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學(xué)院。
死生臺。
臺內(nèi)臺外別是一番景象,學(xué)院中所有士子都聽說陳黑犬與雷義約戰(zhàn)一事,紛紛聞訊趕來,眾士子林立臺外,一時間人聲鼎沸。
此消息本是傳遍兩宮,唯獨純陰宮那邊毫無半分動靜,他們神秘兮兮的,似是忙著比看熱鬧更為重要的事。
故來此之人,多為純陽宮士子。
至于摘星宮,士子更是少得可憐,除去陳黑犬以外,也只剩李桃風(fēng)和吳白鹿。
李桃風(fēng)之前被二弟雷天重傷,現(xiàn)已躺在房中靜養(yǎng),陳黑犬也叮囑仆人將之好生照顧。
在死生臺上,陳黑犬和雷義二人四目對峙。
“這個陳黑犬可真有種,前段時間剛和楊泰廝殺一場,惹上了楊洪大師兄不說,現(xiàn)在又惹上雷義師兄?!?p> “雷義師兄平日待人不錯,缺點是太縱容他弟弟雷天了。”
“是啊,咱們中晚一屆的士子,明明同雷天是一輩,可那家伙仗著哥哥厲害,平日里嗎沒少刁難咱們?!?p> “難道你們沒聽說嗎?雷天死了啊,是陳黑犬干的!”
“什么!竟有此事!唉喲!也難怪雷義約陳黑犬死生臺一戰(zhàn),看他架勢,怕是殺紅了眼!”
“嗯,我還聽說,陳黑犬已是一名孕氣境后期大圓滿,可他依然不是雷義的對手。”
……
臺外四周士子們紛紛展開激烈的討論。
在臺下,最令吳白鹿擔(dān)心不已的,卻是陳黑犬的安危。
這時,戰(zhàn)斗還未開始,場外卻悄然多出兩道身影。
石青岳和蘇瑤趕至于此。
望向臺上對峙的二人,蘇瑤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微笑:“其實我看來,未必是一件壞事?!?p> 石青岳瞇眼道:“你的意思?是借雷義之手,除掉陳黑犬?”
蘇瑤道:“不錯,便只盼諸葛誠我別出現(xiàn),那陳黑犬的項上人頭,我勢在必得!”
石青岳點頭道:“主意是好,但實現(xiàn)困難,這事兒鬧得很大,院長那邊似乎沒有動靜。死生臺本是為士子們調(diào)解生死恩怨所設(shè),約戰(zhàn)便是約戰(zhàn),并無不合理,但諸葛誠我極有可能得知消息,老夫只擔(dān)心他會出場保人。”
“他敢來,便是壞了規(guī)矩?!碧K瑤道:“再說陳黑犬和雷義已上死生臺,今日不分勝負,也必決生死。”
這時候,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
那雷義勢如破竹,出手出腳極快,陳黑犬難以招架。
過不多時,見到陳黑犬被雷義連續(xù)擊退十余招,石青岳滿意點頭,笑悠悠道:“哎呀呀,這陳黑犬的勝算似乎為零呢!”
“如此甚好!”
蘇瑤喝彩鼓掌,微微一笑,又道:“雷義擁有明臺境初期的實力,是除我和阿洪以外,純陽宮中最有希望踏入小明丹境的士子?!?p> 石青岳呵呵笑道:“據(jù)老夫所知,在你不使用界靈的情況下,也不敢貿(mào)然硬接雷義的狂雷拳,方才陳黑犬連中十余招狂雷拳,而今他已然強弩之末?!?p> “石導(dǎo)師,好像情況不對!”蘇瑤似乎察覺到些異常之處。
她猛然抬手指向陳黑犬。
陳黑犬被擊退至死生臺一角,此刻突然盤膝入定。
石青岳定睛一瞧,喃喃道:“老夫清晰感覺到,那小子身上的氣息正有減弱的勢頭?!?p> 蘇瑤媚眼一甩,說道:“廢話!他在散功!氣息能不減么?”
