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從對力量的渴望,迅速轉化為一肚子的怒火。
他握著燭龍麟的手,已經越來越緊,只需在用力些,就要被它割破。
但風麟還是讓自己冷靜,先看看對方要做出何事。
陸天雄宛若一方君王,自山頂之上緩緩飄落。
“這場比試,到此為止,我陸家,已經付之了所謂的仁義,剩下的事情,留給你們凌家自己解決吧?!标懱煨壅f罷,便已到達地面。
他看了看陸元手里是玄劍和他胸前的傷口,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后,皺了一下眉。
但他并未說些什么,只是抱起倒地的陸元轉身向山頂而去。
那柄玄劍,已經斷成了兩截,已經失去了作用。
陸天雄的做法,讓風麟很是驚訝,對方不是應該對他出手的嗎,怎的反而直接走了?
看著離去的陸天雄,他緊握的手緩緩松開了些。
對方的長輩好像也不是那般無理,反倒是讓他覺得自己使用燭龍麟,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但雖如此,這也不能抵消陸元上來就對他刀劍相向的事實,這無關長輩和其家族。
待陸天雄離開之后,那鋪天蓋地的威能瞬間消散,草木如獲新生那般,重新隨風飄舞。
風麟活動了一下四肢,他并未作任何言語,只是看向了陸家所在的山頂。
陸天雄將陸元放置在地,從懷中取出了一粒丹藥,放進其嘴里。
隨后,陸寅又親自給陸元檢查了一下身體,發(fā)現好像沒什么大礙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都沒有發(fā)現那道侵入陸元體內的氣息。
陸家之所以沒有為難風麟,是因為在他取出燭龍麟時,在某一瞬間,一種讓陸寅極其不安的氣息被他感知到了。
雖然那種氣息出現的時間極為短暫,但卻將他嚇得不輕。
他敢相信,只要他觸碰到那種氣息,那他之晚年,必將度于血光漫天之中。
陸寅的實力,何其強大,能讓他都感到心悸,那會是何種力量。
他實在擔心,這個實力低下的人,會給陸家?guī)砟撤N意想不到的災難。
此人,絕對不能招惹!
故而,陸元被打倒在地,他慎重交代了陸天雄,不要為難風麟。
只要自家子弟的傷勢不是太嚴重便好。
看著陸家竟然能忍下這口氣而不找他麻煩,風麟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按照世間之規(guī)矩,不都是小輩被打,然后換長輩來壓的嗎?
但他并未多想,別人不找自己麻煩,那才是萬幸。
在其左側,凌傾然此時不知該如何,她也發(fā)現,今日這些大家族,都好像在忌憚著什么。
她很難想象,這樣一個野村小子,怎會有這樣的魄力。
凌傾然看了看山頂的各大家族,出手的陸元被打傷,想來其他人也不會再來了。
一時之間,她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平日里那些擁戴于她的追求者,現如今一個個都只是在眼睜睜的看著罷了。
但這并未對凌傾然造成太大的影響,那些人,不過是看重于看的家族勢力罷了。
“你,沒事吧?!睘榱司徑鈱擂?,凌傾然鼓足了勇氣,對風麟說道。
從小到大,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對別人說這種關懷般的話,這讓她很不適應。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嗎?”風麟轉身,露出一個難以琢磨的表情,靜靜的看著凌傾然。
他實在難以想象,自己就只是扇了對方一巴掌,就能讓她“沉思”這么久。
按理來說,不是應該記恨于他,然后大打出手的嗎?
這顯得太過浮夸,但事情既已發(fā)生,風麟也沒有什么內疚與自責。
這種大家族中的千金小姐,自出生以來,便是地位顯赫,生性難免豪橫,唯有壓其一頭,才不被別人看輕。
“好了,傾然,回來吧?!鄙巾斏希戳嗽S久的凌家,終于有人開口道。
他們也很想出手教訓一下風麟,但都被制止了。
這其中,自然是他們族中的強者也感知到了那種極度可怕的氣息。
那種讓人不敢觸碰的力量,但凡沾染,必將萬劫不復。
而且?guī)缀鮼淼乃屑易瀹斨?,那些強者都感應到了這種氣息。
這一刻,所有的小輩都很是納悶,為何所有長輩都為風麟讓了路。
被叫回的凌傾然,有史以來,對于這個讓她第一次覺得難堪的青年,她深深的記下了。
但是這個人她卻再也不想遇到。
至于他布囊中的東西,她也不再去想。
或許很多人便是如此,那個讓自己記憶深刻的人,往往有時候并不是選擇遇見,而是不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們之間的恩怨,反而才剛剛開始。
確定不會再發(fā)生何事之后,風麟轉身便走,這種地方,他不想再待下去。
地蛇至今還未出現,他的心中很是為其感到不安。
……
路的盡頭,兩個青年在一塊石頭上躺著,他們便是林虎和山鬼。
一口氣又跑了數里路,他們直接累癱了。
“虎哥,你說風麟能應付得了嗎?聽說那可是幾大家族的強者都來了?!辈恢^了多久,山鬼才有氣無力的問道。
“這家伙,從來沒讓我們失望過,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他,是地蛇?!绷只⒄f道。
他對風麟的信心極大,現在心中在糾結的,是地蛇,一直到現在,他也還沒出現。
但若出了什么事,那他們回去不知該怎樣對村里的長輩交代。
“他膽子比較小,可能是躲起來了,現在燭龍嶺里沒有了異獸,他發(fā)現這點之后,應該會自己出來的?!?p> 作為其兄長的山鬼,是最為擔心的,但他并未表現出太多,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等風麟回來,我們再問問他吧,他應該知道?!绷只⒄f道。
他已經將重劍上面的血漬擦洗干凈,但還是有一塊烏黑的地方,無論怎樣也清除不了。
那是在挖取靈藥時留下的,一直到現在,也沒能消失。
昨夜一直在趕路和逃亡,他沒能去深究,這時閑了下來,他才越發(fā)覺得這其中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