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秦淮在通道內(nèi)又前行數(shù)百步,終于看到原先豬婆龍被鎖的深潭,潭中的水一片幽藍(lán),散發(fā)出逼人的寒氣,水潭周圍白骨累累,俱是豬婆龍吃剩下的骸骨。
他掃視而過,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溶洞,隱約能夠看到一棵通天的巨木,那便是陰血木,生長在山體之內(nèi)。
“嘩啦——”
水潭炸出一大片水花,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從潭底一躍而起,李秦淮抬眼看去,是一個身高超兩米的和尚,他身披一件金黃色鑲嵌著紅寶石的袈裟,手中的禪杖上掛滿了拳頭大的嬰兒骷髏頭。
“沒想到咱們驚神舵內(nèi)竟出了兩個叛徒,”三臂佛虎軀一震,一股熱氣從他身上冒出,將袈裟蒸干,他手中的禪杖重重往地上一擊,“嗚呼”的悲鳴聲從骷髏頭上傳來,他看向周牧童道:“舵主待你不薄,你這小子怎么也要叛變?”
“青玄老道做事忒不地道,連小爺我的婆娘都要搶。”周牧童義正言辭道。
三臂佛深深看了周牧童一眼,又扭頭看向夫人,笑道:“夫人這次忍不住了嗎?舵主一直都知道你對陰血木念念不忘,但這些年卻從未為難與你,你可知為什么?”
夫人白了眼三臂佛,揮了揮拳頭道:“在你們這幫傻子眼里,女人是難成大事么?”
“夫人也有自知之明嘛。”三臂佛將身上的袈裟扯下,系在腰間,露出精壯的上身,終于看向李秦淮,“既然我守在這里,那你們便自行退去吧。”
“還有老夫,”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衫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從三臂佛身后的溶洞中緩緩走出,應(yīng)是葉珈宗師,他背負(fù)雙手,精神矍鑠,“今兒個的大事絕不容你等破壞。”
李秦淮上下打量葉珈,問道:“你和先生誰更厲害?”
“三年前李六丁來到驚神舵,我和他過了生死手,他的確是武學(xué)奇才,老夫雖是他師傅,但也難言必勝。”
提到自己一生中最得意的徒弟,葉珈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滄桑,但隨即便化為陰狠,“可惜他選錯了,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黃泉路上了。”
李秦淮扔掉手中的樸刀,對周牧童道:“你纏住三臂佛,我來會會這老頭?!?p> 三臂佛竟是大大方方側(cè)開身子,讓李秦淮直面葉珈,搖搖頭嘆息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總是不知天高地厚,葉老,他是李家村的余孽,莫要手下留情?!?p> 葉珈左腳向前兩步虛點(diǎn)在地上,右手負(fù)后,左手?jǐn)[出朝天式,沖著招招手。
李秦淮二話不說如同炮彈一般沖上前,八極拳雖然講究奔雷之勢,但卻更擅長后手制人,詠春拳同樣擅長抓住對手破綻再出招,但面對葉珈,李秦淮想要速戰(zhàn)速決,磨磨蹭蹭耗費(fèi)時間對他極為不利。
重重一掌劈下,大劈掛掌!
葉珈的右手依舊負(fù)在身后,他的左手微微一晃,如靈蛇一般貼附而上李秦淮的手腕,但李秦淮身子一矮,收攏雙臂,猛然撞出!
