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自古多情傷離別
和吳曦說死了,博覽會這個案子接過來自己做,鄭國霖就得考慮怎么做這個案子。
他上著班,不能總往吳曦那里跑。何況吳曦的辦公地點(diǎn)在郊區(qū),離著那么遠(yuǎn)。
他需要一臺電腦,還有網(wǎng)絡(luò),讓吳曦把需要的資料給他傳過來。
他還需要把所有的業(yè)余時間利用起來,研究資料,教吳曦他們怎么把整個策劃方案分解開來,各負(fù)其責(zé)地去尋找各自需要的一手材料。
這些,也需要通過電腦和網(wǎng)絡(luò),把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形成文件,傳給吳曦。
晚上要應(yīng)對大量的工作,就必須要有一個安寧的環(huán)境,不能有人打擾他。
再和那仨活寶住在一起,恐怕就不行了。他不可能每天晚上都悶在自己屋里,不和他們?nèi)ソ涣鳌?p> 就算他想這樣,估計(jì)那仨家伙也不會允許,會主動跑到他屋里來,跟他搗亂。
他必須得自己租房子住了。
只要肯花錢,在S市租個房子并不難。
很快,鄭國霖就找到了一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而且還是小高層,帶廚房和衛(wèi)生間,還有電熱水器,想洗澡隨時都可以。
新的住處,環(huán)境和住房質(zhì)量,就比他現(xiàn)在租住的,老舊待拆遷小區(qū)的合租房好了很多。
那時候市內(nèi)的房租還不是很貴,像鄭國霖找到的這種房子,租金只有一千五。
當(dāng)然了,對鄭國霖這種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級白領(lǐng)來說,房租不貴??赡菚r候企業(yè)的工人,一月能掙到一千五百塊錢的,已經(jīng)算是高工資了。
找好了房子,鄭國霖給房東交了半年的租金。
一次交半年租金,房東才能接受一千五的價格,按月交的話,就得一千六。
他算算還是一次交半年合適,這樣下來,一年可以省一千二。
第一個月高管的工資,交完租金,手里就只剩三千多塊錢,還是比他干跑腿外勤掙的多。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多大的本事,掙多大的錢。
一個外勤,一月只能掙高級職員的零頭,這也沒什么不公平。
人家高級職員做的事情,你做不來,就沒有什么可抱怨的。
種花家過去搞了三十年的大鍋飯,最后的結(jié)果,有目共睹。
有了房子,他還需要一臺電腦。那時候一臺組裝電腦,勉強(qiáng)可以辦公用的,也得一千多。
又花一千二,讓人給組裝了一臺電腦,花八百買個十四吋的液晶屏,手里就只有千數(shù)塊了。節(jié)省著過,沒準(zhǔn)兒能花一個月。
可他還欠著廖濤二百塊錢呢。
搬家走了,這二百塊錢必須先還人家。他怕廖濤看他搬走了,擔(dān)心他不還錢。
廖濤實(shí)誠,對大家好,可在錢上算計(jì)的很精,也很摳門,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這也不能怪他。
他跑到這大城里來,就是為了將來結(jié)婚,給自己未來的小家和幸福小日子,積累足以幸福生活下去的財(cái)富的。
那時候這個城市里,不知道有多少像廖濤這樣的人,在為了自己未來,建立在其他消費(fèi)低的小城里的,那個小家,在這個收入明顯高一些的,大城里奮斗著。
還廖濤二百塊錢,手里就就只有八百塊了,吃方便面倒是綽綽有余了。可也不能頓頓方便面啊。
鄭國霖決定不操這個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花沒了再說。
把一切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他才找了一個大家都在的晚上,把自己要搬家這事兒,跟廖濤他們說。
