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桃奴
主角總是最后出場的。
魏遠林眼睛還未睜,直接一劍就將一個元嬰殺了,眾人震驚萬分,忙四處逃脫,可他們哪里抵得過一個元嬰呢?短短一盞茶時間,一共二十多人,全部被一劍斬下,周圍霎時被血染紅,十分駭人。
宮月劍在他心中告訴他,去找流光錦。
流光錦現(xiàn)在意識模糊,橫在半空中不知該往何處去。宮月劍主動飛向與之交纏,沒一會兒,兩劍便齊齊回到正在查看九黎的魏遠林身邊。
魏遠林的心很靜,但手卻在抖,失去威壓逼控的九黎身上爆出一個又一個血花,本來就血肉模糊的身體現(xiàn)在真的就像一灘血肉了。魏遠林點出一滴血,將之與流光錦結(jié)契。流光錦渾身,劍光一閃,意識重新恢復(fù)。
流光錦化作一片大大的錦緞,從九黎身下那塊泥土將九黎抬到劍上,橫在魏遠林面前。魏遠林連連施了三十多個靈力罩,這才收拾起其他來。
謝昊楠這三人他倒是認識,這一對男女是誰?怎么會在這里?流光錦的記憶還未完全恢復(fù),便沒有對宮月劍表達什么,一人兩劍面面相覷,魏遠林大手一揮,打算直接將五人“打包”。
蘭璃玉與梁詩娥忙擺手叫停,一臉小迷妹的表情看著魏遠林,表示謝昊楠她們會照顧,而這對兄妹她們也可以照看,讓魏遠林趕快回去給九黎救治。
魏遠林想都沒想,覺得可行,點點頭,便乘著宮月劍,帶著流光錦離開。
這一路絲毫沒有耽擱,一路疾行回到宗門,匆匆驗了令牌便回到了小劍峰。
魏遠林的病根本沒有去除,剛一醒來便大動元氣殺了那么多人,加上一路疾行,剛一回來就“噗”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正在曬太陽的道尊:……
道尊小跑到魏遠林跟前,搖頭晃腦地瞅了半天,又掐脈摸了摸,發(fā)現(xiàn)沒啥大事便放下心:“回來這么著急干嘛?你看,吐血了吧。快去歇歇?!庇肿叩脚赃叺牧鞴忮\那,嚇了一跳:“這是個什么東西!”
“九黎?!?p> “什么?。??九黎竟然成了這樣!?誰干的?。??你這個師父怎么搞的,吧九黎弄成這樣!快快快,我去找宋元,找宋元來給九黎看看?!?p> 魏遠林抓住道尊的胳膊,“師父,你沒辦法嗎?”
“我能有什么辦法,九黎就只剩半口氣了,再不去找人救只能在陰曹地府看到我家九黎了!”
“我去?!闭f完立刻就消失了,沒過多久,扶允道君眼中含著淚和魏遠林一起站在宮月劍上到了小劍峰,才一進來,道尊就又拉又拽地將他拽到九黎的茅草屋,扶允道君一看,大驚:“這是……九黎小侄?”
“哎呀對,你別說話,快救人。”
扶允道君忙拿出三十六只金針,飛速施在九黎身上,但三十六只并不足夠,又拿出一百零八只銀針,用以水靈力在她體內(nèi)慢慢疏導,雖說不能救命,但至少保持原狀還是可以的。但一番診治下來,扶允道君發(fā)現(xiàn)了端倪,以水靈力慢慢將表面那層血肉洗去,竟然漏出了光潔滑嫩的肌膚!這情況不對。
扶允道君深深皺起眉頭,將九黎手上的那塊皮膚洗凈然后診脈,竟發(fā)現(xiàn)錯落的經(jīng)脈逐漸在交聯(lián)長實,若是在繼續(xù)下去,她體內(nèi)便會以這錯亂的順序長成,到時候,九黎當會是一個活死人,只有意識能動,體內(nèi)經(jīng)脈骨骼全部錯亂。
扶允道君沉下臉問魏遠林:“她是先天靈體,且是單一水靈根?”
