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你醒了,是否有所獲?”
稚嫩的童聲響起,墨影走到康延面前,施了一禮。
李管事急忙過來見禮,只是臉上的意外之色,未曾掩飾。
心知墨影執(zhí)事,因童音之故,一向寡言,此次五皇子武道閣一事,也由他代為開口。
但現(xiàn)在,他聽到了什么。
墨影執(zhí)事在五皇子面前出聲了...
意外的不止李管事一人,康延一直以為墨影在修煉閉口禪之類的武功,所以沒有說話,未曾想是聲音幼稚的緣故。
“略有所獲...”
康延沒有過多提及功法之事,轉(zhuǎn)而拱手道:“頓悟之時,有勞二位了...”
“分內(nèi)之事,五殿下不必掛懷...”
說話的是李管事。
知道五皇子不愿提及功法之事,墨影又陷入了沉默。
“功法一事,還望殿下謹(jǐn)守圣院規(guī)矩,不要泄露出去...”李管事拱手,再次提醒道。
康延點點頭,下了樓。
望著五皇子的背影,墨影眸光不定。
五皇子一事,墨影也是有所耳聞。
想要五皇子死的人不少,若是正值壯年的三王爺,或許真的能護(hù)住五皇子,讓其成長起來。
可惜,三王爺大限將至...
圣院的藏書閣,一般是辰時開門,酉時三刻閉閣。
這個時候,正是藏書閣人多的時刻。
第八層,非二品不得入內(nèi)。
看著兩排書架,羅列著三四百本秘籍,康延面無波瀾,心里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
第七層,秘籍近千本,不再空無一人,有一位女子,身姿綽約,一襲白衣,褂邊繪有浪紋,發(fā)間別了一株劍形玉簪。
似乎聽到了聲音,女子回首看向樓梯處,見下來的是一位年輕人,微微一愣。
康延亦朝女子望去,四目相對。
片刻后,康延收回目光,徑直地離去。
女子很美,也很強(qiáng),但與康延無關(guān)。
“圣院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二品之境的學(xué)生?”
看著康延的背影,楚月亭思忖,康延的實力她看不透,加上是從上層下來的,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他是二品之境。
至于,二品之上,根本不可能...
因為剛到京都,沒去了解幾日前圣院發(fā)生的事,楚月亭并不認(rèn)識五皇子。
加上楚月亭并非圣院的學(xué)生,而是來自無量劍派,更別說見過。
三大門派雖遠(yuǎn)在三城,但與圣院從未斷過聯(lián)系,時有交流。
圣院并不會拒絕三大門派的弟子進(jìn)入武道閣。
再過三個月,是始帝五年一次的誕辰。
朝廷將會在京都舉行武者大比,以一件位列萬器山前三百階的靈兵作為獎賞,有時也會將靈兵換成上乘武學(xué)。
武者大比既是紀(jì)念始帝,也是為朝廷選舉人才。
所以,武者大比又被人稱之為武舉,一如三年一次的文試,各大門派都會遣人參加。
楚月亭就是無量劍派遣來京都參與大比的人之一。
不過,由于念家,她提前了兩個月,一人來的,其父是工部尚書楚留風(fēng)。
上一任武者大比,拔得頭籌的是奉武軍女統(tǒng)領(lǐng)李霞,手中的挽霞弓就是那次的獎賞。
出了武道閣的康延,沒有去哪,直接回了芳林苑。
他要整理此次所得。
借助七十二本直通無上的功法,康延不止推演出了見神不壞二品及一品的后續(xù),還完善了先前的推演。
如今的見神不壞,比起不滅劍典,絲毫不遜色。
康延有這個自信。
至于無上之境,恐怕只有康延突破至一品,才能續(xù)寫出來。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十天即逝。
被關(guān)了半個月的康頤,終于回了芳林苑,自家門都沒進(jìn),便來到康延這里。
“五哥,五哥,聽說皇叔送你一座府邸,那府邸在哪?”
