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青聽了覺得開心,幾步走到云母前面,邊退著身子走邊問道:“那往后我們有自己的鋪子,要到鋪子里去管生意嗎?”
婆羅國從不避諱女子出門經(jīng)商,但以這一年來的觀察,云青青覺得,這個朝代對女子拋頭露臉管教甚言,特別是未出嫁的女子。
云母果然回道:“不用,鄭夫人和我商量了,專門請了掌柜管鋪子,也會尋些繡娘坐鎮(zhèn)店里,接些定制的活計,其他的可能會與裁縫鋪合作。我們綢緞鋪就主要做些成衣和布匹的售賣?!?p> 說著就到了后庭,云綰綰見云青青跟在云母后,寸步不離問東問西,忍不住道:“青青,快快讓娘歇一會兒,你是不是急著學(xué)刺繡的事?”
云青青聽了忙取了熱水帕子給云母打理,又去廚下端來一碗酸梅湯給云母解渴,云母見了忍不住抱了云青青夸道:“我女兒真是貼心!”
云綰綰也湊趣,佯裝惱怒地說:“娘,你可只疼青青了,我就不是你的好女兒了?”
云母心中正是暢快,用手點了云綰綰的頭:“你多大了還爭寵?好好好,你也是我的好女兒成了吧!”
云母因鋪子的事十拿九穩(wěn)了,也很是開心。云母少年時在鎮(zhèn)上居住,日子也算是清閑舒服,嫁了云父后多年在鄉(xiāng)里生活,雖對云父無怨懟,到底有幾分不甘。
如今云父得縣令看重,自己也和鄭夫人合作開鋪子,眼看家里生活漸漸富足,且有長久進(jìn)項,自然開心起來。
沒過兩日,鋪子的事塵埃落定,幾頁薄薄的契書放進(jìn)了云母床頭鎖好的妝匣里。云母也開心,讓陳媽媽自去歇息或玩樂,特地放了云青青云綰綰一天課,帶了兩個一同去看鋪子。
到的時候,鄭夫人和鄭雙兒已在鋪子里了,正對著一個管事在說話。
見了云母三人過來,介紹說:“這是我嫁妝鋪子的曹管事,在新掌柜沒來前,他先幫忙看顧著。”
曹管事忙上前見禮:“云夫人好,兩位小姐好!”
云母還有些不習(xí)慣,錯了錯身子道:“曹管事,辛苦你看顧了!”
曹管事忙擺手說不敢,行了禮忙去了。
那鋪子鋪面也不算大,不過大小也還算可以,上下兩層,后堂還帶了一個小院子,格局很是不錯,只稍微有些破舊了。
鄭夫人陪云母上了二樓,坐在圓桌邊道:“我想著先把鋪子前后整理一新再說開業(yè),還有我讓曹管事找了牙人尋忠實可靠的掌柜,到時如何管理鋪子還要新來的掌柜給一些建議,你說呢?”
云母聽了點點頭:“可以,這鋪子上下兩層空間也可,我是想著上面可專門讓繡娘做活,到時有女眷訂做衣服,也好領(lǐng)上來看樣版。”
鄭夫人點點頭,看著鄭雙兒和云綰綰坐了靠窗處邊看景邊吃東西,只云青青坐在旁邊聽說話,就對云母道:“如果你手頭寬裕,多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出售,收了來自己做生意也可,或者租出去收鋪子錢也可以?!?p> 又壓低了聲音道:“明年綏縣令升官應(yīng)是確定了,這些日子你家老爺常上午在蒙館,下午就去縣衙為綏縣令整理文書,我家老爺說大概率明年綏縣令上任會帶了你家老爺去,所以到時新官上任,一定有很多人抓把柄,到時候再想做些鋪子之類的就不容易了。”
頓了頓又道:“我也是因為我家在縣里也有幾年了,也算和氣,明年若換了地方不知人事怎樣,趁現(xiàn)在多饒一個鋪子,到時手頭也趁手。”
云母點點頭,問:“問句不見外的話,你別介意,你家金錢上也緊張嗎?”
鄭夫人嘆口氣:“雖然綏縣令對我們不錯,但官場上,同級的也要多多打點才行,否則別人看不慣,小鞋穿了,你的事兒就做不好,到時差事砸了怎么辦?總不好縣令給了方便,自己卻不給他長臉?!?p> 又教育云母說:“我娘家是行商的,雖不入流,卻從小見慣了生意人,這生意和官場差不了多少,去了新地方總要打點打點,俗稱‘拜山頭’,到時肯定手頭緊,你娘家就是書香門第,自不太懂這些。我說了這,你回去好好想想。”
云母聽了忙點頭,道:“我省得了,多謝你提點。也別說我家書香門第,只讀了幾年書而已,我在家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來了縣里,多虧你時刻幫我,你的心意我知道?!?p> 鄭夫人看云母如此說,臉上也舒展開來,道:“不提這些了,下次休沐我家老爺說帶我們?nèi)コ峭獾暮剿掳莅?,到時你們閑了就一起,聽說寺廟很是靈驗,且最近寺里出了新齋飯,很是有滋味,到時我們嘗嘗?!?p> 云母也有些意動,約定了如果休沐沒別的安排就一起去。
云青青聽了一腦門官司,唯有一點記得很清楚,就是人情官場,鄭夫人說這些未必沒有鄭大人跟她提過的有關(guān),比如鄭大人看到云父的能力,看到綏縣令對云父的賞識,如此,讓鄭夫人賣個好給云母,云父心中也必定清楚。
晚間等云父回了家,云母提到鄭夫人所說,也不奇怪,道:“其實這些我已想過,問了舅弟還有朋友已籌措了些銀兩,也讓周典史幫我尋了出售的鋪子或院子?!?p> 云母這才知道云父已經(jīng)在籌備,云父又解釋道:“其實,我雖有幾分把握,卻怕自己自視甚高,左了想法,前幾日你提到鄭夫人與你合作鋪子,我就差不多確定了,鄭大人跟了綏縣令有些年了,是綏縣令的大哥資政學(xué)士特特找了來輔佐他的,他的話基本已是綏縣令的意思了。”
云母這才確定了,又問云父:“這事用不用跟爹娘、大哥、二哥他們提提?”
云父想了一下,才道:“這次休沐就算了,下次休沐正趕上清明節(jié),我們回去一趟吧,不僅是祭祖的事,正好把事情說了清楚?!?p> 拍了拍身邊的凳子,示意云母坐過來才道:“這次跟了綏縣令去,也不知往后怎么樣?岳父對我恩重如山,只因我出了事,帶累了學(xué)堂,舅兄和舅弟也失了爭斗心,其實我能得綏縣令看重,據(jù)說就是綏縣令了解了當(dāng)年那樁事,這才給了我機(jī)會。索性我沒辜負(fù)綏縣令厚待,我心內(nèi)總想作出些什么,也讓岳父放心,舅兄、舅弟能夠有機(jī)會出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