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封閉培訓(xùn)班
“曾言言，如果讓你出差，能接受嗎？”祁暉開完一個會之后，回到辦公室，問道。
對于一家總部在上海的公司，上分的員工，似乎幾乎就與“出差”這兩個字絕緣，所以她一下子楞住了，反問：“出差去哪里？”
“也不能算是出差。我們公司一直有個非常強大的培訓(xùn)，不過……要封閉整整21天，會全力對講師的授課技能、渠道經(jīng)營溝通能力、甚至管理能力都進行培訓(xùn)，請的是全國范圍內(nèi)最優(yōu)秀的老師。為什么是21天，一個習(xí)慣的養(yǎng)成，正好是這些時間，加上課程內(nèi)容也的確需要安排這么多天。所以，輸送一個講師去參加這樣的培訓(xùn)班，公司成本是挺高的，我們打算推薦你。”
“是什么時候要去?。咳绻?周沒法回家，那得和爸爸媽媽商量一下的。”
祁暉看曾言言一臉緊張，笑著說：“不是馬上要走，這樣的培訓(xùn)班，每年只有精力舉辦一期，今年應(yīng)該會在11月，還早呢。”
“好的。”曾言言松了一口氣，突然又有了些期待，“這是怎么樣的培訓(xùn)啊，為什么一定要封閉呢？”
祁暉笑著說：“最近家庭壓力有點大啊，爸媽盯著結(jié)婚是嗎？期待逃離……”
曾言言直接翻了個白眼：“你就取笑我吧！”
說到了王家維，確實這些日子他和曾言言都很惆悵。
談戀愛會讓人變胖，在曾言言身上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對于王家維來說，卻成了扎扎實實的魔咒。帥氣的臉龐近些日子又圓潤了一些，看起來還是令人驚艷的，可是增加了一些萌感，每次曾言言看著他，都覺得白白嫩嫩的臉龐比自己的皮膚還要好，特別想用“吹彈可破”這個詞形容他。那天，吃完飯去買雪糕的時候，見到一只水蜜桃造型的冰淇淋，指著它說，怎么和你好像啊。
兩個在父母眼中早已年紀不小了的年輕人談戀愛，把日子過得幼稚又歡樂，他們一點兒也不想破壞現(xiàn)在的這種感覺，可是每次出門約會，一想到回家之后老人家們的嘮叨，就非常喪氣。對他們來說，婚姻完全是個很遙遠的事情，而且當它變成了別人強加的KPI之后，越發(fā)對此有些頭痛起來。
這天，兩人約了去看新上映的電影，曾言言和王家維提起封閉培訓(xùn)這件事，王家維眼睛一亮，羨慕道：“那就是說可以一個月不被家里人嘮叨啦……不對，所以你也不能出來和我吃飯？”
“大概是吧，不過這事還沒定呢。我聽說，把我報上去之后，總部還要面試一下的，畢竟培訓(xùn)的那一個月，包吃包住繼續(xù)發(fā)工資，可是等于我不用干活啊?！?p> “這也太開心了。我們公司就是打死也不會有這種福利的。”
曾言言用手摸摸王家維的肚子，對那個手感非常滿意，然后笑著說：“你還要包吃包住不干活？胖死你算了。”
“你這是在嫌棄我嗎？要知道每個胖子瘦下來都是潛力股，不要太帥！”
“你還是胖點的好，少一點人和我搶。瘦下來真的太帥了，用我媽的話說，你已經(jīng)一個快30歲的老姑娘了，別成天沒有危機意識。”
王家維揉亂了曾言言的頭發(fā)，笑著說：“真的有人問過我是不是單身哦，你要小心?！?p> 曾言言鼓著腮幫子白了他一眼：“得意死了，好像我們公司沒有男生一樣。我跟你講哦，現(xiàn)在銀行里也很多又帥又會哄人的男生呢?！?p> “那都是新入行的小年輕吧，比你小好幾歲呢?！?p> “什么意思，我看起來很老嗎？”曾言言惡狠狠地瞪他。
王家維絲毫不怕：“你不老，可是你窮啊?！?p> 曾言言沒明白，眨眨眼睛，斜著腦袋看他。
王家維繼續(xù)解釋道：“銀行做業(yè)務(wù)的小帥哥，肯定是看客戶有錢給他們做理財，才會哄你開心的。就你這點存款，根本沒到理財?shù)拈T檻，人家才不理你呢?！?p> “干什么把事情想得如此狹隘猥瑣，好像只有財色交易一樣。我出去講課，人家都很喜歡聽的，難道就不能因為我的才華喜歡我嗎？”