還未看到人,康頤頗為興奮的聲音,響起在前院。
相比三皇爺賜下慶龍劍和劍典,康頤更對宅子感興趣。
康延似乎知道康頤要來,早早地在正堂里坐著,手里抱著一本佛經(jīng)。
一進(jìn)正堂,康頤仿佛來到自己家一樣,坐在康延對面,朝一旁侍立的小靈兒道:“小靈兒,快把吃的端上來...”
萬昂牽著一只棕毛烈犬匆匆追來,留在了前院。
這些天,萬昂一直在靜室的山腳下候著。
院子在十天前就已經(jīng)修好了。
葉沉牧練著劍,正堂里只有劉桐、小靈兒在。
近一個月的相處,康頤與小靈兒、劉桐早已混熟,在二人面前毫無皇子架子,唯獨(dú)對劉洵、葉沉牧兩人,還有些放不開。
一是劉洵是內(nèi)侍,康頤面對他像是面對余平,二是葉沉牧性子冷,與幾人格格不入。
而在劉桐、小靈兒之間,康頤還是喜歡小靈兒多一點,原因二人有共同點,喜好美食。
在靜室的半個月,康頤想明白了許多,包括五哥利用自己...
“哦,哦...”小靈兒應(yīng)了一句,正要轉(zhuǎn)身,卻在門外聽到了劉洵的咳嗽聲。
小靈兒醒覺,忙向康頤施了一禮,道:“六殿下,稍坐片刻,婢這就去...”
劉洵端著茶進(jìn)來,經(jīng)過小靈兒身邊,瞪了她一眼。
小靈兒低著頭,躡著腳退下。
見劉洵進(jìn)來,康頤下意識地正襟危坐。
看著眼前的六弟,康延靜默不言。
雖然康頤盡力表現(xiàn)得和以前一樣,但康延還是看出來了。
康頤心里藏著事,尤其是面對自己,那種極力維系感情的牽強(qiáng)...
“五哥,怎么了,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見五哥一直在盯著自己,康頤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什么臟東西,自己可是收拾好才出的靜室。
“你心里藏著什么?”康延凝視著康頤,突然道。
“五哥,你說什么?我像心里藏著事的人嗎?”康頤張開雙臂笑道。
康延不語,一雙眼睛直盯著康頤。
笑容戛然而止,康頤正坐,收起散漫的樣子,自嘲了一句,“果然瞞不過五哥...”
康延靜靜地看著。
沉默了一會,康頤猛然間抬起頭,直視著康延,臉上流露出無比認(rèn)真的神色,逐字逐句地道:“在五哥心里,真的把我當(dāng)成手足嗎?”
康延動作一僵,愣愣地望著康頤。
若是一個月前,康延還會遲疑,但現(xiàn)在不會了。
“你是,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六弟...”
聽出了康延話語中的真誠,康頤輕舒一口氣,如負(fù)釋重般笑了,笑起來像個孩子,道:“你也是我五哥,我唯一的五哥...”
其實,康頤心中早有答案,他問出來,不過是為了消除心里的疙瘩。
康延輕笑,頗有一種無奈。
這個傻弟弟。
“對了五哥,你去看了皇叔送你的宅子嗎?”沒了心事,康頤轉(zhuǎn)而問起了宅子。
康延朝劉桐使了眼色,劉桐退去,去書房里拿房契了。
劉桐前腳走,小靈兒后腳進(jìn),手里端著托盤,盤上有幾碟點心。
康頤也不客氣,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自從有了心事,康頤一天都沒吃好過。
約莫盞茶的功夫,劉桐來了,帶著一份房契。
康頤起身,一把奪過,看了一會,眉頭一皺,喃喃道:“榮上街...”
“怎么?有什么不對嗎?”見康頤臉色有異,康延問道。
康頤望向康延,神色有些古怪,道:“沒什么不對,不過,二皇兄就住在這榮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