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裴厭把計劃寫好后已經(jīng)凌晨了,沒睡兩三個小時就要起床。肌肉松懈下來的胳膊好像更疼了,裴厭在心里默默地罵了一句“下手真重,你好了就等著被老娘收拾吧”隨后按照菜譜把早餐做好,拉開窗簾。夏天天亮本來就早,打開窗戶,感受著清晨微涼的小風(fēng)。裴厭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早起了,“早上空氣真好啊,舒服!”她感嘆著。
在客廳來回踱步了幾圈,算著精準(zhǔn)的時間,準(zhǔn)備去叫他起床。開門進去,拉窗簾,開窗戶,掀開被子,所以動作一氣呵成。站在床尾:“該醒了,快起床?!笨吹剿犙?,有起床的跡象離開。柯昱軒清醒時,裴厭已經(jīng)在餐桌旁坐著了。
“今天我看你行程不是很多,你自己去吧,不行就給你經(jīng)紀(jì)人打電話?!?p> “……”
“你去哪?還回來嗎?”柯昱軒怕她走了。
“我還有其他工作,我的工作室是不要了嗎,其他人我不養(yǎng)活了嗎,晚上就回來?!迸釁捖曇粑⑴?。
“昨晚上我……”柯昱軒說這話時像一個犯錯的小孩,支支吾吾的。
“昨晚上,你什么你,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還有這個,你賠。”裴厭把已經(jīng)掉了眼鏡腿的眼睛扔在桌子上。算是給他臺階下呢。
“嗯嗯,那你早點回來。”柯昱軒把眼鏡放到自己口袋里。
“快點快點,我看見老大進樓了。”工作室里跟瘋了一樣。
“周千千,拖鞋,這還有一只?!被靵y中不知誰說了一聲。
“還有零食袋,我靠,怎么還有襪子,這是誰的?!?p> “媽耶,我電腦還沒開?!?p> 如果你在現(xiàn)場,這幅景象可謂是百年一遇,用烏煙瘴氣的形容不為過。有種特別像上學(xué)時被老師發(fā)現(xiàn)玩手機,查寢前的東躲西藏,爸媽進房間時手忙腳亂的關(guān)電腦。裴厭進來的前一秒,瞬時歸位,所有人都像平常該有的樣子。大家生怕被裴厭看出點什么,每個人都提著膽,大氣不敢出。裴厭卻連看都沒看:“什么文件要我簽的趕快拿進來,周千千你也給我進來?!?p> 裴厭進辦公室后,“呼,老大這樣也太嚇人了吧。”
“你們應(yīng)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吧?!敝芮б桓庇逕o淚的樣。
“千千,你真的好衰啊!”
“自從你簽了那個合同后好像就開始了?!?p> “早知道我就不簽了嗚啊啊啊啊啊啊?!?p> “你不應(yīng)該叫周千千,改名叫周欠欠吧?!迸峙诌€在戲虐道。
“老何,你說呢?”周千千又把眼睛望向了何求。
“你拖的時間越久,就多一分危險,在這胡亂猜測一些可有可無的,說不定是好事呢!”何求扶了扶黑框眼鏡,碼著自己的文字。
周千千躡手躡腳敲門進去,準(zhǔn)備等著劈頭蓋臉一頓話語教訓(xùn)。裴厭見人進來輕瞥一下,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文件:“聽說你做飯很好吃?!?p> “哦…嗯,還可以吧,考過廚師證?!敝芮П粏柕囊汇?。
“我今天有點事,把菜譜發(fā)你微信了,你做好了送到給你發(fā)的地址上,十二點前務(wù)必送到?!迸釁挵才胖?p> “好的,老大。我能問這是給誰送的嗎?”要不說周千千嘴欠呢。
“你說呢?還不是你簽的的那個祖宗嗎?”她聲音有些不快。
“老大,我錯了,以后再也不……”周千千音色怯軟下來。
“還以后,這次完成不好,就別想在工作室呆了。”
“保證…保證完整任務(wù)?!?p> “老何,我要被開了?!?p> “臥槽,真的假的?!?p> “老大這次怎么這么狠?!逼渌硕加X得不可思議,畢竟工作以來就沒見過老大這么狠過,感覺跟以前的裴厭很不搭。
