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齊日記:楚安不要臉,五子棋都能悔棋,我在跟他玩我屬狗!】
=原來我忽略了這么多細節(jié)=
一日,看到朝服衣冠的王爺被允良人笑著踹出了住處,眾侍從這才一個個憋著笑進去服侍主子。
“主子不知道外邊人怎么開你跟王爺?shù)耐嫘δ?。”蘇蘇將銅盆端了出去,遞給允諾方帕,輕笑著打趣道。
“說什么了?”允諾挑了眉來到銅鏡前。仰頭細細一瞧,脖子上盡是曖昧的紅痕。
“都說咱們王爺能文能武、風雅俊朗,偏偏在你這受盡了欺負呢?!碧K蘇輕輕將允諾系盤扣的手拿下來,邊說邊替她穿戴。
“哈?我欺負他?真是片面之詞、無稽之談!”允諾登時笑了,指著一屋子偷笑的人問道,“哪個吃里扒外的家伙在外面說了我的壞話?嗯?”
允諾向來待宮人親和,因而但凡沒有外人,眾人都是互相打著諢話。
這些個宮人都羨慕蘇蘇能做允良人的貼身侍女,畢竟侍奉允良人的確是件很令人欣喜的事兒。
不盡是長相賞心悅目,這位主子更是為人大大咧咧、滿心鬼點子,不吃苦、少受累不說,日子絕不枯燥。
先前數(shù)著日子等出府的眾人現(xiàn)下都希望可以多陪一陪這個笑靨如花的少女。
蘇蘇輕輕扶正允諾趴在妝臺銅鏡前的腦袋,盤好元寶髻后很自覺的簪了那支別花玉簪。
允諾抬起頭來笑了笑:“你手是的確巧,可分明與我年紀相仿。”
“奴婢從小做事,習慣了。”蘇蘇看著銅鏡里的允諾也笑。
允諾抬手摸了那支段鍥所贈的簪子,心里五味陳雜。
分明自己也曾是個侍女,怎么陰差陽錯就成了滿心伎倆的細作。分明自己做這些瑣事應當?shù)眯膽?,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人侍奉的主子?p> 但福禍相依,爬得越高并不代表能高枕無憂,這是允諾向來知曉的道理,也是她最終血肉模糊的依據(jù)。
“主子好像很喜歡這支玉簪?!币娫手Z發(fā)了呆,蘇蘇擺好了早膳才喚她。
“嗯哼,王爺贈的,的確是精妙絕倫?!痹手Z將裘領(lǐng)往上拽了拽,遮住脖子上零星的紅印后這才起,身邊走邊答,“特別是那簇撒金碧桃,簡直巧奪天工?!?p> “的確,還有淡淡地芳香呢?!碧K蘇吸了吸鼻子,長嘆一聲也贊道。
“哈哈,心理作用罷了。一朵假花,還成精了不成?”雖然自己也有常伴花香的錯覺,但允諾還是笑著白了她一眼,拖出一只木椅示意蘇蘇坐下。
允諾覺得,即便是自己無法全心待人,但適當?shù)难鹧b培養(yǎng)一下他人真摯的情誼還是有必要的,畢竟沒有付出,便很難為己所用。
況且這蘇蘇膽小的模樣,同自己那位許久未見的妹妹當真有些相像。
“主子,我能問問,為什么你總會將我們支開呢?”蘇蘇漸漸相信這位允良人是個好脾氣、大好人,試探著問道。
“你當真是開始口無遮攔了!”允諾抬手彈了一下蘇蘇的額頭,“若是換了別人,你這腦袋必然留不得?!?p> “可是主子同她們不一樣的啊?!碧K蘇揉著額頭答道。
“哼,專挑軟柿子捏……”允諾扒完飯,只端了那盤九層糕,又道,“麻煩你們收走吧?”
“才不是欺負你呢!”蘇蘇急了,正要起身反駁,忽然記起自己的身份,補充道,“奴婢真的只是好奇嘛……”
“我偷偷將府里那些個值錢的物件拿去賣了,王妃太過節(jié)儉,自然要自食其力?!痹手Z附在蘇蘇耳邊,又道,“我只同你一人說,你千萬別叫他人聽了去?!?p> “放心吧主子,一會這些就爛在肚子里了?!碧K蘇神色嚴肅點了點頭。
“嗯,王爺向來賞罰分明,若是他知道自己最珍愛的鑲金獸首瑪瑙杯也被我偷偷賣了,怕是要大發(fā)雷霆。到時候我這輩子毀了,那告密之人定是有好日子過了?!?p> 其實允諾哪里做了這些事呢,不過隨便編了個借口想試探蘇蘇會不會叛主求榮。
雖然細細推敲這個理由實在講不通,但蘇蘇一根筋兒,再加上王妃的確限制了各宮的俸祿,蘇蘇更是相信眼前人的鬼靈精怪,便對允諾這“人畜無害”之人的說辭深信不疑。
“王爺那么寵主子,不會生氣的吧?”蘇蘇瞪了瞪眼睛,不以為然。
允諾將手中整塊九層糕丟進嘴里搖頭道:“你不了解他……”
其實允諾也不了解這位枕邊之人,盡管段鍥對自己推心置腹,但她總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男人。
就像每每對視時,段鍥雙眼深邃,除了濃濃的寵溺,隱約還有些其他復雜的感情。
只是允諾看不透,也猜不穿。
又到了每日的固定節(jié)目,楚安從王府外的一道暗門閃身進了允諾住處。
楚安實在覺得搬梯子翻墻有損他帥氣的形象,悄悄教允諾開了一道暗門。那暗門極不起眼,但卻著實復雜,待楚安裝好后允諾又是目瞪口呆了一陣。
確認允諾支走了宮人,楚安這才鉆進了允諾住處。
他活了這么久,忽然體會到做“奸夫”是什么樣的感覺了,只是他良家婦男,實在委屈。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边@般膽大妄為的思想楚安實在是不提倡。
道德有標準,做人有底線。
只是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耗光了自己的運氣,再想抽身,怕是難上加難。
“對了,我一直沒問,你的傷好了吧?”楚安來到桌前邊吃邊問。
“嗯,不必再上藥了?!痹手Z輕輕扶了自己的劉海,忽然想起段鍥給自己剪頭發(fā)的樣子。當時他胸有成竹地對著自己前額的頭發(fā)一通亂剪,端詳良久后挑了眉,苦笑著叫來宮人重新修剪了一遍。
“你不再查是誰構(gòu)陷你了?”楚安點點頭又問。
“暫時不著急了,不過有仇必報?!痹手Z想了想又問,“你就這么相信我?”
