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打開——
滿室的霧氣,她濕潤的臉微紅,發(fā)梢的水滴不斷落下來。
踢踏著拖鞋走了幾步,突然“咦”了一聲。
“三哥,你怎么還沒走?”
顧晟搖了搖手里的吹風(fēng)機,示意她過來。
“三哥,我自己來!”隋心站著不動。
“嗯,你過來?!彼鎸⑹掷锏拇碉L(fēng)機放下了。
隋心慢悠悠走過去,彎腰去插插座。
插半天插不進去,最后氣惱不過,合掌,用力拍了進去。
小聲嘀咕道,“怎么是三座的?”
“你喜歡幾座的?”他站在她背后問。
插頭能有幾座的,不是兩座,就是三座。她手往上滑了一下,鼓鼓的風(fēng)打在她頭發(fā)上。
“不是這樣吹的?”手里的吹風(fēng)機稍不留意就被搶了過去。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一只手拿遠了,另一只的手指穿過她濕的頭發(fā)里,指尖格外注意,從上往下。
“三哥,我來吹吧!”她一只手伸出去,卻夠不著,訕訕地收回來。
“乖,很快!”他的指尖輕觸上她的頭皮,是發(fā)麻的感覺。
帶著些許的涼意。
時暖時涼。她定了定神,干脆閉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壓,她順勢坐在床頭。
原來,吹頭發(fā)是這么一件費時的事情。
隋心幾次低頭,瞌睡連連。
“這么愛睡?”剛說完,她的頭就往前倒,他發(fā)出一聲細微的輕笑,手指將她的頭撥到自己懷里。
*
好硬的枕頭!
隋心頭往下磕了兩下,側(cè)臉貼了上去。
“咚——咚——咚咚!”
是心跳的聲音。
她輕輕地抬頭,一點一點往旁邊挪。
剛想喘口氣,一只手?jǐn)堊∷难?,將她撈了回去?p> “醒了?”他懶倦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沒醒,我沒醒——
隋心緊緊閉上眼睛,只是身體不自覺繃緊了,而不自知。
“沒醒?”一只手從她腰間探進去。
她抑制住自己不輕易打顫,抬手翻了個身,將他的手臂困住,不能動。
“睡覺都這么不安分,嗯?”
如果他再伸過來,她一定壓死他。
過了一會,也不見有所動作,她估摸著他差不多要起床了吧,隨即放松下來,滾到另一邊。
“傷好了沒有?”
“我?guī)湍憧纯矗 ?p> “三——”
堵住了她未曾說出口的話。她兩只手掙扎著,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別怕,這次不會了!”
“三哥?”她的聲音帶著含糊的哭腔。
她的手哆哆嗦嗦,只一下,很快挪開了。
“傻丫頭?!彼拇劫N在她的頸上
“三哥——我。”
“嗯?”尾音下沉,輕笑一聲
*
顧晟圍了浴巾出來。
見她正抱著皺的不成樣子的床單發(fā)呆,問,“沒人上來拿?”
隋心聽見他的聲音
一直到下午,他都呆在她的房間。傭人又上來幫忙換床單,那,一定都知道了。
他的指尖微濕,點在她額頭上。
她惶然地盯著他看,越發(fā)覺得他這個人簡直是魔化了,看了一會,她頹喪地低頭,輕嘆一口氣。
“三哥,你不應(yīng)該這樣的?”
“哪樣?”他的手指滑到她粉嫩的唇上,像是真的不知道。
隋心氣咻咻地將床單往他臉上丟。
他一根手指撩開床單,臉上帶著薄怒。
呵,我的罪名可真不少!”
他這些天溫柔慣了,陡然兇起來,她真覺得有些怕了,決定安靜地坐下來講道理。
“三哥,我昨天明明都和你說過了,你以前說的都不作數(shù)了嗎,說要完全尊重我的想法,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可是一轉(zhuǎn)眼,你又那樣?!?p> 嗯?”他緊挨著她坐下。
當(dāng)然,也不算。單單按這次說事,一定是她吃虧,他沒綁著她,但是也是因為他,她才有陰影的。
“三哥,這次就算了?!睊侀_表情來說,她的語氣絲毫沒有一絲不情不愿。
他偏頭過來看她,發(fā)梢的水沿著蠕動的喉結(jié)下流,精壯的胸膛直到腹部,是從浴室?guī)С鰜淼乃F。而坐下來,腰側(cè)的浴巾沒限度地向下滑。
“什么叫算了?”
她實在忍不住了。
叫了一聲“三哥”,去扯他的浴巾。
“三哥,你能不能穿好?”手指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上提。
臉紅什么?
他掃了她一眼,從沙發(fā)上起身。
“三,三哥——”她欲哭無淚地舉著手里的浴巾。
“還不快拿過來!”他沒有回頭,她也知道他一定是黑臉狀。
她一只手捂著眼睛,一只手抓著浴巾,半遮半掩地走過去。
“三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這東西太滑了?!?p> “別解釋。”他面無表情地接過浴巾。
“三哥,你聽我解釋,我,我是想幫你提一下,太露了?!?p> “提到自己手上去了?”
“三哥,你別這么說,你也沒什么好看的??!”
“沒什么好看的,嗯?”
“三哥,也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彼逍幕艁y地擺手,知道他在看她,立即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