幫忙,今日赤月族算是險勝一場。
不知道赤月族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眼淚悄悄從知錦臉龐滑落,流到那蒼白無比的唇上。
是她的錯,如果她不那么任性,今日赤月族也不會遭遇此禍。
知悅坐下來,手覆上她的臉,替她輕輕掃去淚水,心疼地說道,“傻妹妹,沒有你我赤月族也要遭遇此災(zāi),你不用自責。”
“姐姐?!敝\抱過知悅,抽泣。
知錦,姐姐從未怪過你,一切都是命運使然,是上天要我赤月族經(jīng)歷這場劫難。
只要能護你周全,姐姐受些委屈也無妨,只是苦了你了。
*
蠟燭燒盡,閃爍著最后一點光芒,陡然消失。
葉修寧一直守在宇文瑤床前,寸步不離,一直等到她醒過來。
宇文瑤緩緩睜開眼,四處掃視,掃到床邊的睡著的葉修寧。
別開眼,凝視眼睛上方的石壁,凹凸不平,出了神。
葉修寧,你的深情,我要如何回復?
時間會給我答案嗎?
還是我的心會給我答案?
你愿意等我的回應(yīng)嗎?
或許會是一輩子。
葉修寧悠悠轉(zhuǎn)醒,抬眸一看,宇文瑤睜開眼,一直盯著眼睛上方,出神。
他抬頭看向頭頂上方的石柱,沒有東西,他一臉茫然。
宇文瑤注意到葉修寧這一動作,側(cè)頭問他,“你守了我一夜?”
他點頭,代表是。
宇文瑤舔了下嘴唇,說“我要喝水?!?p> 是要,不是想。
“你等我?!?p> “嗯?!?p> 葉修寧去倒水,倒得太滿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有些滑稽。
宇文瑤被他滑稽的步伐,逗笑了。
就像是干涸已久的荒地,降下甘霖。
她蒼白的臉上,因這一笑,多了幾分明媚。
葉修寧手一抖,水灑出大半。
宇文瑤起身,接過葉修寧遞過來的水,喝下。
“還要?!?p> 語氣聽起來有些像撒嬌。
葉修寧有過那么一絲錯覺,她這是在對他撒嬌嗎?不過最后這一絲錯覺被他掐滅。
“嗯,我再去?!?p> 這樣一來二去,幾趟,宇文瑤終于喝夠了。
想著葉修寧守了她一夜,應(yīng)該也沒喝什么水,這最后一杯水就給他了。
葉修寧倒來最后一杯水,宇文瑤沒接。
她指了指水杯,“你喝?!?p> 他手一滯,疑惑不已,直
宇文瑤再說了一句,“你喝?!?p> “是,給我喝的?!彼€是有些不確定。
“嗯,你喝?!?p> 宇文瑤語氣有些不耐。
葉修寧喝下了他為宇文瑤倒的水。
用得同一個杯子。
他感覺這是他這一輩子喝過最甜的水,心里美滋滋。
他轉(zhuǎn)過身,袖子滑下,把杯子藏進袖中,走到桌邊,假裝已經(jīng)放好杯子。
宇文瑤并未注意到他這一行為。
他又走回床邊,聲音溫柔,帶著寵溺,“你在休息,休息?!?p> “好?!?p> 等宇文瑤閉眼,他才走出房中,急急忙忙找到九命。
九命以為又有什么任務(wù)交代給他去做,當他從葉修寧手中接過杯子的時候,徹底傻眼了。
王爺收藏這個杯子做什么?
“幫我把這個收好,最好用個盒子裝起來?!彼麖男渲心贸霰舆f給九命。
“是。”九命頓了好一會,最終才接過葉修寧遞過來的杯子。
九命小心翼翼的接過杯子,不敢大意,生怕摔碎。
燕子注意到了葉修寧給了一件東西給九命,好奇如他。
等葉修寧走后,湊到九命跟前,用肩膀蹭著九命,“少主給了你什么東西?!?p> 九命看著燕子那賊眉鼠眼的眼神,只好默默給燕子看了一眼。
燕子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在地上,還好身旁有個九命,他才不至于滑落在地。
等燕子站穩(wěn)之后,九命有些嫌棄的推開他。
燕子側(cè)頭,吃驚的看著他,眼睛大的像銅鈴,用眼神問他,“你還是我兄弟嗎?”
九命用行動告訴了他,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掉。
燕子再次傻眼,內(nèi)心感覺受到萬點暴擊。
最近,他身邊的人都有些反常,九命自從和明落出去過以后,就不太和他在一起了。
今日少主又收藏一個破茶杯。真是越來越不懂他們了。
還好夏林還算正常,找他玩去。
當天,九命就去買了個精美的盒子,把杯子裝好。
等到元先生和婉月去看宇文瑤的時候。
正好想喝水的元先生突然發(fā)現(xiàn)桌上少了一個杯子。
元先生嘀咕了一句:“杯子怎么少了一個?!?p> 婉月:“可能摔碎了吧!”
