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血跡,深可見骨的傷口呈現(xiàn)在眼前,余晚秋心中不舒服,抬眼看向他。
梁惟沉正看著她,此刻,他的眼神幽暗,更讓人捉摸不透。
余晚秋垂下眼睛,繼續(xù)擦拭血液。
“梁先生,這只手萬不可再用力?!?p> 梁惟沉沒啥反應,好像那只手不是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余晚秋便倒在他身上。
“梁先生!”
余晚秋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去掙,反倒令他抓得更緊,擔心他的傷口惡化,便放棄了掙扎。
兩人如此貼近,呼吸間盡是他的味道,她不敢抬眼,視線便落在他的下巴上,那里已經(jīng)冒出些許青色的胡茬。
“有伴兒有兒,人生圓滿了,小秋醫(yī)生還真讓人羨慕!”
他的聲音低沉,語速輕緩。
話是好話,卻沒有善意。
余晚秋心中氣惱,奈何又發(fā)作不得,還得賠個笑臉。
“梁先生說笑了?!?p> 梁惟沉還真笑了,隨即便咳嗽起來。
“咳咳咳?!?p> 余晚秋連忙站起來,給他倒了杯熱水。
梁惟沉連著喝了四杯水,喉嚨才感覺好些。
余晚秋瞥到桌上的水果,問:“要不要給你削個蘋果?”
梁惟沉是因為渴才向陽寶要蘋果的,現(xiàn)在他不渴了,也不饞蘋果了。
“不用?!?p> 說完,忽然意識到什么,看向余晚秋,問:“你什么時候來的?你沒有躲在門外偷看我?”
余晚秋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
只怕他是想問她有沒有在門外偷聽他和陽寶的話吧!
“梁先生,我不是偷窺狂,不會偷看你,就是看,我也會站在你面前大大方方的看?!?p> 梁惟沉默默的呼出一口氣,還好她沒有偷聽,否則他真丟大臉了。
“大大方方的看?”
梁惟沉輕笑一聲,“可是我怎么覺得我入不了你的眼呢?”
余晚秋呵呵干笑兩聲,“梁先生真幽默!”
梅嬸和醫(yī)生過來了,醫(yī)生忙了一上午,心氣兒不太順,看了一眼傷口,說了梁惟沉兩句,便看向余晚秋。
“很多病人不聽醫(yī)生的話,但大多數(shù)老公都聽老婆的話。你做人老婆的,這個時候就得拿出威嚴來,命令他不準亂動,好好臥床休息!”
“醫(yī)生,我……”
“你要是再放任你老公想干啥就干啥,要是感染了,那手就保不住了?!?p> 余晚秋急于辯解,“醫(yī)生,我不是……”
“不是什么啊?我看你們都還年輕,他的手要是廢了,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p> 余晚秋著急的看向梁惟沉,后者卻無動于衷,絲毫沒有辯解的意思。
醫(yī)生噼里啪啦一通說,完了長嘆了一聲,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惱。
“醫(yī)生,你放心吧,就是為了我媳婦,我也得保住這手?!?p> 梁惟沉忽然說,面無表情,說出口的話卻差點讓余晚秋吐血。
重新縫合完,已是午時,梅嬸詢問梁惟沉想吃什么。
“西紅柿雞蛋面?!?p> “巧了!陽寶也愛吃西紅柿雞蛋面,是不是啊,陽寶?”
陽寶乖巧的點點頭。
“我去買飯?!?p> 梅嬸說著把余晚秋拉到外面。
“王醫(yī)生從娘家回來了,你就別急著回診所了,你現(xiàn)在的任務是好好照顧梁先生?!?p> 余晚秋自然知道梅嬸的話沒錯,但是想到他剛才的行為,她心里就來氣兒。
“他沒大礙?!?p> “謝天謝地他沒大礙,若是把腦袋撞壞了,咱賠的起嗎?人是有錢人,說不定是有權有勢的豪門,傷成這樣躺在這里,啥也沒說,咱要是再照顧不好,惹惱了他,你說,會有咱們好果子吃嗎?”
余晚秋點點頭,“他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我會把它他當佛祖一樣供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