他只說是在公司升了職,夠級別住公司的公寓了,并不說自己另外租了房子。他怕大家想到,是因?yàn)榇蠹抑懒怂碾[私而在這里住不下去。
大家還是想到了。
周海波首先就解釋說:“對不起啊,國霖。這事兒吧,怪我。我也不知道那個楊詩曼這么難纏,原來我很少去冬冬她表姐家,我們接觸很少。她總是逼著我找你,沒有辦法,我只好把你這事兒給說了?!?p> 鄭國霖之所以編那么一個謊,其實(shí)就是為了讓周海波告訴楊詩曼,讓她從此絕了念頭。
可是,周海波不該把這事兒給捅出來,讓廖濤和趙軍知道。
但周海波接下來的解釋,就讓他知道,他還真是錯怪周海波了。
廖濤和趙軍知道了,既不是周海波說的,也不是冬冬說的。
楊詩曼根本不相信周海波說的,非要親自跑過來當(dāng)面質(zhì)問鄭國霖。
幸虧那晚上鄭國霖和鄭秀莉吃飯,鄭秀莉喝醉了,鄭國霖一晚上沒回來。
周海波和冬冬阻止不住,楊詩曼那晚跑到合租房里來,非要等到鄭國霖回來。
到后來,周海波沒有辦法,拉上廖濤和趙軍一起做證,鄭國霖真的是那方面有問題,楊詩曼這才做罷,悻悻地走了。
周海波解釋了事情經(jīng)過,廖濤和趙軍就一個勁地點(diǎn)頭,表示周海波并沒有一點(diǎn)夸大事實(shí)。
楊詩曼是什么出格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這個鄭國霖心里有數(shù)。
而大家把事情對他解釋這么詳細(xì),無非就是想讓他知道,大家并沒有因?yàn)檫@個事情,心里瞧不起他,或者可憐他,或者怎么樣。只是希望他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里,不要因此而離開。
最后,廖濤就說:“國霖,留下來吧,你這樣走了,大家心里過意不去。以后這事兒,大家都不提了,咱們還是好朋友。說實(shí)話,就是沒有這事兒,我們也都舍不得你,不愿意你離開?!?p> 廖濤說完,那兩個人就一起跟著點(diǎn)頭。
廖濤這句話,讓鄭國霖覺得心里暖暖的,當(dāng)真就又要留下來的沖動。
可是,他晚上需要工作,在這里繼續(xù)住著,真的就不合適了。
而讓他堅(jiān)定了必須搬走這個決心的,還是楊詩曼。
他真的怕楊詩曼不算完,以后再找過來,想想都怕。
四個人坐在客廳里,越說反而越傷感起來。
除了楊詩曼這個事兒,大家更多的,是回憶著他們在一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那份感情,真的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建立起來的。
大家初次在這個合租屋里見面的時候,性格各有不同,難免會鬧些矛盾,產(chǎn)生些不愉快。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過去的矛盾和不愉快,隨著鄭國霖要離開,如今也變作美好的回憶了。
記得有一次,鄭國霖玩CS玩上癮來,霸著趙軍的電腦玩了一宿,差點(diǎn)為這個和趙軍動手打架,如今也成了美好記憶。
上一世的時候,也是鄭國霖先離開的。那是因?yàn)樗蜅钤娐Y(jié)婚,搬到楊詩曼家里住去了。
那時候,大家送鄭國霖離開,是歡天喜地的。
然后是周海波和冬冬結(jié)婚,也離開了。
不久之后,趙軍和廖濤也先后離開了。因?yàn)樾聛淼暮献饪?,再沒有了他們在一起時的這份溫馨和友愛。
想不到,這一世,鄭國霖依舊先離開,卻沒有歡天喜地,而是弄得這么傷感。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弟兄們?!编崌睾葜恼f,“早晚會有分開的一天。不過,咱們分開了,無論走到哪里,就是在天涯海角,也不能斷了聯(lián)系,我會記你們一輩子的!”
記得上一世,他離開的時候,好像也是說的這句話。
而且,他們果真就都互相記著,從沒有斷過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