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不在,隋心只好自己送上去。
二樓臥室的門虛掩著——
里面有光透出來。
她敲了幾聲,沒人應(yīng)。
“三哥,我給你送餃子來了!”
“進(jìn)來?!甭曇袈晕⑸硢。趺?,那時候的感冒到現(xiàn)在都還沒好,她慢慢走進(jìn)去。
只走了一步,見他赤腳立在門口。
于是不動了。
問,“三哥,你感冒好了沒?”
他在她頭頂上方發(fā)出一聲輕笑。
“這么久了,才想起我來!”
確實有些久了。隋心走進(jìn)里面,俯身將保溫盒在桌面上排開,放一格,說,“三哥,這是白菜肉餡的?!痹俜乓桓?,說,“這是蝦仁的?!弊詈蟮囊粋€剛放下,他跟著俯身去看,離的近了一些,臉幾乎貼著臉。
她倉惶地站直了,往外站了一些,說,“三哥,我明天來拿盒子。”
他跟著站直了,嘴角噙著一絲淺笑,問,“離這么遠(yuǎn),怕我動你!”
“三哥,我明天再過來!”她走的很急,好像生怕他會追上來似的。其實并不會,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仍然心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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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已經(jīng)走了!”隋心兩只手交疊在一起,表情略微有些尷尬。那,盒子是拿不回來了,早知道就多等一會了,怎么也不說。嗯,不說也好,確實也沒什么好說的。
“本來過了這個星期再走的,好像是那邊的教授說了什么,晟少爺執(zhí)意要過去,為此先生還發(fā)火了,說一步一步來就好了,急什么!”徐媽看著她笑,臉上是似懂非懂的表情,也是有些茫然,說,“保溫盒在廚房呢,我去給你拿!”
“哦,好!”隋心跟著徐媽走到廚房。
盒子是洗好了,整齊地擺放在櫥柜上面。
“晟少爺本來不愛吃面食,興許是你做的好吃,都吃光了!”徐媽笑著去取保溫盒。
隋心怔怔地盯著保溫盒,都吃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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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由青變綠,綠又變作枯黃,枯黃之后是徹底的凋零。
一年四季的更替,如此之快。
隋心忙著高考,忙著物色學(xué)校,她的時間像海綿里的水,被擠的一滴不剩。
“心心,這一題怎么做?”胡晴晴用筆去抵鏡框。
“我說你,非要戴這么個裝飾品,隨主流嗎?”隋心瞥了她一眼,將資料書接過來。
“你看了Ann最新一期的娛流雜志嗎?也是這樣,還掛了一條銀細(xì)鏈,特別好看?!焙缜缤兄且桓睒?biāo)準(zhǔn)的迷妹姿態(tài)。
隋心瞅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咱還能不能好好學(xué)習(xí)了?”
胡晴晴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能能能!不過我作為老媽級的羽毛粉,當(dāng)然要時刻不忘關(guān)注Ann咯!你也真是,連他回來的消息都不關(guān)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
“我只說一遍,聽好啦!”
“兩遍,兩遍。”
“只說兩遍,聽好了!”
窗外,穿白色寬松T恤的男生壓低了黑色帽檐,一雙狹長的眼睛藏著不言而喻的笑意。
好久不見,我的女孩!
教室里很安靜,課桌上的書摞的老高,將學(xué)生青澀的臉都藏在其間,是喘不過氣又舍不得放棄的瞬間,這世上總要有一些值得堅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