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夢遺憾的收回目光。
這么美麗的花怎么就有毒呢?!
可惜了,不能摘一把回去養(yǎng)著。
事實上,一路上真的是危險重重,比如,毫不起眼的小草,其實含有劇毒,一碰即死;鮮艷美麗的花兒能迷惑人心,讓人陷入幻境;必須趟過的河里有善于偽裝巨型猛獸,偷偷蟄伏……
這都是六元山幾千年來,經(jīng)過無數(shù)人嘔心瀝血設(shè)計出來的,包括六宗主在內(nèi)的所有前輩都對此信心滿滿。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山中無日月,無法知道時間,但靈夢他們也知道已經(jīng)走了很久了。
陸夢變身采花大盜,見花就要摘,陸盼在旁邊攔的聲嘶力竭,生不如死。
若風(fēng)也解放天性,突然變身十萬個為什么。
“這個草可以吃嗎?”
他們剛剛走出樹林,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地上隨處可見的野草,若風(fēng)指著其中一顆,有點像野菜。
靈夢蹲下去,拔出一顆用手指拈了拈,指間酥酥麻麻。
有毒!
把手里的草扔回地上,靈夢站起來,環(huán)視一圈,然后把目光放在一處。
往東十公里有一條路。
收回視線,靈夢說道。
“這草有毒,草地不能走,往東走,有一條路?!?p> “好”
沒有人質(zhì)疑靈夢怎么會知道,他們無條件的相信她。
十公里很遠(yuǎn),尤其是對于走了一天路的人來說。
他們走到暮色垂垂,還是沒見到路,但也沒有人抱怨,更沒有人埋怨靈夢,路上越來越沉默。
看來真的累了。
天已經(jīng)黑了,靈夢走到一處突然停下。
“到了?!?p> 埋頭趕路的人跟著停下,順著靈夢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有一條幾尺寬的路。
他們竟然都沒有看到,差一點錯過。
陸盼癱坐在地上,長舒一口氣。
“終于到了?!?p> 靈夢看看四周,他們現(xiàn)在站在樹林和草地的分界線上,后面是黑洞洞的樹林,到了晚上更是什么都看不見了。
此地不宜久留。
靈夢往前挑了挑下巴。
“今天晚上我們在路中間休息?!?p> 陸夢興奮的第一個跑出去。
陸盼伸手想攔住她。
這條路上說不定有危險。
靈夢抱著胸站在原地。
“沒事兒,這條路上很安全?!?p> 聞言,陸盼收回手,也跟著走過去。
靈夢看著雙胞胎的背影,一笑。
他們倒是信任她。
晚上,紋風(fēng)不動。
若風(fēng)生起了柴,幾個人圍著火堆吃干糧。
游夕坐在靈夢身邊,明明滅滅的火光打在他臉上,多了幾分暖意。
靈夢問他。
“你以前來這里玩兒過嗎?”
另一邊,三個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開心的事,空氣中飄蕩著陸夢清脆的笑聲。
他雖然沒有告訴靈夢他自己的身份,但靈夢知道呀,整座山都是他的,他應(yīng)該來過吧。
游夕好似睡著了,半晌才說道。
“來過?!?p> 他不想騙她,但又害怕她怪他不提醒他們。
斟酌了好久,他還是決定說實話。
然而讓他害怕的質(zhì)問并沒有出現(xiàn),靈夢反而換到另一個話題。
“這些東西都是天生的還是有人布置的?!?p> 松了一口氣的游夕還沒有意識到靈夢問題的詭異之處,他真誠的回答。
“是人為的?!?p> “哦~這樣啊。”
靈夢翹起嘴角,專注的看著他。
游夕被她看的臉紅,猛的想起了什么。
“你……你……”
靈夢靠近他,把唇貼在他的耳朵上。
熱乎乎的,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紅了。
“哈哈,仙祖,我想嘗嘗你是什么味的?!?p> 說完,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耳廓。
游夕耳朵一抖,整個人都冒著熱氣,支支吾吾的問。
“你怎么知道……”
靈夢就這這個姿勢,說了句。
“甜的?!?p> 然后坐直身子,微微前傾,額頭貼上游夕的額頭,嘆息道。
“也許,我們上輩子就認(rèn)識。”
游夕乖巧的坐著沒動。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手足無措。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
靈夢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剛想退開,結(jié)束調(diào)戲,沒想到游夕突然開口。
“我沒有上輩子……我只是一縷魂識,在這里等他讓我等的人,現(xiàn)在我等到了?!?p> 說完,游夕抬起頭。
靈夢低著頭,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發(fā)抖。
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會知道他是魂識?
靈夢有太多問題了。
游夕看著靈夢低著頭無助的身影,慌亂的抱住她。
“對不起……我……太久了,我忘記他是誰了,但我知道他很愛你,我和他是一體,他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
游夕開始語無倫次,靈夢抬起頭,聲音有些沙啞。
“愛?那是什么?”
游夕困惑的皺眉。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p> 靈夢也不再難為他,循著腦海深處的記憶,摸了摸他的頭頂。
軟軟的,怪不得他喜歡摸。
他?
他又是誰呢?
靈夢知道事情大條了。
有兩種可能:
一,她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可是她忘了。
二,這座山上的幻境很厲害,將她也迷惑了。
想不通的事情睡一覺就好了。
而且,人類必須得睡覺。
靈夢把其他人趕去休息,她守夜。
游夕委委屈屈的坐在她身邊,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靈夢親了親他的額頭。
“你也去休息吧”
他好像是真的困了,不一會兒就枕著靈夢的腿睡著了。
……
晚上沒有什么危險發(fā)生。
天剛蒙蒙亮,游夕先醒過來,他好像有些疑惑為什么會睡著,左顧右盼的看了一會兒。
靈夢問他。
“你怎么也需要睡眠。”
靈夢本意是想問他,作為活了幾千年的魂識為什么也需要睡眠。
結(jié)果游夕聽了她的問題,思考了一下說道。
“我還沒有成仙,不過有的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睡著,可能是太累了?!?p> 靈夢敏銳的聽出他話里的不對勁,試探的問道。
“那你還記得今天晚上是怎么睡著的嗎?”
游夕蹙眉,努力回想。
“不記得了。”
靈夢又問。
“那你昨天晚上最后的記憶是什么?”
“昨天晚上……我記得……”
游夕看了靈夢一眼,又偷偷紅了耳朵。
這樣,靈夢就差不多知道了,他八成只記到她咬他耳朵的時候。
啊啊啊??!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爾凡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靈夢頭一次感到如此焦慮。
其他幾個人迎著最后一縷朝陽醒過來。
長長的路的確沒有危險,只是同樣的望不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