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嘉鳴要出國的事你知道嗎?”
“他要出國?”石哲赟很意外。
“就是蘇管一個法國碩士的項目,錢嘉鳴臨時搶了別人的出國項目名額?!?p> “臨時搶的嗎?突然決定要走,難不成是因為蘇云的死?果然他脫不清干系……這事你從哪里知道的?他們都沒聯(lián)系過我。”
“就在deer的時候有個蘇管的老師常來,聊天的時候說的。畢竟是院長兒子嘛,說起來大家都知道?!?p> “噢?你和客人聊天,還都聊到這份上了,我怎么突然感受到了危機感呢?!?p> “做咖啡師和客人聊天不是很正常嘛,再說以后出社會工作不需要和人交流嗎?你不是說不想走科研的路嘛,總歸也要出來的,還是說要在家里閉門造車???石——神——”
“這……離畢業(yè)還有那么久,再說再說……”
石哲赟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和人打交道還是挺麻煩的一件事——尤其是和不太聰明的人打交道,真的很累。
“雖然離開學還早,但是我感覺錢嘉鳴會選擇提前出國。很可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如果他真是因為和蘇云的死有關系,會想要先跑是很有可能的。原本錢嘉鳴特別反感出國這種東西,因為他外語完全說不來,但在P市本地的話就可以橫著走了。錢叔叔不像蘇叔叔那樣要讓子女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辦事,錢家是很疼愛嘉鳴的,事事順著他心意?!?p> “所以肯定是錢嘉鳴臨時起意的,才讓錢院長不得不這樣做。”
“話是沒錯,可是錢叔叔臨時這樣操作,被換掉的學生不會有意見嗎?”
“是啊,為什么要冒著被背后指指點點的風險換名額呢?由此看來,他父母應該也知道錢嘉鳴隱瞞的事,覺得送他出國比留在這里更好?!?p> 但即使這樣,錢家要送錢嘉鳴出國也有很多其他的方式,為什么非要換掉金佳璐的資格呢?這是不是也和錢培江和金佳璐之間的故事有關?
凌之葦心里想著,但沒有說出來。
“最好還是趕在他出國前套出來他隱瞞了什么……唉,我現(xiàn)在立場有點尷尬,他沒說,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去聯(lián)絡,難道要直接叫出來嗎?可是即使那樣,也問不出什么吧?!?p> “只能從他的家庭入手了。”
“嗯……錢家和蘇家原本是住一棟樓的鄰居,那時候兩家的交流就比我們更緊密。我回去問了爸媽關于他們的事,他倆也不是太清楚他們都怎么發(fā)家的。但是他們說,在我出國前那一兩年,P市流行一個投資項目,說是在鄰市要開一個水泥廠什么的。那時候在民間集資,給的利息很高,還要有一點關系才能參與,蘇錢兩家當時好不容易弄到了名額然后把家里的資產(chǎn)都投了進去?!?p> “他們是靠那個項目拿了第一桶金?”
“不,那個集資項目類似龐氏騙局,用后來人的投資當成前面人的利息。領了小半年利息后,項目資金鏈斷裂,負責人卷款跑了,投資人的本金一分錢都沒要回來?!?p> “那時候市場不規(guī)范,信息渠道也不像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那么發(fā)達,這樣的事倒也不少見。所以他們在那時候非但沒有發(fā)家致富,反而搭上了所有的資產(chǎn),一窮二白?”
“是這樣沒錯。當時我父母收入尚可,也想著要送我出國了,沒那么多心思搞這些東西,才逃過一劫。余家和顏家可能也有部分入股,但還不至于破產(chǎn)。蘇家錢家的發(fā)家應該是后面的事,因為一無所有只能背水一戰(zhàn),反而搏出了位,現(xiàn)在經(jīng)濟地位在我們當中是最好的。”
“錢家的事你了解多少?”
“目前我們也只知道錢叔叔是蘇管的院長,一開始建校的時候就是的。但是我也覺得奇怪,就算蘇管學費高昂,單靠學院收入,錢家就可以這么寬裕嗎?”
“蘇家的金融業(yè)務能夠查到的就已經(jīng)是相當可觀的規(guī)模,錢家明面上只掌管蘇管,兩家的家庭情況卻似乎相差不多,甚至感覺錢家還更優(yōu)越一點?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別墅的事嗎,那棟別墅的產(chǎn)權隸屬一家公司,法人代表是錢嘉鳴的舅舅??梢圆榈竭@家公司名下有數(shù)十套房產(chǎn),單單那個別墅區(qū)就不止那一棟。”
“所以他們可能是靠房地產(chǎn)發(fā)家的?P市房價暴漲不過十年前的事,限購令出臺也剛三年,要是在早前盡可能入手多的房產(chǎn),后期只憑房產(chǎn)交易收入就相當可觀。像轟趴別墅那樣的面積,一套就超過千萬?!?p> “話是如此沒錯,但是蘇管建立的時候兩家的經(jīng)濟狀況已經(jīng)相當好了,那是在大約八年前,當時進行房產(chǎn)交易的收益并沒有那么多啊。何況投資數(shù)量那么大的房產(chǎn)項目,也需要面對大量的首付和長期的按揭費用,即使當時房價不算高也絕不是能輕易負擔的,本金從何而來?不能全靠銀行貸款吧?再說了,房價的上漲時間和幅度誰能預料呢?”
“這樣說來,是挺可疑的。”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錢嘉鳴的父親錢培江,名下沒有任何公司。他母親那方家庭情況如何?”
“陳阿姨是普通人家出身,有個關系很好的弟弟,應該就是那個公司法人。如此看來,那些房產(chǎn)確實很有可能是叔叔這邊的關系,只是交給了小舅子打理。”
“讓親近的人打理資產(chǎn),好像故意要把自己摘干凈一樣?!?p> “我也有這種感覺。錢叔叔看起來就像是儒雅的學者,為人處世很有風度,在蘇管當院長的時候也頗受大家稱贊。如果這些都是假裝的,那他的心思就頗深了?!?p> “錢嘉鳴和他父親的反差那么大,不是很讓人奇怪嗎?父親是儒雅的學者,學院的院長,兒子卻吊兒郎當,整日在街頭巷尾廝混。”
“叔叔阿姨年紀比我們爸媽都大不少,當年算是高齡生產(chǎn),所以很寵他??赡芤彩且驗檫@個原因,嘉鳴確實不太聰明,他不是不愿學,是真的不會學。慢慢叔叔阿姨也就不苛求他了,說是讓他這一輩子平平安安過得盡興就好。后來他們家境也好了,基本上他要啥給啥,脾氣也是給慣壞了?!?p> “沒想到是這樣……但是我聽蘇管的學生議論,錢院長有包養(yǎng)學生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