熊蹲硬靠擠,李秦淮猶如一座小山貼近葉珈,但葉珈右腳仍舊站在原地,左腳向后扯兩步,身子微微一側(cè),雙手快如閃電搭在李秦淮的肩膀上,借力打力。
就在此時,刀光一閃而過,李秦淮在懷中藏了許久的廚刀在右手中急速旋轉(zhuǎn),向上一挑,刺向葉珈的下頜。
肩膀上驟然傳來劇痛,葉珈的雙手發(fā)力,讓李秦淮的胳膊無法抬起,廚刀將至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死死抓著李秦淮的肩膀,右腳一擰,帶著李秦淮旋轉(zhuǎn)半圈,躲過這陰險的一刀。
在空中之時,李秦淮借由腰腹之力肩膀抖動,將葉珈的雙手彈開,索性頭往地上一栽,雙掌撐地,一個后空翻踢向葉珈的腦袋。
“砰——”
葉珈雙掌撐天,擋住這一腳,向后退了兩步。
在葉珈還未站穩(wěn)之際,李秦淮左手劈山掌劈下,但與葉珈的雙掌一觸即分,按壓在腹部的右手握拳橫掃葉珈腰腹。
葉珈右掌抗住劈山掌,左手一式沉橋,將李秦淮的拳頭拍下后,他第一次反守為攻,左腳重重側(cè)踏一步,二字鉗陽馬,穩(wěn)定下盤,屈右肘,握拳,左手掌猛然下沉從左側(cè)向右甩擊,同時右拳直打李秦淮面門,上下夾攻。
“來得好!”
李秦淮見招拆招,貼身短打同樣是八極拳的長處,硬抗下左腹的一拳后,右拳與葉珈的右拳對撞,左掌狠狠拍在他胸前,兩人互換一招后,迅速后退。
“咳咳,”葉珈胸口劇烈起伏,嗓子里發(fā)出拉風(fēng)箱的呼呼聲,他用力錘了下胸口,平息后目光灼灼的打量著李秦淮道:“年輕真好,如果我再年輕二十歲,方才那一拳就足以讓你脊椎斷裂。”
李秦淮揉了揉腰,吐出一口鮮血,道:“如果我再年長二十歲,方才那一拳足以將你胸口擊穿?!?p> “有理。”葉珈正色道:“李家村卻有祖?zhèn)鞯陌藰O拳,但經(jīng)過明末錦衣衛(wèi)的修改,走的是陰柔路線,專攻下三濫,你拳法剛猛,所以你師傅是誰?”
李秦淮心道,我說是主神空間,你信么?他揉了揉被擊中的左腹,拳頭捏的咔咔響,說道:“你老了,一身拳意只剩下五分,精血意氣不足,我就送你一程吧。”
話音剛落,李秦淮一腳提出一顆小石子激射向葉珈,縱身一躍,取下嵌入墻壁的廚刀,如果他的八極拳專精達(dá)到10級,那么對付葉珈輕而易舉,但現(xiàn)在他的八極拳專精只有4級,應(yīng)付葉珈這種浸淫江湖數(shù)十年的老家伙著實(shí)吃力。
但他一直有壓箱底的絕活,那是在進(jìn)入主神空間之前年少時學(xué)會的刀法。
“醉春風(fēng)!”
廚刀在手中舞出數(shù)朵刀花,刀刃的路數(shù)走得頗為古怪,在葉珈眼中,李秦淮的手腕以常人無法想象的角度彎折,他連連后退,直到退到墻壁邊,詠春拳擅長的粘手卻粘不住李秦淮的手腕,刀光迫近,在他長袍的前襟上劃拉出一條線,隱隱又血跡滲透出來。
三臂佛原本還在一邊看戲,在李秦淮和葉珈交手的時刻猶然不以為意,但眨眼之間,那李家村來的小子用出古怪的刀法,形勢急轉(zhuǎn)直下,他握緊禪杖,往地上用力一敲,正欲上場,周牧童攔在他身前,笑道:“三臂佛,小爺我早就想要和你討教討教,這偌大的驚神舵,怎能讓你一人獨(dú)領(lǐng)風(fēng)騷?”
夫人的焦點(diǎn)一直集中在三臂佛身上,葉珈雖有宗師之稱,但李秦淮也不是吃素的,持久戰(zhàn)下,老家伙必敗無疑。
她再次從腰間的紅絲帶上取下一個瓦罐,嬌聲道:“三臂佛?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今天也定叫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