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阮綿綿總結出一個理論,秦升絕對是吃得少,做得多的居家好男人。對于這種能在商場上獨擋一面,在居家上又是一把好手的男人,阮綿綿從來都只是覺得他不過是欺騙成人的童話,直到這一刻她才慢慢覺得童話是會變成現(xiàn)實的。
這頓飯雖然做的很素凈,四菜一湯,但葷素搭配,口感清淡,剛好適合她和秦辰龍這樣的病人,看看桌上被風卷殘云后的樣子,尷尬的問道:“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p> “菜做著就是為了吃的,對于一個廚師來講,能看到菜被消滅完那是對他的嘉獎。”
看看都吃完了,秦升從桌邊站起來,去扶坐在旁邊秦辰龍:“爸,你累嗎?”
“這點時間我還是能坐的,整天躺床上我都要長褥瘡了?!?p> “叔叔,差不多了我們扶你進去吧,剛開始坐不能坐太久要循序漸進?!闭f著阮綿綿也站了起來,架起秦辰龍的另一只胳膊。
兩個人一人一個胳膊像兩個左右護法穩(wěn)穩(wěn)的架著秦辰龍往房間走去,長久的臥床使得他的肌肉劇烈的萎縮,一時半刻無法使上勁來。
“升兒啦,你下次幫我買根拐杖,在家里我能自己支著慢慢鍛煉鍛煉?!?p> “你給叔叔買那種四腳助行器,我看見別的老人用,這樣安全點?!比罹d綿建議道。
一直覺得自己還年輕的秦辰龍,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得用人伺候,但看著秦升的辛苦,決定還是用拐杖來自食其力。
“綿綿,什么是助行器,老人不都是一個竹竿當拐杖嗎?”秦辰龍轉頭疑惑的問道。
秦升知道現(xiàn)在說是說不清的:“爸,到時我給你買了你不就知道了,綿綿,你把樣子或鏈接發(fā)給我,我下午網上買一個?!?p> “好的?!?p> 三人肩并著肩在冗長的甬道里緩慢的前行,甬道的寬度勉強容的下三個人,阮綿綿和秦升的肩膀幾乎是蹭著甬道的兩邊墻壁過去的。點著燈的甬道像是黑暗的隧道,只有門口的亮光照進來,看著外面的亮光不似之前的明亮。
秦辰龍不由的感嘆道:“這天真是說變就變,看來又要下雨了,我那盆栽又要被洗禮咯?!?p>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安頓好秦辰龍,秦升就往院子走去,阮綿綿跟在后面。
這才開始有心思去觀察院子,不大的院子里放滿了各色的盆栽,叫的出名的,叫不出名的,被擺放的錯落有致。
只見秦升彎下腰把一盆還開著細碎小白花的盆栽搬了進來,放在了屋檐下:“這是六月雪,是因為我媽喜歡,我爸才種的?!?p> 細細碎碎的白花點綴在一片郁郁蔥蔥的葉子中,有種小清新的美,昨天的一場雨打落了不少的白花,細小的花瓣稀稀落落的掉在泥土上,撿起一片放在手心,很小,也就是這無數(shù)的小花瓣成就這一整盆花。
看看天,如果再經歷一場暴風雨的話,剩下的花估計都會被打落吧。
看秦升有往院子走去,阮綿綿也跟上。
秦升彎腰雙手搭上盆景的邊沿準備起身,卻沒想到額頭撞上了正準備彎腰搬旁邊一盆的阮綿綿。
本來的身高差在這一刻卻不存在,額頭和額頭碰撞在一起,四目相對,忘了疼痛,只看見對方的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形,深邃而遙遠,周圍的空氣開始凝結,本就悶熱的空氣,此時更是真空了一樣。
只能感受到對方微弱的氣息,誰都沒有說話,一種曖昧的氣氛在這暮夏時節(jié)慢慢的發(fā)酵,誰也不知道它最終的結果是什么,但此時它已經毫無疑問的開始了。
一聲悶雷驚醒了沉浸在其中的兩人,秦升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阮綿綿被撞的地方揉了揉,低沉中帶著溫柔的說:“疼嗎?”
還沒從情緒中完全走出來的阮綿綿怎么就感覺到這動作,這語言里的寵溺。
搖搖頭說:“沒事?!笨纯刺煺f,“我們快搬吧,等一下又要下雨了?!?p> “我來就行,你到屋檐下接應。”
秦升把盆栽一盆盆的搬到屋檐下,有阮綿綿將它們整齊的擺放好,
看著挺直而高大的身型在院子里移動,阮綿綿的心里感覺自己哪里漏了個洞,它很深,很深,而自己正在慢慢的陷進去,告訴自己不可以,咬咬嘴唇,用痛感告訴自己醒醒,心里默默地警告著自己:“阮綿綿,你肯定是誤會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對你的好那是因為你的母親曾經抱過他,他肯定是把你當妹妹的……”
正在努力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阮綿綿被搬著最后一盆進來的秦升給打斷了:“最后一盆了,其他的不怕被淋,讓它們去。咱們進去吧。”
雙手叉腰看看外面的雨越來越大,秦升率先回屋。
走在前面的秦升感覺不到后面阮綿綿的動靜,一個止步往后看。
低著頭沒有保持距離的阮綿綿又一次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什么。
“你貓嗎?走路沒聲音的?”
“是你自己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緊急剎車的好不,按責任分擔最多五五開,我只是錯在沒保持安全距離?!比罹d綿癟癟嘴,一天被撞兩次怎么還全怪她了,誰叫他們家的路不夠寬,想彎道超個車都難,剛剛還沉溺在他那溫柔里,沒想到也直個直男,虧自己剛剛差點陷進去。
“知道有錯就好?!?p> “那你停住干嘛?不會是以為我無聲的消失了吧?!?p> “我想問你藥吃了沒?”
“啊?昨天病的半死不活的別跟我說今天就不用吃藥了?!?p> 藥?鐘益陽昨晚就提醒自己要吃三天,哪怕沒溫度了還是得把一個療程吃完的,自己剛想偷懶,這又來一個碎碎念的。而且還知道自己昨天病的要死不活的,看來又逃不過了。
到了廚房,阮綿綿看著一桌的狼藉,剛拿起一雙筷子準備收拾,就被秦升奪了過去。
然后倒了杯水放在餐桌上說:“藥拿出來吃了?!?p> 看這秦升犀利的眼光這明明是家長監(jiān)督小朋友的眼神啊,從小她最討厭吃這一片片的藥了,卡喉嚨不說,萬一沒吞下去苦的難以忍受。還不如直接扎一針來的干脆,對于從小伴著青一塊紫一塊中長大的她來說對于痛完全歸結于自己是遲鈍體質。
“就這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