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是天意,逃避又有什么用呢?
“姑娘,姑娘留步,您還沒給飯錢呢。”店小二看著前腳已經(jīng)跨出門去的女子,連忙追了上去。
“這位姑娘的飯錢,我替她結?!币恢皇謹r住了小二哥的去路,男子翻手,掌心是實打實的一錠銀子。小二哥立刻兩眼放光,眉開眼笑地收住了腳步。
“再給我上一壺好酒,來兩個小菜,要你們店里的招牌菜?!苯q玥笑著道,看著白衣女子頭也不回地離去,嘴角微微上揚。他寧愿就這樣看著她走遠,也許終有一天,她會回頭……
梅子黃時日日晴,小溪泛盡卻山行。
綠陰不減來時路,添得黃鸝四五聲。
郝泠泠提著一籃子新摘的梅子,一蹦一跳地走進寨子里。是了,她今天心情不錯!
“人呢?”郝泠泠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竟然不辭而別,真是不解風情。”她看著桌子上墨跡未干的宣紙,上面還壓著一塊做工考究的令牌。
請你忘了我……
“忘就忘,哼,你走了,本姑娘自然不會惦記你的!”郝泠泠冷笑,人都走了,留塊破牌子作甚?
她沒把那塊牌子當回事,轉身準備去平日里常去的羊肉鋪子喝碗羊湯。
正值飯點,鋪子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生意不錯,老板笑得滿臉褶子,十分熱情地招呼著客人。郝泠泠喝得滿頭大汗,突然瞥見鄰桌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放下碗,面色越發(fā)緊張起來,不由得有些好奇。
原是這天中午,女人忙完活外出吃午飯,經(jīng)過這家羊肉館時,見店里的羊肉非常新鮮,頓時胃口大開。進店時,女人脖子上戴著的一串黃金吊墜不小心掉落在地,可由于走得匆忙,她絲毫沒有察覺,而是徑直的走進了羊肉館,并在店小二的推薦下,點了一份大碗的羊雜湯。
羊雜酥爛綿軟,咸中得味,女人吃得津津有味,不過,羊雜湯辛辣熱麻,女人也喝得滿頭汗。她只好掏出隨身攜帶的帕子想要擦去額頭、脖子上的汗水,可這一擦,女人頓時心里一驚,低頭看到脖子四周空空如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戴的黃金墜子居然不翼而飛了。
要知道,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純金墜子,是在成親時丈夫親手送給她的信物。女人慌了神,急忙在羊肉店內(nèi)四處尋找,無果后又求助店家?guī)兔φ覍ぁ?p> 郝泠泠一向熱心,見女人急成這樣也有心幫忙,兩人出了羊肉館,決定分頭打聽打聽。這一打聽,還真有了眉目,原來吊墜被一名路過的男子撿到了。男子姓何,在附近一家裁縫鋪子做零工。隨后,女人在郝泠泠的陪同下來到男子做工的裁縫鋪,詢問對方是否撿到她的黃金吊墜。
男子也很坦誠,他對兩個姑娘說自己的確撿到過一條黃金吊墜,做工精細,放在手里頭掂了掂還挺有份量,讓人愛不釋手。聽了這話,女人懸著的心總算落地,她稱贊男子是拾金不昧,若是被別人撿走,后果不堪設想,然后請求男子將吊墜返還,為表謝意她愿意支付酬勞。
怎料男子表示:我以為那吊墜是假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裝飾品而已,身邊的好友也都這么說,后來我就隨手送人了。我一個大男人,也戴不了這玩意兒不是!
女人頓時傻眼,吊墜明明是真金,怎能當假貨隨意送人呢?
她懷疑姓何的想將吊墜占為己有,想要私吞,男子卻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他說吊墜真的是被他送人了,但這是無心之失。況且,貴重物品掉在路邊,女人卻沒有第一時間發(fā)覺,現(xiàn)在將責任推卸給他人,他表示不能接受。
眼看兩人爭執(zhí)不下,郝泠泠只得先充當和事佬,問男子把吊墜送給誰了,能不能要回來,畢竟那不是他的東西,怎能把撿到的貴重物品隨意轉手送人?
男子面露難色,卻也覺得自己理虧,便答應帶她們?nèi)フ胰耍瑳]曾想?yún)s直接吃了個閉門羹。
萬般無奈之下,男子只能向兩人道歉,求她二人寬限些時日。女子也不好過分苛責于他,畢竟是自己不小心在先,吃了虧也只能自認倒霉。三人約定了翌日再來這里找人,便各自離去。
郝泠泠回到自己家,赫然發(fā)現(xiàn)她隨手扔下的令牌被人特意掛到了她的梳妝臺上,仿佛是提醒她不要隨意丟棄這塊牌子。牌子上的流蘇輕輕晃動,掃過鏡中人的臉頰,郝泠泠伸手取下令牌,臉上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她哪里知道,手中這塊不起眼的牌子將會成為她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更會給她接下來的人生帶來數(shù)不清的麻煩,當然還有驚喜!郝泠泠拿出裝首飾的盒子,將令牌放了進去。
這不過是她生命中極平常的一天,她打了個哈欠,早早地歇著了。
月光輕輕舞動著樹影,聒噪了一整天的蟬鳴聲逐漸弱了下去,有霧氣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