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念是什么?是無法接受的事實,是認定再無其他路可走的盡頭,是把一切美好感情絕對化的開始……與其在現(xiàn)實中沉淪,不如去勇敢地直面人生!
人生沒有如果,有的只是結(jié)果和后果。
就像是一杯茶,會苦一陣子,但不會苦一輩子,只有經(jīng)歷過苦澀的滋味,才會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甘甜。暮吟放下手里的茶杯,看著坐在對面的人,她覺得自己的耐心似乎快要耗盡了。
“你說,想收回所有的七殺令?”江騫玥皺眉,他不是沒有想過,暮吟終有一天會和他分道揚鑣,甚至背道而馳,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不錯。”暮吟開門見山道,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還沒有誰敢阻攔!
見江騫玥不說話,暮吟也沒有多說什么,起身離去——本來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又何必浪費唇舌。江騫玥一呆,只見白衣飄然遠去,竟是始終沒有轉(zhuǎn)頭回顧。
流連狂樂恨景短,奈夕陽送晚。醉未成歡,醒來愁滿眼。
東陽銷瘦帶展,望日下、舊游天遠。淚灑春風,春風誰復管。
“終究是沒有送出去,罷了罷了……”江騫玥苦笑,將手里的東西掛在了屋外的銀杏樹枝上,那是一串以絲線編結(jié)成的鳳凰形狀的絡子。
臺上梧桐失舊栽,荒丘寂寂掩蒿萊。
鳳凰一去不復返,引得鴟鸮向此來。
“這果子看上去不錯,要不要摘一個下來吃呢?”阿霖看著碩果累累的果園,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雪山上天寒地凍,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到新鮮的果子了,可是這個果園的主人好像不在呢——可真是傷腦筋!
一個果子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吧——阿霖最終沒有忍住誘惑,伸出了罪惡的爪子。
咬了一口,好甜,真是來對地方了呢,阿霖跳上一棵果樹,吃得不亦樂乎。是吃蘋果還是吃石榴好呢?還是一樣來一個吧!阿霖美滋滋地想著,據(jù)說石榴象征著成熟美麗、興盛紅火、富貴和子孫滿堂,雖然吃多了容易上火。
離開之前,阿霖還是將頭上的珠花取了下來,悄悄放在窗臺上,算是報酬。然后她心滿意足地抱著兩個桃子走了,準備拿回去給墨染宸和暮吟也嘗嘗鮮!
暮吟心情復雜地看著眼前的湖水,心中有些苦悶,煩心事占據(jù)著腦海。
她這是怎么了?
從前的她殺伐果決,從不會懷疑自己的決定。可這一次,她卻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一日三秋總算挨到了傍晚,卻看到了抱著桃子來找她的阿霖,暮吟于是大發(fā)感慨,有些佩服阿霖的樂觀心態(tài)。
“別苦著個臉了,這可不像你!”阿霖丟了一個桃子給暮吟,自己也走到湖邊坐了下來。
“你看這圣湖的風景,四時變化而能久成?!蹦阂鲊@了口氣,捧著手里的桃子繼續(xù)大發(fā)感慨,“這世間,又有什東西是亙古不變的呢?”
阿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撿起一顆石子“撲通”一聲扔進湖水里,看著水波一圈接一圈地蕩漾開……關于永恒的謎題,大概就如同這湖面的波紋,誰也不知道會擴散到多遠去……
她們都是向往自由的鳥,萬里長空,肆意來去行,隨風舒卷幻千形。
圣湖旁,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開得到處都是。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音靈茜在不遠處彈著一首有些憂傷的曲子,阿霖默默站在心事重重的暮吟身旁,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清澈湖水,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寂寥。
一伙人走到落云山附近時停住了腳步,說來也怪——最近,去落云山腳下村子里學徒做工的人經(jīng)常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落云山中。為保險起見,大家伙派了一個身手敏捷的青年人先走幾步前去打探。
過了一會兒,探子嚇得面無人色逃了回來,說他走一段山路聞到前面隱隱有腥氣,于是爬上一棵大樹居高臨下探查,不曾想,竟看見一條碩大的白蛇正擋在道路中間,像在等待什么。
村民們大驚失色,再也不敢進山。
這時,這個青年分開眾人向前走去,他說那條白蛇在等他,他要斬殺它。
他一邊說一邊拔出鐵棍,腳步踉踉蹌蹌,看來他喝了一路,已經(jīng)喝醉了。
整天不做正事的人,說出的話又有幾人會相信呢?人們屏住呼吸看著他歪歪扭扭遠去的背影,心里都在說:這個傻小子,不要命了……
一夜過去,這個青年也沒有回來,村民們猜測他一定成了蛇的美餐。
云開霧散,幾個大膽的村民打算結(jié)伴進山尋人。走了一段路,突然看見一條碩大的白蛇,被斬為兩截扔在了路邊。再向前走了幾里地,發(fā)現(xiàn)這個青年正躺在路邊呼呼大睡,他的身體上方有一團云氣籠罩,云中有條赤龍正在懶懶洋洋地飛來飛去。而他手中的那根鐵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以七彩珠、九華玉為飾,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寶劍,劍身上清晰鐫刻著兩個篆字:赤霄。
這一刻,人們都相信了這個青年原來說的話都是真的——這把劍就是斬蛇起義的赤霄劍,赤霄劍是一把帝道之劍。南朝陶弘景曾經(jīng)參加過刀劍的冶煉,很有自己的心得,后來著書《古今刀劍錄》,其中,也提到了赤霄劍,說:此劍是劉邦于秦始皇三十四年得于南山,長度為三尺,大篆書銘刻“赤霄”二字。而在《西京雜記》中,則是直接稱其為“斬蛇劍”,說其即使在戶內(nèi),仍“光景猶照于外”。此劍一旦出鞘,“輒有風氣,光彩照人”。
“你是說,如果能得到象征帝王之威的赤霄劍,說不定還有與鳳羽刀一爭高下的可能,可我不是聽說,鳳羽刀與龍吟劍才是一對兒?”
“噠噠噠”,一連串的敲擊聲,從各處傳出,不急不緩,仿佛房子外面有無數(shù)人用指節(jié)敲擊著這座房子的墻壁。流蕓不敢再待在這個空房內(nèi),干脆拿起了褡褳,提著鳴動不已的寶劍跳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讓這個一向沉著冷靜的女子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