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蘇壓低聲音在道“沈老爺知道我是假的”
常敏聽得更犯迷糊“既然知道你是假的，為什么要留你下來？”
痞子蘇說起原委道“當然是為沈夫人，你想呀，兒子出事當娘的能寬心吃喝？多年來心結(jié)不開身子漸漸比以前差，讓我留府就是和沈夫人說說話，等她精神頭在好一些我就能走”
痞子蘇上次回家和常敏說過，他在沈府是說話就能賺錢，那時候不信，現(xiàn)在聽得解釋一點就通，常敏還是覺得這事奇怪得很“這。這算什么事呀，這個”
痞子蘇道“你就別管了，我這二少爺能當多久，全看沈老爺心情”
大蘭見他們嘀嘀咕咕說半天揚聲問“少爺，說完沒有，不是說好帶我們?nèi)ネ?？?p> 聽見大蘭催，痞子蘇和常敏道“快回去吧，我在沈府能有什么事，不用特意跑過來看”
常敏見痞子蘇多日不回，還以為他干活犯錯讓人關(guān)門毒打，這個想法要說出來肯定會讓痞子蘇笑話，常敏道“好，我回去，但你也不能不著家”
痞子蘇推常敏走幾步道“我會抽空回去”
常敏道“別推，別推，我自己走”
目送常敏遠去，痞子蘇回到大蘭小蘭這邊，剛要說話，看見余方中向他們過來，余方中看見大蘭小蘭女扮男裝問“少爺。你們這是。。？”
痞子蘇笑答“我看她們在府內(nèi)待著悶，想著領她們出來散散心”
余方中提醒一句“少爺呀，你是做大哥的，要給樂游少爺做個榜樣，不能整日無所事事，鋪里生意每日都這么忙，你也該去搭把手”
上次沈明湖和他說過這事，痞子蘇沒忘“原本是打算今天去鋪里來著，只是答應她們散心，明日在去吧，管家這是干什么去？”
余方中出門自然不會是出來散心，還是為米糧一事道“想籌些米糧，不說了”余方中上馬車遠遠走了，
痞子蘇聽得好笑道“家里柴米油鹽都是管家去辦嗎？”
大蘭道“余管家哪里會管柴米油鹽這些小事，少爺你沒聽說嗎？”
痞子蘇看人詢問“聽說什么？”
大蘭道“境川不是遭災，聽說災民會從信州過，管家是要去置辦些米糧施粥賑災”
痞子蘇頓時肅然起敬“沈家要賑災施粥，這是好事呀”
小蘭這時附和道“是呀，這原本是好事”
“原本？”痞子蘇問“什么叫原本？”
小蘭說出自己知道情況“聽府內(nèi)其他人說過，管家上次去過朱家米鋪，但一粒米也沒拿回來，也不光是朱家米鋪，其他米鋪也沒買到”
痞子蘇聽得不對問“為什么沒買到？難道都賣完了？”
小蘭道“不知道呀，就是聽府內(nèi)其他人閑說，更多的就不清楚”
痞子蘇臨時起意道“走，我們?nèi)ッ卒伩纯础?p> 痞子蘇到各大米鋪看一眼，看也就是在門外看沒有進去，痞子蘇道“你們看，買米的進進出出，這不是有米嗎？”
大蘭小蘭看得也是奇怪，大蘭道“是呀，這么多人進進出出，哪有缺糧樣子，但是，為什么管家買不到？”
痞子蘇琢磨片刻眼珠一轉(zhuǎn)問“你們知道朱家米鋪在哪里？”
大蘭小蘭對視一眼同時搖搖頭，大蘭道“我們很少出門，不知道朱家米鋪在哪里，只認得幾家脂粉鋪”
痞子蘇道“不知道那就打聽一下，我也沒去過朱家米鋪，不過，人家家大業(yè)大，門面也肯定不小，打聽一下準出來”
朱家米鋪位置在信州那是無人不知，痞子蘇稍微打聽就知道位置，到得朱家米鋪外，別的先不說，就說那大門實在是寬敞得很，估計能斜放兩輛馬車，朱家米鋪和其他米鋪不大一樣。
不一樣說的不是米，是絡繹不絕貨車，朱家米鋪外停著走走停停貨車，只要馬車裝滿糧袋立馬拉走，也不知道拉去哪里，痞子蘇猜多半拉去大戶人家，普通人家就那么幾個人一次拉一車要吃到什么時候。
痞子蘇帶著大蘭小蘭大搖大擺走進去，見得痞子蘇帶著隨從，這兩隨從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女扮男裝，掌柜呵呵一笑過來招呼“公子是來進些米？”
痞子蘇一笑“你這又不是古玩玉鋪，不拿米來這里干什么”
掌柜笑道“你看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公子見諒，要多少，往哪送？”
痞子蘇擺起架勢道“多少都有？”
掌柜面色倨傲道“公子面生得很，剛來信州吧？不是我說大話，朱家糧鋪的米，就怕你拿不起，沒有送不出的”
痞子蘇聽得一笑“這就好”他也不知道余方中要多少米，想著賑災嘛，百八十袋那是要的。
痞子蘇問“一輛車能拉幾袋米？”
掌柜道“小車二十，大車五十”
痞子蘇點頭道“那就來大車，二車”
掌柜示意痞子蘇往柜面這邊走，掌柜拿出冊筆問明住處“送去哪里？”
痞子蘇道“沈府”
掌柜不由警覺“沈府？”
