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葩丁氏
孫氏看娘被閨女治住，心里百感交集，她痛恨丁氏的所作所為，可看到丁氏的穿著，想必在姚家過的也不好。
又想到父親剛?cè)ナ滥菚?，丁氏帶她到處乞討，受盡了白眼，不管后來待她如何，終歸是養(yǎng)她一回。
“娘，你來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說吧?！睂O氏眼睛紅腫，聲音還能聽得出帶著一絲哽咽。
看閨女搭理自己，丁氏像看到了希望，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孫氏面前。
賣苦道：“春芳，我和你爹想你?。∧阋恢辈换丶铱次覀?，家里的日子越來越難，已經(jīng)沒錢買米了……”
想是假的，家里沒錢是真的，姚富山好吃懶做，天天上街賭錢，債主都找上家門，揚言再不還錢就將姚大寶賣給人伢子。
這可將姚老漢和丁氏嚇個半死，以前那幫土匪只嚷嚷著要打斷姚富山的腿，看他們無動于衷，這才開始打起大寶的主意。
昨天老兩口一籌莫展，家里光靠種地能有多少錢？給大寶上學(xué)堂的錢都被兒子賭光了，現(xiàn)在大寶一字不識，理解能力也比同齡人差很多。
吃過晚飯，姚老漢突然提出，讓丁氏來找孫春芳要錢，這也提醒了丁氏，老兩口一拍即合。
所以一大早，丁氏就帶著要大寶來到了鳳凰村。
看沒有人出聲打斷自己，丁氏繼續(xù)開口講：“富山也是你弟弟，你總不能看他絕了后吧？大寶這么小，你忍心……”
“娘，家里的條件你也看了，真的沒錢?！?p> 孫氏語氣中充滿了無奈，雖然已經(jīng)猜到娘來的目的，可是看到娘張口閉口都是兒子、孫子，多少還是有點心酸。
“你爹去世的早，從小我拉扯著你，受了多少冷眼，我都沒有讓你餓著！”
“我想著我有一口吃的，我就得給我我閨女吃，我有一口水我也得留給你喝?！?p> “你小時候發(fā)燒，家里沒錢，我給大夫下跪磕頭，我也讓得讓他給你治病，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大寶，快求姑姑，只有她能救你命了，給她下跪求她！嗚嗚嗚……”
丁氏一陣訴苦，說完竟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大寶本來就是個孩子，大人怎么教他怎么學(xué)，現(xiàn)在奶奶讓他下跪，也是聽話，撲騰一聲跪在孫氏面前。
“姑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賣給別人當(dāng)奴才，他們會打我罵我不給我飯吃！”
這些話都是丁氏在路上教他的，為了讓他記住，還用身上僅剩下的給他買了個大雞腿。
孫氏本來就心軟，又聽大寶一口一個姑姑，趕緊把孩子扶到凳子上坐著。
剛才聽娘說了那番話，她想起了小時候娘背著發(fā)熱的她到處找大夫，寒冬臘月的穿著草鞋，跑得滿頭大汗，那時候，娘親是疼她的吧。
嫁過來后看王氏隔段時間就回娘家探親，她羨慕極了，現(xiàn)在看到丁氏哭，又抱著一絲幻想，自己也能有個可以回的娘家。
上前扶住丁氏，瞅了丈夫一眼，見蘇昱文沒有表態(tài)，又轉(zhuǎn)頭望向蘇老漢。
試探著問道：“爹，大寶還小，我這個當(dāng)姑姑的也不能見死不救，能不能借給我娘點錢，她日后還……”
聽閨女說錢要日后還，丁氏翻了下眼皮，沒有吭聲。
蘇老漢“吧唧”抽了口旱煙，沉思了一會兒，回到道：“老大媳婦，你也知道咱家沒有多余的錢，拿什么借？”
孫氏自然是知道家里沒錢，可回頭又瞅著娘用可憐的眼神盯著她。
只能硬著頭皮再開口：“爹，清歡這幾日賣腌菜不是掙了點錢，先拿出來用下，行嗎？”
蘇老漢低頭瞅著地面，繼續(xù)抽煙，沉默著沒說話。
蘇昱武卻坐不住了，說道：“大嫂，那錢是清歡自己的，你忘了爹還囑咐過不準(zhǔn)打那個主意！”
孫氏當(dāng)然記得，可現(xiàn)在情況特殊啊，錢還能再掙，大寶若是被賣了，可就回不來了。
“清歡是好孩子，她能理解我的。”
蘇清歡聽到孫氏這句話，有點反感的皺了皺眉頭，這就是現(xiàn)代所說的道德綁架。
她能理解孫氏心疼姚大寶，可是你幫助人的前提，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重吧？自家溫飽都沒解決，去管別人的爛攤子。
看閨女沒說話，孫氏急迫的又追問道：“清歡，你幫幫……”
“別說了，錢就這些，多了沒有。”
蘇清歡回屋拿出來錢袋，扔給丁氏，又加了句：“別忘記還！”
丁氏瞪大了雙眼，壓根兒沒聽到“別忘記還”，忙著把錢袋解開，把錢倒在桌子上數(shù)了起來。
蘇清歡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干脆扭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片刻，就聽見丁氏不滿的問道：“就這點？夠干什么？”
富山欠的錢，利滾利，都已經(jīng)二十兩了，這才一兩多點，根本不夠！
蘇清歡呵呵一笑，朝丁氏伸出手，作勢欲要拿回錢袋，道：“嫌錢少就別要啊，有點骨氣?！?p> 到手的銀子怎么能還回去？丁氏瞪了她一眼，趕緊把錢袋揣進懷里。
蘇昱武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丁氏，這才一會兒就原形畢露了，狗改不了吃屎。
孫氏也覺得娘有點過分，語氣略惱：“娘，這錢是清歡帶著清晗，辛苦賺來的，你不感激算了，還嫌少！”
家里過得這么拮據(jù)，自己頂著所有人的壓力，費力不討好。
“閨女啊，這才一兩銀子，你弟弟欠了二十兩??！這點塞牙縫都不夠！”
蘇家人都驚住了，二十兩！這得掙多久才掙夠?。?p> 孫氏也是害怕了，把她自己賣了也湊不夠啊，再說她一個婦人家，誰稀罕買！做丫頭都嫌手腳不利索。
眾人皆沉默。
蘇清歡卻笑出聲，直接鼓掌，喊道：“二十兩不多不多，你孫子能抵這么多銀子，也算是值錢！好！”
這丁氏，明明知道自己閨女嫁的不好，還聽丈夫的話，來借錢，呸！來要錢，妄為人母！
姚大寶聽到蘇清歡說他值錢，扭頭對丁氏炫耀：“奶奶，我值錢！哈哈哈哈我值錢！”
聽蘇清歡陰陽怪氣的譏諷，看孫子這么傻，丁氏罵道：“值個屁！”
蘇家就給一兩，打發(fā)叫花子呢！她索性也不裝可憐了。
語氣中咄咄逼人：“你蘇家想著兩袋大米一只雞就娶個媳婦？有這么好的事？”
蘇清歡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閨女嫁過來十幾年，你來談聘禮？
蘇老漢臉色十分難看，蘇昱武憋了一肚子火，拳頭緊緊地握著，蘇昱文看都不看丁氏，當(dāng)沒聽見。
所有人都不搭理自己，丁氏質(zhì)問閨女：“白養(yǎng)你這么大，你出嫁也不回娘家干活，現(xiàn)在讓你孝敬點錢你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