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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反派洗白手記

87 元宵 以德服人,久別重逢

綠茶反派洗白手記 不律頭 2289 2020-07-04 22:35:45

  元辰過后,又是一個燈火通明的香車佳節(jié)。

  段鍥向來平易近人,加之王妃總也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王府能在元宵節(jié)迎來一個宴席已然很不容易了。

  其實最叫旁人聽來羨慕的,應當是鍥王府元宵佳節(jié)的下人們。這日但凡沒有當值的下人,都可以聚在宴廳后坊的數(shù)張桌前,觥籌交錯、停杯投箸皆是個人的自由。

  允諾這些日子睡得極差,現(xiàn)下頭昏腦漲,便假借自己酒醉去了廳外,原想吹一吹灑著月光的清風,卻不想被后坊一片喧騰驚住。

  她一合廳堂的門便深覺遠離了壓迫的密室,卻隱約聽到了什么雜亂的人聲。允諾尋聲而往,便來到了后坊。

  數(shù)張木質桌椅,桌上是略顯簡單的茶飯,其間卻不乏下人們少見的油水,椅前是粗布衣衫的下人們,笑笑嚷嚷著三五成群地嬉笑打鬧。分明是成日里趴在地上的人兒,今日卻宛若新生。

  允諾站在坊外,自窗縫窺著其中投壺、射覆的眾人,越發(fā)覺得段鍥風評之佳實在不是空穴來風,于他而言,大抵也是厭煩那些毫無平等而言的繁文縟節(jié)與雜綱亂紀吧?

  她還在發(fā)愣,忽覺肩上一沉,登時有什么蓋在自己的背上遮住了尚寒的冷風。

  “嗯?”允諾拾起突然蓋上的披風邊緣借著坊內的燭火和月光看了看,發(fā)覺這仿佛不是自己那條墨藍披風,偏頭一看,果然是段鍥解了他的披風罩住了自己,“我的披風在蘇蘇那里?!?p>  “那怎么出來不記得帶披風?”段鍥站在允諾身后,雙手自她肩頭環(huán)過,替她系好了斗篷。

  “只是出來一小會兒,沒什么的。”允諾搖了搖頭,自己冰涼的指尖被裹進了溫暖的掌心。

  “真是夠任性的?!倍五浶χp輕捏了她的指尖,也隨著光線向坊內看了過去。

  “一直沒有問你,總是這樣待他們,你也不怕旁人講你沒有尊卑綱紀?”允諾盯著段鍥的下頜,只覺得柔和綽約的燭火合著朦朧的月光,將段鍥的面孔打磨的格外明暗分明。

  仿佛是什么月下的使者,面容精致如磨,身形翩然修長,彬彬如紳士,雅雅似仙人。他只是立在銀色的光芒下,便已然如同一幅遙不可及的畫作,叫人不禁嘖嘖稱奇。

  “那你說,為什么有這些高低之分?”段鍥回望允諾,發(fā)現(xiàn)她烏黑晶亮的眸子中盡是自己的模樣,不由笑著揉了揉她微紅的面頰,“幾貫銅錢換半生暗無前路,難道只是天命難違么?”

  允諾聽罷竟有些感同身受,不免想到她幼時與母親和妹妹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生活,那種乞求來往行人贖走她們的日子,實在是度日如年:“可是哪里有出路呢?”

  段鍥知道允諾回想起了她曾經牢籠中的日子,他牽住掌中的手,看向坊內飲酒作樂的眾人輕輕開口:“我沒有能力替塵埃中的人們尋找出路,便只能盡可能做一個不那么難伺候的主子。”

  允諾依舊看著段鍥:“有人愿稱你為仁者雅士,自然會有人夸夸其詞,講你不守禮記,將祖宗的規(guī)矩全全棄之不顧,你也不擔心?”

