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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軍的騎兵多陷入陷阱,而留在后面的那些魏軍俘虜突然沖向看管他們的西涼步兵,陣后一陣亂,擋住了正在往后退的西涼兵。
魏軍突然自四面掩殺過來,龐德從陷阱里跳出來,奪了一匹馬,殺開一條血路,跑出重圍,而成宜以及大多數(shù)西涼兵,或被殺死,或被活埋,剩下的都投降了。
也就半個時辰,勝負易手,夏侯淵大喜,看著被俘虜?shù)奈鳑霰?,就喚手下書寫捷報,“臣大捷,斬首萬余,俘虜萬余……”
但夏侯淵高興得太早了!
馬超看到了這一幕,迅速作了部署。他令馬岱率騎兵悄悄從旁路分兩支,包抄魏軍,待完成包圍后,放出神鷹,以拍打雙翼為信號。其余部隊,人馬就近臥倒,以防魏軍發(fā)現(xiàn)。
馬岱率軍悄悄從遠處包抄魏軍,待完成包圍后,馬岱揮下神鷹,在其頸部拍擊特定信號。神鷹起飛后,馬岱揮軍,向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魏軍沖鋒!
夏侯淵正下馬欣賞自己的戰(zhàn)果時,忽然聽到身后殺聲四起,情知不好,高叫,“準備戰(zhàn)斗!“
魏軍剛獲得勝利,有的在休息,有的在捆綁戰(zhàn)俘,一聽又有人來,嚇得手忙腳亂,有的武器都來不及拿,被馬岱的騎兵一陣砍殺,死傷無數(shù)。而馬超的部隊也從前面掩殺過來!
夏侯淵剛上馬,就見左側有個騎白馬的將軍,朝他飛馳而來。夏侯淵就待要舉刀,那將已沖到跟前。巨大的速度帶來的動量,使得槍頭穿透了夏侯淵的胸膛,并把他的身體拋起十幾米,四散落下,噴濺的血形成一道水幕,在陽光的反射下,構成五色斑斕的幻影。
一代名將,像一道彩虹,飄然而去!
刺死夏侯淵的正是馬超,以前他在曹軍做事時,見過夏侯淵,有過一面之交。手下正要去割下夏侯淵首級時,馬超阻止了他,“給他一個全尸吧!“
一仗下來,夏侯淵帶來的三萬魏軍被全殲,被俘二萬多,西涼軍也損失二萬。馬超命找來木頭做成十字架形狀,將全部俘虜,用釘子于雙手和腳活釘于架上。西涼軍沿著渭水魏軍軍陣北岸,豎起長長一排釘著活人的十字架。
馬超又將夏侯淵尸體裝入棺材,釋放了幾個魏軍,命其乘船將棺材送回魏營,并帶去馬超的書信,讓曹丕速降,可保其全尸待遇!
南岸魏軍,只見北岸豎立著數(shù)不清的十字架,一入夜,哀嚎呼救聲不斷,令人膽寒。魏軍派人想去救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魏軍,過去的人,都被西涼軍伏擊而死。
兩天以后,十字架上已沒有聲息,被釘?shù)奈很姸急徽勰ザ?,不久,就有難聞的腐臭味飄了過來。
馬超的駭人聽聞的暴行激怒了魏軍,大家群情激憤,要求復仇。戰(zhàn)后第三天,曹丕下令,當天晚上舉行夏侯淵的葬禮,同時舉行宣誓,祭旗儀式,不日全軍發(fā)動進攻。
雖然夏侯淵被除去了,但這場戰(zhàn)斗敗得太慘,而馬超展示的那套西方酷刑,更加重了這場失敗的悲劇色彩。將士們都對曹丕的指揮能力產生了懷疑。
“軍營內的情況如何?“曹丕擔憂地問華歆,內監(jiān)部在營內各處安插了暗探,隨時報告軍內輿情。
“陛下,軍內對馬超的暴行十分憤怒,很多軍士的父兄好友都被釘死在木架上,殘酷程度超乎想象。大家要求盡快出發(fā),進攻馬超,報仇雪恨!“
“馬賊太囂張,待朕把他抓到,也要如法炮制,以牙還牙!“,曹丕恨恨地說,又問,“愛卿覺得朕下一步應該怎么做?”
“我軍士氣正盛,可以利用。但大軍渡河,容易被敵軍截擊,可以聲東擊西之計,擺迷陣于河南,而實渡于河東“,華歆雖然沒實際指揮過戰(zhàn)斗,但在曹操府下多年,耳濡目染,再加自己平時也熟讀兵書,軍事也能說上個子卯丁丑。
“好計?。 ?,曹丕高興地拍拍華歆的肩膀,“原來卿是個多面手,比郭嘉還要郭嘉!”,他話鋒一轉,“還有,軍心的問題,你怎么看?”
“我覺得陛下應當親自出面勞軍,祭旗,鼓舞士氣,恩威并重!”,華歆意味深長地朝曹丕點了點頭,“放心吧,一切布置妥當!”
當夜,全軍列陣。但見夏侯淵的靈柩擺在正中央,其兄夏侯惇按劍侍立。祭壇正中懸掛曹丕親書:
西北熊羆急行軍,尚義將軍慷慨死
妙才此去定西涼,烈士含笑顧中原
只聽十二聲御鼓齊響,這是天子禮儀。曹丕身著帝裝,在一干黃門(宦官)和內臣簇擁下,向祭壇上緩緩走去。
兩邊的軍士,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曹丕走上祭壇之時,說時遲那時快,夏侯惇突然拔劍沖向曹丕,一劍插入曹丕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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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意外了,在公開場合,大軍之前,大將軍刺殺皇帝!