痞子蘇見對方一連警惕問“怎么？不認識沈家？”
掌柜將筆擱下道“當然認得，只是，米都定出去了”
痞子蘇道“哎，掌柜，怎么你說話跟玩似的，剛才不是說，只怕我拿不起，沒有你出不了？”
掌柜看一眼門外，似乎有請人走意思道“對不住，真的都定出去，要不你到別家看看？”
這話跟余方中來時，如出一轍。
痞子蘇笑問“我看不是定出去，是不想賣我沈家？開門營生哪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我沈家的錢不是錢？”
掌柜在道“不是這話，誰會跟錢過不去，是真的沒有，黑子，送客”
痞子蘇也不胡攪蠻纏“不麻煩”示意大蘭小蘭出去。
三人外出，大蘭道“少爺，這掌柜為什么不賣我們米呀？”
痞子蘇嘆口氣道“多半是朱英卓干的好事，我不就是說他兩句，心眼這么小，有氣沖我來就是，怎么還和沈家上臉了，老爺在鋪里吧？”
大蘭道“應該是，現(xiàn)在這個時辰，老爺如果不在府里，就在鋪里”
痞子蘇道“自己家的鋪子你們總會認得吧？”
大蘭一笑“這個當然知道”
痞子蘇打個手勢，讓她們帶路道“走吧，去鋪子”
到沈家鋪子，門面當然不比朱家氣派，格局也不算小，鋪里伙計不認識痞子蘇，伙計雖然是為沈家干活，但不是府內(nèi)家丁，不在沈府里住當然不認得人。
見人上門，伙計上來招呼，痞子蘇掃看一眼，見得布匹花花綠綠，也不知道是什么布，痞子蘇不認得，大蘭小蘭不陌生，眼珠在蜀繡，杭綢，蘇織上落，就在也轉(zhuǎn)不開眼睛。
伙計在和痞子蘇介紹布匹，痞子蘇趕緊打住，說明來意說要見沈明湖，沈明湖在后院內(nèi)堂，伙計領人過去，見得痞子蘇過來沈明湖相當意外“你怎么來了？”
大蘭小蘭沒跟進來，在外面候著，痞子蘇見人就道歉“給沈老爺添麻煩，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一張口就說麻煩，沈明湖也不知道由來，讓他坐下細說“麻煩？什么麻煩？”
痞子蘇說明“今天正好碰上余管家，說是要籌米，我就覺得奇怪，買米就買，籌什么？問大蘭小蘭這才知道，沈老爺想要賑災施粥，想著這是好事，過來前轉(zhuǎn)了轉(zhuǎn)各家米鋪知道了緣由，是我不對，我不知道朱英卓會拿這事為難”
沈明湖聽得一笑微微搖頭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們小孩玩鬧，朱家怎么會拿這事和沈家置氣，朱家不讓拿米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痞子蘇不由好奇“什么原因？”
痞子蘇就是個毛頭小子，就算說出來他也解決不了，沈明湖失笑道“也沒什么，這事我在想辦法，就為這事過來？不想學點手藝？”
沈明湖不想說出這個另有原因的原因，對此痞子蘇也不追問，想著多半是有什么隱情，可能是覺得他是外人不方便多說，這樣一來痞子蘇只能把好奇心壓下，這事可以不問，有件事那是必需要問上一問。
痞子蘇道“沈老爺，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不但讓我留在沈府還讓我來鋪里學些手藝？”
沈明湖大方一笑“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因為每個人都需要一個機會，記得我來信州那會，糊口都成問題，但是有人給我一個機會，我抓住，一步一步穩(wěn)扎穩(wěn)拼，才有今日局面，當然，人各有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痞子蘇道“沈老爺，我當然想在鋪里干活”
沈明湖笑道“這就好，那么你想在外跑貨還是留在鋪里？”
痞子蘇不清楚具體要做什么，但有個問題是他最關(guān)心的，是以直接詢問“跑貨和在鋪里哪個錢多？”
這話入耳沈明湖也不覺得對方貪財，干活嘛，誰干活不是為錢，都是為養(yǎng)活自己。
沈明湖笑答道“如單看月奉，自然是跑貨多，在外跑貨辛苦，月奉自然比在鋪里多些”
痞子蘇想了想道“沈老爺我能不能兩份有掙？”
沈明湖聽得好笑“兩個都掙？你一人如何干兩份活？”
痞子蘇道“家里還有個妹子，她在鋪里干活，我在外面跑貨，你看。。。？”
“哦？你還有個妹子？”沈明湖道“沒問題，讓她過來吧”
痞子蘇大喜“謝謝沈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