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眾人與王家之人分別之后,武陽就隨同姬胖子有說有笑,慢慢悠悠的向著姬家而去,卻不知此刻,慕容家、江家、還有柳家三大家族之人都以最快速度已經(jīng)回到了家中。
此刻柳家大堂之中坐滿了人,其中一名少年跪在大堂中央,正對著的是一名黑發(fā)之間夾帶著些許白絲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白發(fā)蒼蒼的暮年老人。
而這兩人正是柳家家主柳鶴鳴與大長老柳清鴻,然后其余的五名長老列于大堂兩邊而坐。
“逸兒呢,他怎么沒過來!”柳鶴鳴看到回來的所有人竟然有如此之多,不由的一驚,能回來這么多人當(dāng)然是好事,這也說明他們柳家之人在靈脈中并沒有遭到針對,收獲應(yīng)該頗豐,柳鶴鳴想著想著不由露出了微笑。
而被問話之人正是之前在靈脈入口前被王媚兒羞辱之人,柳家繼柳逸之后,天賦也算不錯的柳奕倫,此刻他發(fā)絲散亂,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跪在柳家長輩前面,只見他神色頓了頓,還是有些慌張的說道:“家主,大少爺被人殺了!”
柳鶴鳴笑容戛然而止,旁邊幾位長老也都神情一滯,突然噩耗就如同一座山一樣壓著整片大堂,在大堂之中的眾人就仿佛被扼住了喉嚨,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少許時間過去,大長老柳清鴻這才緩緩問道:“在靈脈中發(fā)生了什么事?”
還沒等柳奕倫開口,柳鶴鳴突然開口問道:“是誰殺的逸兒?”
在這本就壓抑的大堂之中,柳鶴鳴身上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強橫霸道的氣息,身后七頭巨象若隱若現(xiàn)。
眾人只感覺又有一股壓力撲面而來,有些修為尚淺的人處于這種壓迫中,只覺得氧氣消失,快要窒息了一般,然后過了一會兒,在大堂之中就開始有人頻頻倒下。
柳清鴻見狀,眉頭一皺,他明白柳鶴鳴此刻心情如何,但如此再這樣下去,大堂之中所有晚輩都會昏迷倒下,到時候豈不更加誤事,柳清鴻掌中涌出青光,然后就拍了拍柳鶴鳴的肩膀說道:“先聽聽怎么回事吧!”
柳清鴻掌中那抹青光從柳鶴鳴的肩膀竟?jié)B透進(jìn)去,柳鶴鳴只覺得腦中突然一嗡,就變清醒了許多,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氣息失控導(dǎo)致許多后輩昏迷不醒,這才立即收斂了回來,大堂之中眾人也不由的長長舒了口氣。
柳奕倫跪在中央,也不由吐出一口氣,然后說道:“是那個奴隸,武陽殺的大少爺!”
除了一同前往靈脈之人外的所有人,包括柳鶴鳴與幾位長老,臉上皆透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然后柳清鴻又說道:“這怎么可能,他去靈脈之前我們幾人都見過他,他那個時候連淬體境都沒有踏入,怎么可是他殺的逸兒!”
柳山也出聲道:“那武陽在去之前的前一天,被妍兒叫出門逛街,當(dāng)時在大街之上他廢了那淬體四段的慕容家三公子,這件事還是后來妍兒與我說的,當(dāng)時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這武陽在去靈脈之時就已經(jīng)至少淬體四段以上了?!?p> “算上武陽廢那慕容家三公子的那一天與咱們得知他是天才的那一天,總共也才三天時間,也就是說他用了三天時間修為便已經(jīng)在淬體段之上了,這怎么可能!”二長老柳昊眼珠子瞪大了說道。
柳清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利光,雙眼微瞇著說道:“他們?nèi)レ`脈至今也才不過半月之多,逸兒去時便已經(jīng)淬體九段,這說明他在這半月之多,修為竟提升到了逸兒之上!”然后柳清鴻停了停,又對著柳奕倫問道:“他與逸兒對戰(zhàn)之時什么修為?”