“如果我這次沒完成任務(wù)的話?!敝芮щS后又說道。
“我靠,你說話能不大喘氣嗎?。”許久沒說話的鴨子開口。
“哎,散了散了吧。”胖胖覺得沒勁驅(qū)趕著其他人。
裝修的時候,因為職業(yè)的原因多建了個廚房,倒是方便了不少,大家又都會做飯,點外賣的次數(shù)是少之又少。周千千去做飯的期間,何求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隨口說了一句:“大家做好分內(nèi)之事就行了,別看到別人的八卦就跟見了自己媽似的往上湊?!痹捯魟偮洌蛡鱽磬椭员堑穆曇?。但大家都對何求的脾氣是有目共睹的,也就只會小聲嘟囔沒人敢正面剛。何求雖然平時看著斯斯文文,不怎么張揚,到正點上絕對是先出頭的那個。
工作室成立初期,裴厭也不太會處理這些瑣碎,都是何求幫忙一點點交給她她,他們倆是大學(xué)同學(xué),本來何求在一家大公司干的好好的,為了幫她,辭職來了工作室和她從頭開始。兩年的時間從兩人的工作室發(fā)展到了現(xiàn)在十幾人。不吹不虛的說,何求占了大頭。裴厭每每看到何求這么費心費力的幫自己時總是搖著他的胳膊問:“我到底是何德何能才遇到到你啊,小時候爸媽沒讓我受苦,現(xiàn)在長大了我好像也沒受過什么委屈。”何求聽了也只是摸摸她的頭說:“好好工作,也好好休息?!痹诤吻笱劾镞@個女孩就是不能受半點委屈。
裝修期間,何求安燈泡,不慎從梯子上摔下。胳膊被釘子劃了一道將近十厘米的口子,但他也沒告訴任何人,自己去醫(yī)院打了破傷風(fēng),縫了十幾針。裴厭到工作室看到地上有血,才知道。不過這也是何求第一次看到裴厭哭。當(dāng)時外面還下著小雨,她的頭發(fā)被淋的毛毛躁躁的,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狼狽。到醫(yī)院時何求正好從門診出來,裴厭看到他血淋淋的傷口,瞬間就崩不住了。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何求扶她起來:“擋別人錄路了?!?p> “哼!”裴厭看他嬉皮笑臉,氣的轉(zhuǎn)身就走。
“厭厭,厭厭我錯了,好疼。”裴厭聽他說疼才回頭。
“很疼吧?!迸釁捫⌒囊硪淼亩酥母觳?,眼淚止不住的又流了出來。何求不知所措用沒受傷的胳膊不斷地擦著眼淚。
“你再哭,我就更疼了?!?p> “切,你逞什么能,就不能等我來嗎,或者請個電工之類的。”裴厭埋冤。
“我就是想……”
“你就是想省錢,現(xiàn)在好了吧不但沒省,而且還搭上了藥費。我告訴你,老娘現(xiàn)在有的是錢?!迸釁挵雁y行卡放在何求手上。
“這是……”
“我今天來晚就是要這個去了,我把我爸的私房錢拿來了…借的,借的,還?!迸釁捯娝麖堊?,就知道他要說啥。
“還有接下來,你就給我好好養(yǎng)著,敢動你試試?!贝_實在拆線前,體驗了一把被人供著的感覺,是美滋滋。
后來那天是這樣的,的確激怒到了何求。因為工作室剛起步,需要運作,何求帶走了很多以前公司的客戶,其實大都是信任何求才跟來的。就算這樣也引起了公司的不滿,找了幾個社會上的人來工作室砸場子。裴厭見來人不善后極力護著工作室的女同事,自己被幾個男人拖拽了十幾米扔到墻上,這一下大腦一片空白,眼冒金星,眼看拳頭就要落到她身上,何求一個箭步飛過去,跟那幾個男人滾打到一起,直到打的幾個人鼻青臉腫才罷休,自己也沒少受傷,不過當(dāng)時只顧著裴厭了。腦門又被縫了幾針。
自從出這事以后,工作室都跟拜大哥一樣,對何求畢恭畢敬的,對他的話說一不二,當(dāng)然大家也不太敢靠近他,除了周千千這個胸大無腦的。裴厭看了又會打趣道:“我看你不是來上班而是來收小弟的,哈哈哈哈?!笔O乱荒樅诰€的何求。
回憶到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