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相求顧晨涵這事并不少見,但如果求人的是丁泓文卻有些稀奇。畢竟丁泓文此人心氣高傲,絕不輕易開口求人,尤其是與他有恩的顧晨涵。
見狀宋然也拍拍手站了起來,看向丁泓文。
“如今大周不少農(nóng)田旁邊會建造水車用來灌溉,盡管能夠省下不少人力,但現(xiàn)在的水車灌溉的水量有限,無法滿足大面積的農(nóng)田。因此臣最近一直在思索如何改進水車,雖然有了大致的方向,但這類技巧臣與夫人并不擅長,雖然找了不少民間頗有名聲木匠,可還是差了些什么?!?p> “今日前來,就是想要請公主幫忙找一找,能否在找到一些深諳奇淫巧技的人?!?p> 丁泓文能如此盡心辦事顧晨涵自然高興,不過這種人卻不好找。
想要養(yǎng)出一個人尖子,必然要投入一家中的大部分財力物力,但正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因此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達(dá)官顯貴,只要有能力自然更希望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能夠讀書入仕,誰也不會在這種世人看來是旁門左道的地方費心思。
當(dāng)初找到丁泓文顧晨涵也是費了一番功夫,還是有宋然的推薦才得到的。
農(nóng)業(yè)是民生之本,關(guān)系著人能不能吃飽,尚且算是好找一些,但這丁泓文所要求的這種木匠,怕是更難找。不見李太傅這種學(xué)問高深的人,對李瑾瑜的愛好一樣覺得不誤正業(yè)。
想到這,顧晨涵一愣,看了看李瑾瑜,這還真是好巧。
“你說的這種人我還真的知道一個?!?p> 聞言丁泓文面色一喜,他會來這里求顧晨涵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希望,如今不比從前,百家爭鳴,儒家、法家這類仍舊盛行,但其他如他們農(nóng)學(xué)一脈早已沒落的看不見影子。只不過因為顧晨涵位高權(quán)重,或許能夠找到。
“敢問公主說的此人在哪里?!?p> “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不過他想不想做我就不知道了?!?p> 丁泓文納悶的看了一眼顧晨涵,又看了一眼宋然。他怎么不記得好友對奇淫巧技方面有了研究,而顧晨涵身為皇室公主那更不可能了。
“宋然你懂這方面的事情?”
難不成好友在與他斷了聯(lián)系的這幾年里又學(xué)了別的?
宋然理所當(dāng)然的搖了搖頭,但見好友臉上疑惑的神色更重,也不在跟顧晨涵一起逗他,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坐在旁邊的李瑾瑜。
雖然在幾人說話間李瑾瑜沒插話,但也聽懂了丁泓文來這里的目的,也來了興趣。
他喜歡這種木匠活,以往李太傅總嫌棄他不務(wù)正業(yè),如今丁泓文卻為他帶來一個既可以滿足他興趣,又可以解決民生大事的木匠活,這樣一來李太傅也沒什么可說的,還能幫上顧晨涵。
“不知丁司農(nóng)想要的是什么樣的水車?”
“這……”
宋然看向李瑾瑜時丁泓文便已經(jīng)想到,畢竟李太傅家的小公子不愛念書獨愛木工這件事在京城之中廣為流傳,丁泓文自然也聽過一些,但李瑾瑜如今是顧晨涵的駙馬,與丁泓文想要的能夠聽他的話讀懂他的想法,跟他一起跑田地的人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知道丁泓文心里擔(dān)心的是什么,因此顧晨涵轉(zhuǎn)頭問道:“你當(dāng)真要插手這件事?泓文不是那種因為你身份便會顧忌的人,況且到時候你便要每日在田地里,泡在水中,不是一般的辛苦?!?p> 李瑾瑜笑的有些靦腆,神色卻不見動搖:“無妨,當(dāng)初父親不喜歡我做這些東西,我為了找老師也是到處的跑,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再苦再累我也無所謂?!?p> “況且,我這些沒什么用的愛好還能幫上你,我很高興。”
看著相視而笑的二人,宋然覺得此刻自己已經(jīng)不應(yīng)當(dāng)坐在這里了。
解決了最近一直橫在心上的大事,丁泓文也松了一口氣,李瑾瑜是太傅的兒子,便是在不愛讀書也是比普通人強上很多,況且在看著院子里擺放的木雕屏風(fēng)的做工,必定比普通的木匠更好溝通一些。
將自己的要求一說,李瑾瑜便有了大致的想法,就著屋內(nèi)的紙筆畫起了草圖。但在屋內(nèi)能說的東西畢竟有限,因此二人便約好了第二日親自去田里去實際看一看,再作商議,隨后丁泓文便告辭離開。
有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李瑾瑜顯得很高興,而顧晨涵卻將視線落在桌子上擺放的巴掌大小的投石車上,想著明日她要找盧子悅商量一下。
直至戌時方芙才從外面回來,宋然算好了時間一樣在門口堵著人,對著方芙擠眉弄眼,看的方芙一陣的郁悶。
“我記著呢,不用你提醒,你離我遠(yuǎn)點?!?p> 說完,方芙便拐了個彎又直奔顧晨涵的院子走去。
方芙來找她顧晨涵不意外,但讓她意外的是方芙那吞吞吐吐的態(tài)度,這倒是奇了,今天這一個兩個的都這么反常。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屋里的李瑾瑜,方芙低聲道:“我有要事請公主去書房商議?!?p> 想著或許是今日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便點點頭與方芙一起去了書房,下人端上茶水便退了下去,房間內(nèi)只剩下二人,然而方芙卻仍舊是一臉吞吞吐吐。
就在顧晨涵等的快要不耐煩時,方芙才終于開口,不過這話卻是不說則已,一說驚人。
“公主,您最近是不是應(yīng)該考慮一下孩子的事了?”
顧晨涵一口茶含在嘴里忘了咽進去,看著方芙?jīng)]鬧明白怎么突然就有人開始催生了,催生的還是自己的好友。
被顧晨涵盯著方芙也感覺不太自在,以往她是最討厭身邊的長輩打著為你好的名號到處給人說媒催生,仿佛女子過了這個年紀(jì)就是那街邊的垃圾,一文不值。但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淪落的這個地步。
但顧晨涵生孩子和其他女子卻不同,她既然有心大寶,那必須要有子嗣,女子生產(chǎn)本就危險,如果生產(chǎn)太晚到時候局勢不穩(wěn)難保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因此在局勢穩(wěn)定的今日生下孩子,有了子嗣是最好的時機。
“您之后需要一個子嗣,如今風(fēng)平浪靜正是最好的時機?!?p> 顧晨涵咽下嘴里的茶水,想了想方芙說的的確是有道理,不過沒等到長輩的催促,到是等來了好友兼下屬的催生,這感覺有點復(fù)雜。
“你說的到是有道理,我之前到?jīng)]有想到這件事?!?p> 方芙沉默不語,她之前也沒有想到這方面,是宋然最先想到的,但讓他去對顧晨涵說這事只會更尷尬,讓別人知道了不定能傳出什么來,因此才找了方芙。
如今這活當(dāng)真是越來越不好做了,連這事都要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