夏侯惇舉起曹丕的人頭,站上祭壇,大聲喊道:“曹賊丕,謀殺太祖皇帝,證據確鑿!我在此殺之,以謝天下!陳思王曹植,將被立為新大魏國皇帝!”
侍立兩排軍士,撲向了曹丕左右的衛(wèi)士和黃門,沒有人反抗,這說明夏侯惇早有預謀,而且得到了內衛(wèi)的支持。大軍頓時鴉雀無聲。
寂靜持續(xù)了不長時間,夏侯惇見到一簇人從集會一角走入,這是他計劃中的:他已經事先派人去捕殺華歆等內監(jiān)府的人,和曹丕的親信,現(xiàn)在應該來了。
待到走近,突然一人從這群人中站出,一看,竟是手持皇帝執(zhí)掌的曹丕。
夏侯惇有點慌,正想往后跑,從夏侯淵的棺材里,跳出三個武士,持刀將他抓住,摁在地上。
臺級也突然被掀起,跳出了幾十個武士,控制了侍立兩旁的軍士。
曹丕舉起了皇帝執(zhí)掌,“大魏國的將士們,夏侯惇謀逆,朕已了解多時。今日竟公開弒君,殺朕替身,罪無可赦!”
軍中竟未響起歡呼聲,曹丕很失望地停頓了一下,有些人帶頭喊起了口號,于是全軍跟著喊,“皇帝萬歲,處死逆賊!”,此起彼伏!
“馬超叛逆,屠我軍民;今日誓師,誓平西涼,報仇血恨!”,曹丕又喊了幾句口號,全軍也跟著喊!
接著華歆上臺,宣布找到夏侯惇通敵的證據。那些被殘殺的魏軍的仇,要要由夏侯惇來償還一部分。
在夏侯惇被捕的同時,內監(jiān)府已經在京城動手了。夏侯惇的三族,都被逮捕,面臨他們的,是殘酷的滅族。
但夏侯家族是魏國的黃金家族。曹操原姓夏侯,只是因為曹父過繼給曹姓太監(jiān),才改了姓。曹家和夏侯家血脈相連,如果嚴格執(zhí)行荑三族,曹丕自己家族里也有人得掉腦袋。曹丕因此決定,只殺夏侯惇一族,即其妻妾和子女,那也有三百余人。
夏侯淵怎么定性,也是個問題。按華歆的說法,兩人事前有串通,但夏侯淵是戰(zhàn)死,并未直接參與謀反。因此曹丕決定,將兩人割離,不動夏侯淵家族。
但夏侯淵家族也已惶惶不可終日,擁有軍職的夏侯尚,夏侯霸被剝奪軍權,閑居在家。
處理完夏侯惇謀反事件,曹丕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戰(zhàn)事上。
魏軍開始在河南大張旗鼓修建浮橋,但遭到西涼軍的破壞。雙方形成拉鋸,馬超也在河北扎營,時刻監(jiān)視河南動向,每天都有小仗打。
曹丕見對岸敵軍的人數(shù)越來越多,很是高興。這是他要實施的聲東擊西戰(zhàn)略的必要前提:將敵軍吸引到“廠”字型河道的橫行道北面,然后自己將主力從縱行道自東往西渡河。
夜晚,魏軍大部在渭水縱行道西段一僻靜處悄悄渡河。此處河道較窄,魏軍鋪設了十條浮橋,部隊星夜過河,過去后就向北走。曹丕計劃把共十萬部隊秘密集結在一處叫五山的地區(qū),扎營后向馬超發(fā)起進攻。
曹丕和華歆都參加了渡河。曹丕想過過親自指揮戰(zhàn)斗的癮,也期望能在這次戰(zhàn)斗中提升自己的威望。那次夏侯惇公開叛亂,雖然被華歆領導的內監(jiān)府提前得到情報識破,但軍心似乎并不太支持自己。父親說過,威信是實戰(zhàn)打出來的,誠如是也!
曹丕一行到次日清晨才渡河,據報已經有約三萬人度過去了。聽說馬超有一種神鷹可以高空偵察,曹丕命余下部隊隱蔽,暫時撤去浮橋,待到夜間再渡。
看到那么多部隊,在自己的指揮下浩浩蕩蕩前行,曹丕不禁詩興大發(fā)。他帶華歆等一行,爬上附近的一處小山。
秋日的清晨,太陽剛剛露出魚肚白,鳥聲薇薇,露珠凝集在青草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而林間的小鹿,警惕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
在山下,綿延看不到頭的部隊,在蜿蜒向前行進。一面是美麗的自然風光,一面是雄壯的軍旅,曹丕不禁想起父親那毫邁的詩句:
丈夫處世兮立功名
立功名兮蔚平生
蔚平生兮吾將醉
吾將醉兮發(fā)狂吟
曹丕命左右準備硯墨,正要發(fā)一通狂吟時,一只小鹿突然沖了過來,把放好的案席沖翻。曹丕聽到了急促的,逐漸接近的馬蹄聲?!安缓茫鳑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