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碧潮落
“哎……欲說這靈后當年事,其實還得從那景颯公主說起??!”
只聽得一聲長嘆,坐在向陽處的一個老頭兒緩緩開口了,來往的人群紛紛停下了腳步。
“景颯公主又是誰?”一名路人不解的問道。
“景颯公主是啟皇帝和啟皇后的嫡長女,也就是現(xiàn)今梁王殿下的親姐姐?!绷硪宦啡诵∶洁斓?。
老頭兒點點頭,“想當年,景颯公主正值妙齡,卻被嫁給了當今國丈爺家天生病弱的公子,每日里除了照顧夫君病體就是尋醫(yī)問藥,怎奈那公子的病情卻是日復一日的沉重,直到有一天,國丈爺請來了一位漠北藥師,那漠北藥師精通醫(yī)理,手中又有奇藥,居然將那國丈爺家的公子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國丈爺大喜,便用重金將那漠北藥師留在了府里……”
“然后呢?”路人們突然來了興致,好奇的不得了。
老頭兒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就出了大事,那漠北藥師居然與景颯公主日久生情,兩人在一個月圓之夜,私奔了……國丈爺家的公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此事的刺激,不到三日便一命嗚呼了,國丈爺大怒,朝野震蕩……那梁王殿下就是為了自己的長姐求情,直接被廢了太子之位……才有后來的靈帝登基……”
“那景颯公主后來呢?還有那個漠北藥師呢?”路人們似乎對這個問題更加好奇。
“被迫離分,不得善終啊……真是造化弄人啊……”只見老頭兒搖搖頭,似乎不想再說下去,站起身來慢慢走遠了。
孟瑩看著老頭兒遠去的身影,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
成璜看孟瑩被觸動了心事,連忙牽住她的手,“娘子,我餓了,咱們?nèi)コ燥埌桑俊?p> 孟瑩點點頭,兩人正要轉身,忽然一個人黑衣人自天而降,手中一把鋒利的寶劍直直的朝著孟瑩刺來。
幸好成璜反應迅速,一把抱住孟瑩躲過,不過那黑衣人看樣子是想要孟瑩的命,步步緊逼,絲毫沒有要收手的架勢……
成璜一面與那人纏斗心中一面詫異,不知為何這黑衣人使用的竟是漠北的功夫,而且這黑衣人并無心傷他,只是一味盯住了孟瑩。
就在成璜手慌腳亂之時,不知從何處又飛出了另一個黑衣人,成璜心道不妙,轉身將孟瑩牢牢的護在懷里。
只聽得“刺啦”一聲,成璜的衣袖被利劍劃開,鮮血馬上涌了出來。
“你受傷了!”孟瑩看著成璜的傷口不斷的流血,嚇得喊了出來。
“不礙事!”成璜緊緊的護著孟瑩,看著迎面走來的兩個黑衣人,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忽見子建縱身一躍,擋在了成璜和孟瑩的身前。
只見那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便不再上前,而是縱身翻過旁邊的高墻,眨眼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客棧里,孟瑩小心翼翼的給成璜包扎著傷口。
“哎呦,娘子你輕點兒,人家要疼死了……”成璜一只手托著下巴,瞥了一眼旁邊的子建,滿臉委屈的看著孟瑩。
“你忍著點兒,馬上就好了!”孟瑩輕聲說道。
“哎呦,娘子,會不會有毒啊,我會不會死了,哎呦,我要是死了你可怎么辦呢?”成璜故意把【娘子】二字叫得格外大聲。
孟瑩滿臉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轉身看向子建:“子建哥哥,這傷口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放心吧,無毒,休息一段時間傷口自會愈合?!弊咏ǖ拿碱^皺了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成璜突然很激動。
“這兩名黑衣人,武器雖是劍,可手上卻是漠北的功夫,我剛才看了那傷口,只有深諳漠北功夫的人方能刺出……”子建正色道。
“可是,我跟漠北人無冤無仇的,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孟瑩不解的問道?p> 子建搖搖頭,“不清楚,只是他們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我估計,他們這次不得手,下次肯定還會再來!”
“什么?還來?”成璜顧不傷口,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擔憂,“那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便能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子建哥哥你放心,我不怕!”孟瑩看著子建。
“是啊是?。∥視恢痹谀镒由磉叡Wo娘子的……”成璜說著,故意往孟瑩的身邊湊了湊。
子建顯然明白成璜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他看著孟瑩,只見孟瑩慢慢牽住了成璜的手,看著子建點點頭。
“這鎮(zhèn)魂香的氣味,還是那么好聞!”薩都笑瞇瞇的走進來,看著坐在窗口的成璜。
“王爺急急的召老奴前來,所謂何事?”薩都說著從腰間拿出大煙袋,剛要在案上磕打一下,突然掃了一眼錦帳,笑著又把大煙袋收了回去,緩緩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見成璜將手中的陶笛揣進懷里,從窗子上跳下來,坐在薩都的旁邊,將衣袖掀起,又將包扎好的傷口重新拆開。
“真是,好俊俏的功夫……好在刺的不深……”薩都掃了一眼那傷口,笑瞇瞇的喝了一口茶。
成璜放下袖子,“薩都想說的就這些?”
薩都點點頭,“深陷情網(wǎng),遇事勢必亂了分寸,王爺,這可是大忌?。 ?p> 成璜看著錦帳,許久,轉過頭來看著薩都,“會是誰呢?”
薩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啊!王爺既可學中州的功夫,那中州人為何不能學漠北的功夫呢?”
成璜點點頭,“我明白了……”
薩都笑笑,又喝了一口茶,“巴哈將軍在跟大汗閑聊時明示暗示的好幾次都提到了王爺?shù)幕槭?,愛女之心,溢于言表,我和大汗都深受感動……?p> 成璜心下一驚:“大哥怎么說?”
薩都:“大汗說,王爺心在社稷,在拿下中州之前斷不會談婚論嫁……”
——
梁王府的書房里,梁王靜靜地佇立在花屏前,一個黑衣人突然走了進來。
梁王:“事情都辦妥了嗎?”
黑衣人:“稟王爺,與那漠北王爺相關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死了。”
梁王笑笑:“那另一件呢?”
黑衣人:“稟王爺,公子突然沖了出來,失了手……”
梁王:“交手了?”
黑衣人:“沒有,就怕被公子看出破綻?!?p> 梁王:“那就好。相師找到了嘛?”
黑衣人:“稟王爺,找到了,不過人已經(jīng)死了,他的弟子讓我把這封信交給王爺?!?p> 梁王接過信,“你去吧,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沒有命令就不要再出來?!?p> 黑衣人:“王爺保重,屬下告退!”
封信被緩緩的撕開,梁王小心翼翼的攤開那信紙,待看清那上面的字跡,心下一驚,手中的信紙輕輕的飄落到了地上。
“漠北成肇于此女,漠北成肇于此女,漠北成肇于此女……莫要枉費工夫,莫要枉費工夫,莫要枉費工夫……”梁王的嘴里不斷的重復著這幾個字,他的目光由開始的兇殘,慢慢變得平和呆滯,人也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忽然,門外傳來了書童的聲音,“王爺,子建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