魏遠林點點頭。
扶允道君深深嘆了口氣,然后飛速將行針布局重新規(guī)劃施下,沉重道:“九黎師侄體內(nèi)正在靠靈力恢復(fù),但她體內(nèi)無論是經(jīng)脈或是骨骼,全部完全破碎且已混亂,若是任由恢復(fù),她會因此而失去對身體的控制而成為活死人。她的體質(zhì)太過逆天,我的金針只能緩和三日,三日后如果沒法將經(jīng)脈恢復(fù)原位,就再也沒法治了?!?p> 魏遠林本想說些什么,但道尊卻又病發(fā),睜著大眼睛直愣愣地蹲在地上,雙眼不斷流出淚來,口中嘟囔著:“遠林,救救遠林,救救遠林……”
魏遠林走過去,將那枚凝神丹給道尊服下,然后幫他調(diào)息打坐吸收丹藥。等道尊開始自行打坐時,魏遠林問他:“需要什么藥?”
扶允道君長嘆一口氣,“桃奴?!?p> “哪兒有?”
“我只知落香派的涂離道尊有一塊,其余的,便再沒聽過?!?p> 魏遠林單膝下跪行禮道:“多謝師兄!”
扶允道君忙將魏遠林扶起來:“九黎的事情我不會對外說的,你且放心,師兄我比你年長數(shù)百歲,也知你與師叔的苦楚,我宋元做不了什么,也幫不了你太多,我這兒還有一些丹藥,等你尋回桃奴,先將這些丹藥給九黎服下,在將桃奴放在她口中便可。”
魏遠林接過那些藥,又要行禮道謝,扶允道君忙將他扶起來:“師弟,我知你愛徒心切,這些丹藥其實并不算什么,你也不必急著道謝,等九黎小侄好了,讓她到我那峰去待幾天,教教我那峰中的小徒兒們,也算是還了這份情?!?p> 魏遠林點點頭:“多謝師兄了!”
扶允道君擺擺手,“這些針三日間不能動,你……一路小心。宋元告辭了!”
“多謝師兄!”
魏遠林吩咐流光錦看守,然后帶著宮月劍便又匆匆離開。
小劍峰的日頭生生落落是四百多個日頭,九黎在她十七歲生日后三個多月的這天醒來。長時間的沉睡使她身體疲軟,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流光錦。
九黎看了看自己的小茅草屋,感覺自己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流光錦從外面撲進來,軟著身子窩在九黎懷中,又重新化作腰帶裹在九黎腰間。九黎摸了摸腰間的流光錦,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總覺得,忘記了些什么.
九黎從茅草屋出去,慢慢走到外面,對著久違的陽光伸了個懶腰。九黎這才發(fā)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直接就地坐下探查起自己的靈根來。
冰靈根,消失了?;杷暗挠洃浿饾u浮現(xiàn)在眼前,九黎慢慢沉下心,繼續(xù)觀察自己的身體來。一開始一點都看不出來,后來越看越不對勁,自己的每一寸經(jīng)脈與筋骨都像是以一種極其堅韌的膠狀物質(zhì)粘合在一起,不論是強度還是韌度都比原來強得多。九黎慢慢使出一點靈力靠近那淺黃色的“粘合劑”,用了很長時間都沒能將其取下來一點。
這是什么寶貝?這么強?
這個寶貝從哪兒來的?
九黎在心中問流光錦,流光錦并不知道,但說,魏遠林在九黎回到小劍峰第二天就回來了,帶回來一塊很小的“泥塊”,然后給她喂了一堆丹藥,最后將“泥塊”放到九黎口中,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不過,宮月劍不見了。
九黎聽了這個消息,靈力一下子岔氣了,緩了好半天才好。又問流光錦:你后來見過宮月劍嗎?
流光錦表示沒有。
“我那時是不是所有經(jīng)脈筋骨都斷了,是不是快死了?”
流光錦表示:對啊,當時離死不遠了,我們之間的血契都斷了呢,還是師父后來給我們重新結(jié)的。你知道宮月劍在哪兒嗎?我想他了。
九黎有些呆滯地搖搖頭,又問:你知道那東西叫什么嗎?寫出來。
流光錦從九黎腰間下來,在地上寫下“桃奴”二字,然后又回到九黎腰間。
九黎狠狠地握緊手,雙眼空洞地流出兩行淚來。桃奴啊桃奴,那可是十一階的天材地寶,師父肯定用宮月劍換的啊!那可是陪了師父數(shù)百年的宮月劍啊!那可是一位劍修的劍啊!那是師父的宮月劍啊!
九黎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