“什么!散功?!”
臺外眾士子大吃一驚。
本來陳黑犬就不是雷義的對手。
現(xiàn)在他突然臺上散功,此舉更是令人百般費解。
眾士子怎么看,都不覺得陳黑犬這種狠人會輕易放棄。
要知道,當(dāng)初陳黑犬哪怕是冒著被蘇瑤重創(chuàng)的風(fēng)險,也要給予楊泰致命一擊。
“陳公子,你這是作甚呢……”
在吳白鹿眼中,那陳黑犬身上的氣息,每減弱一分,她心中的擔(dān)憂便多一分。
不知何時起,她開始關(guān)心起陳黑犬來。
又或者,她心里從一開始便一直有他。
陳黑犬安然一笑,完全不像是自暴自棄的作風(fēng)。
過不多時,在陳黑犬身上的氣息,已然流失殆盡。
陳黑犬握了握拳,感知到自己已不再是孕氣境后期大圓滿。
畢竟散去了一身修為,但奇怪的是,體內(nèi)的氣池仍然還在。
現(xiàn)在并不是疑惑氣池的時候。
看到陳黑犬變?yōu)橐幻胀ㄈ耍琢x冷哼道:“看來某些人,已做好救贖的準備。為了阿天,我雷義今日若不殺你,便殺身成仁!”
拋下這話,雷義赫然腳底奔雷,以雷霆之勢再度攻向陳黑犬。
在臺下,石青岳和蘇瑤的內(nèi)心興奮不已。
石青岳暗中松一口氣道:“還好,只要陳黑犬一死,待到楊洪士子出關(guān),老夫總算與他有個交代了?!?p> “陳黑犬這個廢物,終于快要死了?!碧K瑤按捺不住的內(nèi)心,巴不得沖上去把陳黑犬鞭尸。
而吳白鹿太擔(dān)心陳黑犬的安危了,她尋思著不能再無動于衷了,必須采取行動。
或許察覺到她蠢蠢欲動,陳黑犬?dāng)[出祈星指的姿勢,對她目不斜視,皺眉道:“不許上來!”
“我………”
吳白鹿被他這么一瞪,立刻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乖乖不敢動。
她知道自己要上的,就怕陳黑犬被雷義打死,但陳黑犬的話,她也不敢不聽。
這個時候,石青岳原本釋然的表情,忽然間被滿面陰沉所替代。
只見那雷義對陳黑犬使出狂雷拳,還未擊中,卻被陳黑犬一拳轟下死生臺,此變故突發(fā)得令人猝不及防。
那雷義身中陳黑犬全力一擊,體內(nèi)五臟六腑幾乎移位。
他的身體重重摔在石青岳的腳下,口中噴出一口血,將石青岳的褲腿跟染得鮮紅無比。
但陳黑犬并未罷休,他赫然沖下擂臺,欲給雷義最后一擊。
“不好,他想殺雷義師兄!”蘇瑤立刻做出反應(yīng)。
石青岳聞言,赫然跳出,擋住雷義道:“陳黑犬!有老夫在,雷義的性命你拿不走!”
“既然都上過死生臺,便是不分勝負,必有生死!”陳黑犬喝道:“石青岳,勸你滾開!莫怪我拳腳無眼!”
“豎子!休得狂妄!”
石青岳氣憤至極,想老夫堂堂純陽宮導(dǎo)師,又是副宮主,今日被后輩如此輕視,真是豈有此理!
陳黑犬赫然抬掌,撲向雷義。
而這一刻,全場士子們沸騰了。
“這陳黑犬是瘋了吧!”
“石導(dǎo)師可是明臺境后期的高手!連蘇瑤師姐和雷義師兄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陳黑犬果真魄力過人!在學(xué)院中,哪怕是蘇瑤師姐,也不敢這般跟石導(dǎo)師囂張!”
