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色梅花
抬起頭來,劉秀娥才看見,眼前這男人十七八的樣子,大眼睛,高鼻梁,粗眉毛,上窄下寬的臉型,倒也長得很是周正俊秀。
身上穿著一件湛藍(lán)色的大袖長袍,腳踩一雙黑色短布靴子。一時(shí)間,劉秀娥有些糊涂了,這是那個(gè)時(shí)期?。壳宄??沒有那半拉瓜的光頭,后面也沒拖著一條長辮子。
這是唐朝?看著也不像,那是什么?
劉秀娥不知道了,電視劇??吹降囊簿褪沁@些,能記住的也就這兩樣。誰讓她就是個(gè)農(nóng)村婦女,不識(shí)幾個(gè)大字,更是不認(rèn)識(shí)這些古代人該穿什么衣服了。
啪……劉云天從從袖口中扔出來一塊東西,拍在地上,俯身看著跪在地上劉云鶴,說到。
“你要是親手將這東西毀掉,我就饒了你這條小命?!?p> 劉秀娥看的清楚,哪是一塊手帕,上面繡著幾朵血色的紅梅花,開的正是茂盛。
“就這個(gè),您早說??!春秀,去拿剪刀,快去……”
劉秀娥拾起那塊手帕,滿臉高興的看著春秀說著。
“快啊,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快去……”
“春秀,你聾了么?”
大公子站起來,回頭看著她,怒瞪著眉頭。
“公子,那可是,梅姑娘送給您的,真的要?dú)У裘??……?p> “廢話,一條手帕而已,要是她找我來要的話,大不了我買一塊還給她就是了。我們劉家還不至于連一塊手帕的錢都拿不出來吧?”
劉秀娥看著春秀那又開始抽噎的樣子,心里小聲的嘲弄著,你這個(gè)傻子,一條手帕換一條命,你說值不值?
“快去啊……沒看我還等著呢么?”
“就是,說你呢,快去……”
春秀那眼神中,說不出的絕望,難過,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只能聽話的將剪子拿過來,遞給劉秀娥的時(shí)候,還是問了問。
“公子,您可想好了,這可是梅姑娘,送您的帕子,是梅姑娘……”
“誰也沒有我的命重要,你拿過來吧,你……”
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尖刀,很是急切的、幾下子就將一塊雪白的手帕剪碎。轉(zhuǎn)眼,就如同寒夜中的雪花一般、凌亂的落了一地。
“哥,您看我都照著您說的做了,這回可以放了我吧?”
跪在地上的劉秀娥,仰著頭問著他。
“好,我饒了你,”
“謝哥哥,謝哥哥……春秀快扶我起來,我們馬上離開這里?!?p> 劉秀娥慢慢的剛欲站起來,卻被一雙大手緊緊的鎖在喉嚨處,這才發(fā)現(xiàn),劉云天竟比自己高了整整一頭不說,還寬了半個(gè)身子。而自己在他的手里,就像個(gè)小雞子一般可憐。
“哥……哥……你要反悔不成么?”
“不不不,你可以活下來了,但,你暫時(shí)還不能走出這個(gè)院子一步。我不管你是真傻了,還是假裝的,記住了,我讓你活著,你才能活著,乖乖的聽話……”
另一只手啪啪啪……的拍在他的臉上,惡狠狠的瞪著他那雙圓眼睛說著?!奥犜挼暮⒆硬庞杏腥獬?,明白么?”
不知為什么,那手掌拍在自己的臉上時(shí),劉秀娥只覺得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緊接著腦袋里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的抬起雙手,抓住自己的腦袋,撕裂般的嚎叫起來……
“公子……公子……”
啪……看到劉云鶴突然似犯了病一般,渾身開始不停的抽搐,劉云天的臉色一變,掐弄著的大手用力一聳,將他的人就扔到了床榻上去,轉(zhuǎn)身,冷狠狠的就離開了。
嚇壞的春秀撲了過去,只見那劉云鶴雙眼直翻白,嘴里冒著沫子,雙手,雙腳用力的向外伸展,并僵硬無比。
“公子……公子……您別嚇唬奴婢啊,您醒醒啊,醒醒啊……”
春秀這邊不停的哭喊著,可,劉秀娥此時(shí)的腦袋中,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道道如電影一般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過來過去,從新生的嬰兒,到弱小的孩子,如今這個(gè)少年,一幕幕,一篇篇,就這么如插上了電流一般,滋滋滋的一個(gè)勁的向他的腦海充過去。
直到他的耳邊傳來春秀那不停的哭聲后,才漸漸的從這種被動(dòng)的僵硬中,慢慢的醒過神來。
“哎呦……”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才算是讓自己又活了過來。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身邊哭的不知所措的春秀,劉秀娥伸手去拉她。
“春秀,別哭了,扶我起來?!?p> “公子……呵呵……公子……”
見劉秀娥又活了過來,春秀破涕為笑,趕緊小心的扶著他坐了起來。
“帕子……帕子……拾起來,拾起來……”
就在剛才的那些零碎的記憶中,就有了這塊帕子的過程。那是一個(gè)像梅花一樣美麗的女子,用她的鮮血、繡出的這塊帕子送給了劉云鶴。
而,那也是劉云鶴用命一直珍藏的的東西,卻在今天,被自己親手給毀壞了。
“公子,您都想起來,對么?”
春秀將那零碎了一地的帕子,小心的拾起來,用一塊絹帕包裹著遞了過來。
“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這句話是劉秀娥對那個(gè)叫劉云鶴的少年說的,盡管已然將他所有記憶都納入了自己的腦中,但,她還是堅(jiān)持自己的原則,離開這里。必須想盡辦法離開這里,從剛才他的記憶來看,他能活到這么大,真的算是他命大。
可,自己是劉秀娥,不是他劉云鶴,他已經(jīng)死了。自己可不想在替他死一回了,對不起了,云鶴,大姐我剛死了一次,真的不能再死了。
你的什么仇恨呢,恩怨呢,都和我無關(guān),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春秀,馬上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里?!?p> 記憶中,這個(gè)劉云鶴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一直被那個(gè)大公子和大夫人欺辱著,每個(gè)月的份子錢能糊飽肚子就不錯(cuò)了。還好,有個(gè)人一直偷偷的接濟(jì)他們,才算是沒有餓死。
可管不了這些了,對于那個(gè)人的恩情也只能來世在報(bào)了。
“公子,您,真的要離開這里么?”
春秀哭喪著個(gè)臉,問著他。
“對,春秀,你也跟了我這么多年了,我不想你陪著我死在這里,出府。我們各自找條活路,好好活著吧?!?p> “那,明叔呢?我們不等他回來么?”
明叔?是啊,怎么將他給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