元先生:“可能是吧!”
葉修寧:“……”
*
燕子:“少主,今日黑羽將,無任何動靜?!?p> 葉修寧沉思,擰眉,面色凝重,小聲嘀咕。
“怎么會沒有動靜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雷子陽不可能不采取行動才對。
“吩咐下去,加強戒備。”
“是。”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三天。
燕子還親自派了人去雷子陽處查看,也是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他放棄了,不可能才對。
越是按兵不動,越是令人心慌,手足無措。
黑羽將一直在周邊活動,而且紅羽衛(wèi)隱藏的十分隱秘,不可能被察覺到。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雷子陽在等什么的到來。
等他們想清楚原因之后,已經(jīng)晚了。
今日天氣正好,巡邏人數(shù)也增加不少。
正好在離月天搭了個棚子,喝酒吃肉,好生愜意。
“來,九命。”燕子豪爽道。
碗與碗之間的碰撞聲。
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這幾天,他們都有些放松了警惕。
夏林也被葉修寧被安排回了大燕。
一個紅羽衛(wèi)沖進來。
“嘭——”
肉體著地的聲音,滿身傷痕,一條手臂已經(jīng)沒有了,疼得在地上打滾。
他聲音虛弱,幾乎人要湊到他的唇邊才能聽清他說話。
紅羽衛(wèi)忍著身上的疼痛,咬緊牙關(guān),湊到燕子耳邊,“衛(wèi)主,危險,毒人?!?p> 他說完這六個字,咽下最后一口氣,聲絕。
燕子悶哼一聲,捶地,散發(fā)著怒氣。
“燕子,燕子,怎么了?”九命的聲音在頭上方傳來。
燕子握緊拳頭,青筋暴出,怒目圓睜。
話從燕子嘴縫鉆出,他在壓抑他的怒氣,“九命,快去通知少主。雷子陽有大陰謀?!?p> 九命聲音急了,“什么?”
“雷家煉制的毒人……到了?!毖嘧铀砷_手,語氣稍頓。
九命聽燕子說完,飛身,閃走。
他步子很急,明落正準備找他聊聊關(guān)于她小時候那個小跟班的事,還沒說上話,人已經(jīng)離她遠去。
“九……”命,話到嘴邊止住,“怎么走的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嗎?”
明落跟著他來到禁地。
九命停在門口,焦急的看向葉修寧。
葉修寧點頭默許他可以進來。
葉修寧當時正與婉月說他母親的往事,九命出現(xiàn)打斷了他們的話題。
“撲通——”單膝在地,抱拳。
九命垂下頭,深吸口氣,聲音有絲絲顫抖,“王爺,雷家毒人到了。”
這代表什么,代表雷子陽要用毒人來對付他們。
葉修寧眸子漸漸變得凌厲,如身處凜冬,周身散發(fā)冷意,讓人有些不寒而栗,眼神如同萬年寒冰,無人敢直視。
瞬間,屋子里無一人說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召集所有紅羽衛(wèi)?!?p> 葉修寧喊出來了這一句話,不帶任何感情。
“是”
就在九命說完是之后,明落進來。
還不知情,詢問他們,“怎么了?”
氣氛異常明落已經(jīng)感覺到了,心也緊張地砰砰直跳,告訴她這事不簡單,
他看向九命,不說話。
看向葉修寧,還是沒說話。
最后看向婉月,“月姨,怎么了?”
婉月深思熟慮過后,開口,“落落,雷家的毒人知道吧!”
“什么?”明落被驚嚇到無法說話的地步。
毒人竟然被雷家煉制出來了,這意味著馬上天下將有一場大亂。
雷家,她絕不放過。
葉修寧已經(jīng)和九命出去了。
“落落,過來?!?p> 宇文瑤還躺在床上養(yǎng)傷,她是想起來的,是葉修寧一直看著她,她只能憋屈的躺在床上。
除了去茅房,葉修寧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陪著她。
還被明落他們笑話幾天。
明落走到宇文瑤床邊,“阿瑤?!?p> “落落,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阿瑤,我是擔心,可不為無妄門上下報仇,我心難安?!?p> “我知道,所以我們要一起對抗這次危機?!?p> 宇文瑤握緊明落的手。
明落覆上另一只手,四手緊緊握住。
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問題都會有迎刃而解的那天。
自古,邪不勝正。
黑暗最終戰(zhàn)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