還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
陳黑犬的凌厲攻勢仍無罷休之意。
他這一拳,就是要結(jié)果雷義性命。
“陳黑犬!爾敢?。 笔嘣琅l(fā)沖冠。
他動身相迎,獵獵作響,與陳黑犬展開較量。
蘇瑤暗中一笑,這陳黑犬真不自量力,有石導(dǎo)師出手,看來他今日必死無疑了,真是天助我也!呀哈哈哈哈~
卻在下一刻,眾士子本以為陳黑犬會吃大虧,但事出轉(zhuǎn)折,卻令眾人萬分震撼!
蘇瑤臉色瞬間暗沉。
只見石青岳與陳黑犬互對一拳,那陳黑犬安然無恙,反而石青岳被重重擊退!
石青岳悶聲一哼,只覺得像突然被巨石砸中一般,身體直接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最終落在雷義身上。
而雷義本是被陳黑犬重創(chuàng),現(xiàn)在又突然被掉下來的石青岳砸到,他登時被壓得全身一顫,然而一口氣憋在嗓子眼里,就再也沒有吐出來過。
“噗?。?!”
石青岳噴出一口老血,血濺三尺地。
全場一片寂靜,眾士子你看看我怕,我看看你,滿腦子都是問號。
本以為陳黑犬要吃大虧,但是剛剛發(fā)生了什啥?
不可思議!
“你……你……你……”
石青岳躺在雷義身上,他抬起顫抖的手,指著陳黑犬,半天說不出整句話來。
“石導(dǎo)師,這是……”旁邊的蘇瑤滿腹疑惑。
石青岳看向蘇瑤道:“方才與那小子交手時……老夫感覺好像是在面對一名明臺境后期大圓滿?!?p> “什么!那小子竟然是明臺境后期大圓滿?!”蘇瑤完全不敢相信,“你被打瘋了吧!連這種胡話都說得出口?”
是啊,眾士子也不相信。
畢竟陳黑犬在死生臺上散去一身孕氣境后期大圓滿的修為,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怎么可能才一會功夫,他就變成明臺境后期大圓滿了?
忽然間,石青岳似是腦海中雷光乍現(xiàn),震驚道:“莫非!莫非這小子已是摘星師第二境界!”
聽得此話,四周士子不禁一愣,若如此分析,倒也合理。
“白云蒼狗,朱雀青龍,此乃摘星師前四個境界的口訣。”
陳黑犬仰天一笑,轉(zhuǎn)身負手,點頭道:“沒錯,我剛?cè)肷n狗!”
“摘星師第二境界!蒼狗境!達到這個境界,實力堪比明臺境后期大圓滿!難怪你能打敗雷義,又能重創(chuàng)老夫……”石青岳大吃一驚。
回想先前,他汗顏一笑,黯然道:“好一個白云蒼狗,你這小子本是在劫難逃,但一切反而卻是假象……”
陳黑犬道:“非也!并非從一開始是假象,因為我是在散去修為的那一瞬間,才踏入蒼狗境?!?p> “這……”石青岳心中暗暗惱恨,這個臭小子!真是坑死老夫了!誰知道他竟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石青岳暗道不好,拉起蘇瑤欲走,輕聲道:“局勢不妙,快撤……”
接著,二人欲要離開。
陳黑犬哪會輕易放走他們,自然過去攔住他們?nèi)ヂ?,冷笑道:“二位,慌慌張張的,干什么去呀??p> “關(guān)你何事!”蘇瑤憤怒。
陳黑犬不屑一笑,看向一旁的石青岳:“老東西,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了?”
石青岳聞言,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惱怒,這個臭小子,簡直蹬鼻子上臉,管誰叫老東西呢!
陳黑犬冷笑道:“你們還欠我一個交代,不給我交代,你們別想走!”
“什么交代?”石青岳越聽越糊涂了,難道這個陳黑犬是想故意刁難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