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風(fēng)霜成刻刀,折裂了翅膀,還要飛翔。循著光照的方向,把你遺忘,回憶折舊成我倔強的模樣。仍要憑著暗夜里的光,踏過生命長河,不枉癡狂!
——序
“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我?!?p> “不給。”
“給我!”
“不給!”
“給我??!”
“就不給?。?!”
“不給就不給,誰稀罕!”
“……”
看著賭氣跑走的小丫頭片子,小少年看著手里的竹蜻蜓,老氣橫秋地搖著頭嘆了口氣——小小年紀(jì)就這么倔,長大了怎么得了!然后又開始自我檢討起來,如果自己把竹蜻蜓給她,她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就會留下來陪他一起玩?
而且,阿娘說過,男孩子應(yīng)該讓著女孩子……
他,是不是做錯了?
其實九凰并沒有生氣,一個竹蜻蜓而已,她又不是買不起。只要她開口,爹爹什么都會滿足她的。
光陰荏苒,當(dāng)初的小小少年終于長大,也學(xué)會了照顧女孩子。童年時的竹蜻蜓早已不知道飛向何方,他們后來又見過幾次,九凰卻再也不會任性地跟他要東西。
爹爹說了,女孩子家長成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任性,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九凰,是要入主東宮,是將來要當(dāng)皇后,要母儀天下之人!
她是高高在上的鳳凰,終有一日會翱翔九天,再不是那個會為了一個竹蜻蜓鬧脾氣的小丫頭了……
那一刻,他心情沒來由的失落——原來,他們終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難道只是為了以后拿來回憶?
既然如此,老天爺又為什么要安排他們相遇?
阿爹說過:“好男兒志在四方,當(dāng)不亂于心,不困于情?!彼擦⒅疽删鸵环聵I(yè),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可他從來沒想過,他的選擇,會對誰有所虧欠。
既然不愛,何來虧欠?
不妨回憶一下自己的來路,曾經(jīng)讓你心心念念的人,多年后都風(fēng)輕云淡了,昔日里,以為再也過不去的坎,如今也都成為了過往的云煙。
所以九凰學(xué)會了釋懷,與自己和解,不患得患失,也不錙銖必較。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fēng)券,累奏流云借月章。
連日來的陰雨,讓暮吟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她本不是會為了天氣傷懷之人,可如果心里壓了事,再豁達的人恐怕也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憑什么說她死了?”暮吟瞪著江騫玥,那眼神是冰冷的,“我又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你自然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查證?!苯q玥曾經(jīng)不喜歡暮吟這樣的眼神,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不管她什么樣的表情都是能吸引他的樣子。
“我會的,告辭了!”暮吟轉(zhuǎn)身,走得干脆。
江騫玥看著她的背影,永遠都是那一塵不染的白衣,永遠都走得干脆利落——什么時候,她會為了他回一次頭呢?
“真的等到了那一天,你就會心甘情愿留在我身邊了……”江騫玥自言自語道。
阿霖失蹤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暮吟和墨染宸想盡了一切法子,依然找不到她的蹤跡。她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暮吟和墨染宸始終堅信她還活著,只有江騫玥一再提醒暮吟,她在癡人說夢,白費功夫。
暮吟心下生疑,也質(zhì)問過江騫玥——他憑什么斷定阿霖已經(jīng)死了?如果他是最后一個見過阿霖的人,又為什么見死不救?再或者,他和阿霖的失蹤,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對于暮吟的責(zé)問,江騫玥無從解釋,他只能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至于我的人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我沒辦法給你答案?!?p> 他能怎么說,說他一直在跟蹤她,默默地關(guān)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就算他厚著臉皮說出來,暮吟難道就會相信?他又怎么解釋他不是袖手旁觀,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因為阿霖的事,他們好像都很有默契地忘了一個人——九凰。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夜魔怎會讓姚老去做這件事?他老人家一把年紀(jì)了,這點小事何須去勞煩他出手。”女子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語氣也并不嚴(yán)厲,可她身邊站著的人卻感受到了明顯的殺意。
“主人莫惱,姚老說這事兒他必須親自動手,交給旁人他老人家不放心?!?p> “哦?”女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罷了,他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怎么說,他也是月涼刀的主人,就算對上鳳羽,也有一戰(zhàn)的余地?!?p> “主人說的是,姚老走之前還說,這件事萬萬不能讓那個人知道,否則,后果自負?!?p> “這是自然。”女子關(guān)注的眼神里,充斥著一種自我毀滅的快感,讓人不寒而栗。
普通的兵刃,怎會是月涼刀的對手?
十三月涼驚天破,不盡飛雪落梨花。
孤城九月飛霜華,江郎不才嘆造化。
人,不能活得太明白。正所謂,掏心掏肺心力交瘁,沒心沒肺活得不累。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一步錯,步步錯。
所以,她要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深思熟慮,更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
唯有如此,才能做到:抬頭有方向,低頭亦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