“你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么?”楚安看了允諾的額頭一眼,又說了一句,“苦肉之計,若非逼不得已,沒人會愿意做的……嘖嘖?!?p> 允諾看著面前這個大大咧咧的男生,忽然覺得他有點不簡單。
只是楚安方才的話句句所指明確,允諾實在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允諾,既然你會彈琵琶,那我就來教你琴棋書畫中的第二項。”楚安拍了拍手,支起一條腿笑著打量允諾。
“我這沒有棋盤?!痹手Z微微愧疚,原來楚安喜歡那種大家閨秀的么?
楚安的確愣了愣,問道:“段鍥都不給你配一副?”
“橫豎我又不會,也不感興趣,配了也沒有用啊……”允諾低頭絞著衣角,聲音越來越低。
“那……沒事,紙筆總有的吧?”楚安又問。
允諾端了硯臺和紙筆。她雖對外皆稱自己不愛讀書,但卻不是真的不讀書。
且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話世俗偏見她向來不屑一顧,再者,若做作為一個細作,連點文字典籍都不懂,那才真是貽笑大方。
“OK,我來教你五子棋,雖然簡單,但說出去也是能碰棋盤的人了!”楚安洋洋得意。
其實是楚安只會這一種棋,作為一個善武不喜文的人,棋盤只是他和妹妹打磨晚自習的工具罷了。
然后這一天,允諾學會了各種棋牌游戲……的悔棋方法。
楚安玩得特別投入,甚至還同允諾堵起錢來,夸下海口要贏走允諾一身珠寶。
奈何手氣和技巧不是楚安能左右的,分明他是這個時代棋牌的“開山鼻祖”,卻在允諾面前悔了不止一次兩次。
楚安勝負欲“蹭”地就上來了,非要贏回男子漢的顏面,兩人就這么毫無征兆,玩著玩著認真了起來。
直到門外突然傳來蘇蘇唯唯諾諾的聲音:“王爺,您現(xiàn)在不能進去?!?p> 屋內(nèi)兩個殺紅了臉的人都愣了愣,旋即楚安抱起自己的東西就沖向暗門。
“你哪來的膽子攔本王?”段鍥語氣極冷,甚至有些不爽。
當然,一個下人都敢攔他,段鍥這王爺?shù)耐亓φ媸轻пЭ晌!?p> 當真是寵壞某人了啊。
“可是王爺……”蘇蘇哪里不害怕呢,只是主子那般相信自己,自己又怎能讓主子陷入窘迫之境呢。
“干嘛兇她?”段鍥正要開口,便被允諾忽然開門的動作噎住了火氣。
“你在做什么?”段鍥盯了允諾一會兒,才微微放柔了語氣問道。
允諾一歪頭,伸手拽了段鍥的腰帶,將人帶進屋里。
段鍥嘆了口氣,還沒緩過神來便被允諾猛地壓在了墻上。
“夫君這是生氣了啊……”允諾仰臉盯著段鍥緊皺的眉頭,伸出兩指將他的嘴角往上挑。
“怎么不好好用膳?”段鍥拎了拎食盒,另一只手挽過允諾的腰來。
“我說在等你,檀郎可信?”允諾湊上去親了親段鍥的下巴,撒嬌似的問道。
“嘶……”段鍥擱下食盒吸了一口氣就要將允諾橫抱起來。
允諾見勢不妙趕緊跳開,嬉皮笑臉地說道:“其實是我在下棋啦,左右互搏,難分伯仲。”
“……你不是向來不愛看棋?”段鍥將晚膳擺了出來。
他從宮里回府時聽說允諾還沒吃晚飯,不由有些惱怒,偷偷命人重做了一份親自帶了過來。
“實在無聊,我也可以做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秀閣女郎啊?!痹手Z將下巴擱在段鍥的后背,盯著他俊朗的側(cè)臉笑道。
“你這樣就很好了?!倍五涋D(zhuǎn)身將人圈在懷里,掀起允諾的劉??戳丝磦蹋{(diào)笑道,“既是無聊,你來哄哄我,我便解了你的禁足?”
“才不呢,可讓我清靜一點兒吧?!痹手Z對現(xiàn)下的生活很滿足,有如此正當不方便替三皇子做事的理由,何樂而不為呢?
當日晚上允諾纏著段鍥陪自己下五子棋,輸了要被畫臉。
其實相比于賭錢,允諾更想看人出糗,只是不好意思打斷當時滿臉期許的楚安。
可是當允諾看著銅鏡里自己花里胡哨的樣子時惡狠狠瞪了一旁幸災樂禍的人,心中極其不爽。
明明下午那般鴻運當頭,怎的晚上這么背呢?!
?
很多意料之外的偶然,其實都是情理之中的必然。這是允諾很久之后才懂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