  “嗯……這叫什么呢?”段鍥抽出一只手來擱在下唇,當真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笑著看向允諾,“情人眼中出西施吧,就像你,你難道不覺得我以德服人么?”

  “自戀……”允諾看著段鍥笑嘻嘻地等著自己的下文,白了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回去吧,出來有段時間了?!?p>  段鍥嘆了口氣,笑著跟了上去:“阿諾,你要相信,這世上奮斗的人遠比坐享其成的人多,剛毅正直、果敢堅定永遠是市井間人人向往的品質?!?p>  段鍥也更愿相信,“及行迷之未遠”式的懸崖勒馬與浪子回頭。

  允諾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將段鍥留下過夜,她現(xiàn)在一個人裹在錦被中,即便已是月上幾更,仍是半點睡不著。

  “啊……真是?!痹手Z猛地翻身坐起,悶悶不樂地抱怨著,“我是有什么毛病才將人肉抱枕拱手他人?哦不,姐姐不算旁人……哎,瘋了……”

  允諾猛地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腦袋,她盯著窗外寒光發(fā)了一會兒呆,良久才起身披了袍子。

  她翻出那柄琵琶時,才發(fā)覺裹琵琶的布囊上早已是灰塵落遍,吹散塵封的舊網亂塵,看上去仍是說不上來地落魄。

  “果真是太久不彈了,弦都不準了呀?!痹手Z半跪在地上,輕輕撩撥了琴弦喃喃道。

  一如往常,允諾抱著琵琶正欲溜出門,忽想起什么,折回身來取了架子上的披風細細系好,這才翻身出門,縱身自府墻躍至樹林。

  允諾穩(wěn)穩(wěn)地落地,起身時仿佛看到林中有個模糊的身影,就立在此起彼伏的樹木之中,站在斑駁錯落的月影之下,周遭似有似無的霧氣籠罩著眼前模糊的影子,叫允諾莫名壓迫。

  只有在這種時候,允諾才會痛恨自己半瞎的雙目,她一邊抱怨要么就全瞎到什么也看不到,也省的她這樣猜猜疑疑,一邊不由握緊了腰間的佩刀。

  那柄陰陽刀戚崇早就交給了允諾,連同那副銀甲一并收在允諾住處,她偶爾也會帶著雙刀以防身。

  允諾手背便是府墻,料定來人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她如何,允諾瞇著雙眼仔細打量來者的身形。

  這人應該是個青年,身形高挑,手中仿佛抱著什么袍子,只是頭有點大……

  “楚安?”允諾看著來者立于面前,這才直起身子來驚道。

  “你還真是十米開外,六親不認?”楚安笑了,他抖了抖手中一件斗篷,正要伸手給允諾披上,卻見她肩頭錦袍,身形一頓旋即收回手來,“你這是養(yǎng)出好習慣了?”

  “啊,對啊……”允諾側頭看了眼自己的披風笑了起來。想來的確是的,她被段鍥成日里磨耳朵磨得受不了,當真養(yǎng)成了“天冷添衣”的好習慣。

  “也是,我太久不見你了?!背驳拖骂^來將斗篷披到自己身上,劉海垂目,直叫允諾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在這……等我?”允諾看著楚安問道,心想的確好久沒見了,仿佛數(shù)月之間,他變了許多,竟叫允諾有些陌生……

  楚安沒有立刻答話,他給自己系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蝴蝶結,這才嘿嘿笑著給允諾看自己手中的東西:“算是吧,給你送些耍貨來?!?p>  允諾接過一支細細的長桿,看著面前楚安熟悉的標志性痞笑忽然松了一口氣,什么嘛,原來是她想多了。

  “我自己發(fā)明的,只有你和我知道哦!”楚安從懷里掏了一盒他自己摸索的火柴,火種一點,引燃了允諾手中長桿。

  瞬時間,如同明媚的日光那樣,一束蒲公英般的金黃色煙花盛開在長桿一頭,照亮了周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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