“回大長老,對戰(zhàn)之時那武陽已經(jīng)半步靈武境了,而且他只用了一招便砍下了大少爺?shù)念^顱!”柳奕倫整個人顫顫巍巍的說道。
幾位長老聽到“半步靈武”時,眼睛不約而同的同時一瞪,從江言慕容宇他們便能看出這四個字的分量,而如今偏偏那個他們眼中的奴隸武陽也半步靈武了,一時間,他們啞口無言。
“那奴隸此刻人在何處,你可知道?”家主柳鶴鳴雖然也心里震驚,但被殺之人是他的孩子,他心痛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去震驚殺他孩兒之人的修為呢!
柳奕倫看向柳鶴鳴那雙此刻散發(fā)著攝人的眼神,心頭一緊,后背上冷汗?jié)B出,攥緊的拳心此刻也變的粘稠了起來。
然后他顫顫答道:“那武陽在靈脈之中不知何時,竟與姬家二公子相識甚好,當(dāng)時江家大公子江言要殺他,便也是姬家大少爺姬子虛替他擋下,所以晚輩認(rèn)為他應(yīng)該是去了姬家!”
柳清鴻以及幾位長老聽到“姬家”二字之時,不由得眉頭一皺,然后柳清鴻自語道:“如果姬家庇護(hù)他,這件事怕不好辦了!”
“大長老,晚輩還有一個消息,那武陽在靈脈之中得罪慕容家和北凌城江家,他們在離開之時,雖然皆說過要去姬家拜會,但實際上是去要人的!”柳奕倫低著頭說道。
“原來如此,慕容家與江家都要去姬家要人,看來這武陽與這兩個家族之間的仇怨也不小呀!”
頓時,幾位長老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在他們眼里,姬家實力固然強大,但必然還是不夠承受另外兩個家族壓迫的,然后他們柳家只需要扇扇風(fēng),點點火,添油加醋就可以了。
只是他們卻沒有想過為何姬家大少爺不怕其他兩大家族的威脅,還依舊帶著武陽離去。
柳清鴻聞言后心里的石頭也落了下來,然后他便吩咐道:“老四、老六,你們兩個分別前往慕容家和江家,與他們談一下此事,既然他們?nèi)ゼЪ野輹?,那我們柳家也必須得去,屆時可以三個家族一同前往!”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四長老柳山和六長老柳江抱拳應(yīng)聲后便出門向著兩個方向飛身而去。
柳清鴻嘆了口氣,又揮了揮手,讓大堂中的那些晚輩都散了,然后便看向柳鶴鳴說道:“既然事已發(fā)生,就先不要太傷心了,死的是我們柳家的長子,未來的繼承人,這件事我們必然不會輕了的,到時候我親自替你殺他。讓他血債血償!”
柳鶴鳴并沒有回應(yīng)大長老,只是面對著門外,徑直走去,然后便緩緩離開在了眾人的視線。
眾人看著家主柳鶴鳴的背影,都齊聲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也離開了。
夜深之時,在柳家一處芳香四溢的別院之中,傳出了一女人的哭聲,凄凄慘慘戚戚,一群烏鴉在柳家上空盤旋不斷,陰森的叫聲仿佛在附和那名女子的哭聲,久久不散,回蕩在柳家所有人的耳中,而柳逸被殺的噩耗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也久久不散。
此刻武陽躺在姬家西院的客房床上,腦中回憶起了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至今,快一個月的時間里所發(fā)生的所有事。
還有他第一次殺人,即便他當(dāng)時是如何灑脫、如何吊兒郎當(dāng)?shù)?,他卻依然無法忘記那顆活生生的頭顱與脖子分離落地時的畫面。
但他也知道,身處在這腥風(fēng)血雨的世界中,后面還不知會有多少類似的殺戮之事發(fā)生在他眼前,而他只能直視面對這一切。
武陽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心里暗想道:“這就是如同遵循著叢林法則一般的修真者世界,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去,只有角逐天下,成為天地之下最強者,才能踏萬人頭頂,不受其他人欺辱,而弱者,就只能茍且或者死亡,還真夠殘酷!”
這一夜中,外界風(fēng)云驟起,暗潮涌動,但在客房之中的武陽卻不知為何,沒有像往常一樣冥想,而是睡著了,鼾聲輕輕響起,竟然睡的還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