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的殘軀也就只有躺著的份了,行走的也還在繼續(xù)行走。莫認永久的失去了他的生命,而他在活下去的路上繼續(xù)前行。
也就正如弱肉弱肉強食的法制,在這白骨如山忘姓氏的末世中,赤條條的來,卻又一塵不染的走。來的時候了然無物,離開的時候,這殘軀也不剩了。夜色依舊籠罩著天穹,掩蓋了罪惡斑斑劣跡,掩蓋了人類的錯誤,放縱了感染獸的橫行,留下的是一群群可憐人在這里苦苦哀求生命的余暉。
他來了,他走了。
他沒來時,莫認活著,卑微的活著;他來了之后,莫認死了,帶著對未來期望的走了。他來了,他活下來了,而莫認卻永久的走了。
或許也不應(yīng)該叫永久吧,只能說下暫時走了。小小的生命,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吼”,他回來了,他步履蹣跚的走回來了,不知為何,他居然回來了。也許是初次獵殺獵物的快感讓他沉醉,也許是罪惡讓他回來懺悔??戳丝刺稍诘厣献兂梢欢迅獾哪J,他那冷厲的眼睛竟然浮現(xiàn)出一絲絲憐憫。
這是假的吧!感染獸居然會對獵物產(chǎn)生憐憫,這是不正常還是不正常呢。也許他是個傻子吧。人都不一定對人有憐憫,但是他卻對人有憐憫。
是否忘記了人類曾今將他的同類開膛破肚,將他們的皮毛剝下做皮草,將他們的肉燜燉煎炸,是否他早就忘記了人類這些劣跡斑斑。也許他是善良的,善良到對惡人也是那樣的友好。
他坐了下來,一屁股坐下。但他未免顯得有些滑稽,畢竟八個爪子可不常見。他用頭拱了拱莫認的殘軀,將莫認推到了垃圾中,然后他用旁邊的垃圾遮蓋住莫認的尸體。這好像學(xué)人類將他埋葬,雖然沒有墓穴,但是也差不多了。當然他也可能將莫認掩蓋,等過幾天好繼續(xù)享用美味,可是又不像。
他好像充滿了愧疚加上自責(zé),好像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莫認從記事開始,他就一直帶著一串手鐲。據(jù)說,這是莫認的父母留下的唯一財富,雖然不知是什么,但是一直帶著,從未離身,莫認知道,這是他唯一的眷掛,這也就是活下去的理由。這是與父母日后見面的憑證。
這手鐲呢,普通,普通。非金非銀,無龍無鳳雕刻,像木制的卻又堅硬無比,相貌及其丑陋,也就打消了莫些人搶劫莫認手鐲的念想。
的確,手鐲如此之差,又換不了一點糧食,何必白費力氣。因為饑餓,力氣能省就省,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理解。
話說這手鐲不知何時變紅了起來,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破物件卻變得明亮,這是一件讓人難以解惑的事。包括他也沒想到,瞧瞧他,一副擔(dān)驚受怕的樣子。手鐲的光輝漫遍了此地,相似一道璀璨的星河落入人間那么刺眼。光輝圣潔,洗滌人間的污垢。
他瘋狂了,“吼,吼”
叫聲傳到四面八方,他在嚎叫,他好像害怕,害怕這光輝,害怕這皎潔。他努力奔跑,逃掉這個危險的地方,聲嘶力竭的哭訴的狂嚎,也難以離開。這周圍蒙上了一個圈陣,想逃也逃不掉呀。直到他筋疲力竭,頹然就跪倒在地,強勁有力的八爪也在這光輝中倒下,他的頭顱低下了,那兇神惡煞的頭顱也就是這么的無助。
他無力了,他的全部力量被這光輝吸收了,而他也就將變成與莫認一樣的尸體。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其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當然,誰都逃不掉死亡,他從未遠離你,只是在等待。
而此時呢,莫認的殘軀被扒了出來,誰干的,誰都不知道。
也許是光輝的原因,殘軀在圣光中漸漸恢復(fù),這一切好像一個打破的瓷瓶開始修復(fù)的過程。但是修復(fù)的代價卻不知道有多高,留下的只是未知的迷茫。
“我在哪里,我到了天堂嗎?”
停留在睡夢中的莫認看見了璀璨的圣光,旁邊夾雜著無數(shù)的鮮花,它們盛開著,像是歡迎死人來臨的喜悅一樣的盛開著,然而四周白茫茫一片,何去何從,如何選擇,誰又知道。
“這是天堂嗎?好美的地方,有人嗎?”只見林莫認在那里歡快的喊道,對的,他還是個孩子,他還是個死亡了的孩子。一切都還是那么單純,善良,美好。見不慣世間的黑暗,喜好打抱不平的混小子。
“這是哪里,這是哪,回答我呀,回答我”隨著時間的的流逝,在這里的林莫認越顯越孤獨,只有一個人,是個不到幾平方的未知,他被囚禁了。
圣潔的光彩也不變了,留下的是黑色的世界,林莫認看見的水是黑的,看見的樹是燒焦的,濃濃的戰(zhàn)火聲給大地涂上了黑色的鎧甲,化學(xué)的污染更是提供了保護。鮮血涂滿了這個世界,紅色的血久了就黑了,大地都是黑的。慘敗的房子,高樓大廈的光鮮也變得破舊,慘敗,戰(zhàn)火遍布了這個世界。殘留在街道上的尸體數(shù)不勝數(shù),這年頭,也就只有禿鷲能吃飽。
人的血是黑的,心也是黑的。人類易子而食是常態(tài),常常三五成群的人支起一口大鍋,等待路人,然后那個鍋是最后的歸宿,林莫認還看見了用身體換取食物,三個面包兩瓶水就可換取一個小姑娘的貞潔,碰上那種惡人,更會吃掉,世間是黑的,人呢,更是黑的。還看見了上位者還在燈紅酒綠中揮霍食物,一個人的食物可供平民幾百個人食用,當然,上位者并不是吃完的,剩下的喂了狗,也不會給平民的。因為對他們沒有太多價值。
”這個女孩多少錢。“
”不多,大爺,也就是二十個面包,二十瓶水?!?p> “你大爺?shù)?,一個女人這么貴,你還不搶去,便宜點?!边@個六十多歲的男子在那里討價還價,兩眼色迷迷的看著這個女子。好似要把她一口吞掉。
“王大爺,童叟無欺,這個就值這個價,這個上次最好的一個?!?p> 林莫認看著這個女子被帶走了,像牲口一樣的帶走了,然而這個男子的年齡足夠做這個女子的爺爺了。
“不,不,不······”無論莫認如何呼喊,也改變不了現(xiàn)實,莫認昏了過去。
無論林莫認看見什么,外界依舊沒有變。外界依舊是那樣璀璨星光,只是那感染獸卻永久的倒了下去。
只見莫認的尸體,感染獸的尸體,手鐲,三者一起發(fā)出余光,像那燃盡的蠟燭想留下一絲溫度,三者都是白光,都懸浮在半空中,外界永遠看不見他們,永遠也穿透不了那個圓圈。而此時了,三者卻融合了一起,化作一道青光飛走了。這里的光輝也隨之消失,。
當然第二天,不少的人到這里來尋寶,他們相信這里有寶物降臨,不乏包括一些大人物,曾幾何時,小小的垃圾堆居然引來這么多人圍觀,共同欣賞腐臭的味道。真是獨特。
而林莫認去哪里了呢,無從知道,再說,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無關(guān)大雅的人物,又何必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