王家維捏了捏她的鼻子，一臉寵溺：“我就是因為你的才華喜歡你的呀，畢竟……你也沒有什么顏值?！?p> “王家維你要死了?。?！”
曾言言捶下來的拳頭一點也不疼，王家維接過那個小小的拳頭，握在自己手心里，笑得……的確像個水蜜桃。
“言言，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之前那份工作，做得太久，好像沒什么前途，我想去試試做獵頭?！?p> “為什么？”曾言言不是反對，她只是本能地沒想通，心里滿是困惑。
王家維的表情顯得嚴肅起來，他握著曾言言的手，稍稍用了一點力氣，像是某種程度在汲取力量：“我已經(jīng)30歲了，什么時候結(jié)婚當然是由我們自己決定，可是成家前總要立業(yè)。一直做個小小的人事主管，不會有大發(fā)展了，我們這樣的企業(yè)，跟養(yǎng)老的機關(guān)也沒兩樣。獵頭雖然可能會辛苦一些，但是有機會賺到錢，也能慢慢接觸到行業(yè)里的各種人才，也許有一天能得到更好的發(fā)展。你自己也做過銷售，你明白，這是很好的鍛煉和機會，對嗎？”
在曾言言這么一個外行看來，獵頭大概就有些類似人才的銷售吧。她至今還沒有機會和什么獵頭打交道，不過小說和電視劇里總是看到過的。只是她有些沒辦法把王家維和一個銷售人員聯(lián)系起來，一時沒法接上話。
“你不想我去試試嗎？”
“不是?！痹匝悦u搖頭，她突然想起剛開始認識王家維的時候，介紹人甚至她自己，都默認這是個因為工作和家里條件都還過得去，所以就圖穩(wěn)穩(wěn)定定沒什么上進心的典型上海小男人。原來他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的。她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會干預(yù)她對他未來的規(guī)劃和決定，事實上，她真的也沒有什么想不想王家維做什么工作，只要是他自己選好的，反正都還那么年輕，又有什么所謂。于是，曾言言也回握了他一下，笑著說，“你如果自己想好了，我當然支持你。”
一個男人對未來有了期待和想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所謂的沒有上進心，漸漸就會變成默默地思考怎么讓未來變得更好，而這些改變，似乎是與自己有些關(guān)聯(lián)。曾言言畢竟感動，卻心里沒什么底。誰不是在職場里一點點摸索著呢，她又有什么資格去給王家維建議。但此時僅僅是些鼓勵的話語，又顯得稍稍蒼白空泛了些。
“對了，好像保險公司很多跳槽都是有獵頭的，我去幫你問問看?！痹匝酝蝗幌肫饋?，“是不是獵頭公司，也是有品牌的？來找你的那家，我們回頭去網(wǎng)上查查看吧?！?p> 王家維笑著說：“我稍微查過一點資料。你也去你同事那里問問看，他們有沒有接觸過MH的獵頭?！?p> “好啊。不過我有個問題沒想通，獵頭公司找到你，為什么不是給你推薦職位，而是挖你去做獵頭呢？”曾言言滿心還是自己做銷售時候的想法，見到一個人，總是先把他當成客戶，實在搞不定，才試著問問對方要不要來做保險，邏輯應(yīng)該差不多吧。
“因為不是他們來找我，是集團里有個朋友去了那里，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做獵頭而已。”
工作了幾年之后，原來好多的機會，都會因為一些意想不到的人脈，而有了牽連。曾言言一下子想到了曾經(jīng)不知往哪里投簡歷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畢業(yè)其實連5年都沒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