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慶這兩天有些上火，他和陳主簿的文書往來好幾天了，交接事宜卻沒有絲毫進展。
三萬黑山軍中，要搜出一個飽讀詩書之人還真是難上加難，他只好找來十來個半吊子的讀書人來。
一疊佶屈聱牙的文書，十來個人愣是弄了一宿方才理清其中意思。待寫出回書已是第二天中午。
焦慶看過文書，只覺白話甚多，不像陳主簿送來的那么看不懂，當(dāng)即大怒，命其重寫。
要像陳主簿送來的文書那樣教人看不懂，才顯得高深莫測，才顯得有文采不是！
然則，陳主簿故意將文書寫得這般晦澀難懂，實則是為了拖延時間。
于是這十來個人又憋酸詞數(shù)個時辰，方才交出一份狗屁不通的文書來。焦慶拿來后反正是沒看懂，方才高高興興派人送去了城內(nèi)。
誰知第二天，陳主簿命人將回書原封不動送了回來。還帶來陳主簿口信：文書交接乃是大事，會被錄入縣志，載入史冊的。豈可如此兒戲？
焦慶此時方才明白，這些人是寫不了那種高深莫測的文書來了。將那十來個人痛罵一番后，無可奈何之下，又命他們直接以大白話回書。心中兀自悶悶不樂，只覺在回書一事上便輸了一陣，待來日取了真定縣，定要重用陳主簿。
當(dāng)回書第二次送去后，卻再次原封退回，格式不對！
焦慶怒火攻心，將那十來人各打十大板后，再度重寫。
如此三番五次之后，焦慶方才明白，陳主簿那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自己是被人戲耍了，當(dāng)即點齊兵馬準(zhǔn)備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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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城內(nèi)，官府有些怨聲載道，趙大公子每天都領(lǐng)著府內(nèi)的差役挨家挨戶搜羅百姓的糞便。
百姓們倒是很開心，這幫平日作威作福的老爺如今竟開始為他們清理茅坑來了。
趙公子將收集來的糞便全都集中在城墻之下。
“這些就是全城的糞便，怕你不夠，連馬糞、豬糞、狗糞都堆在那了。”趙銳憤恨地看著趙云道。
“好！我要的砒霜呢？”趙云問道。
“全在那了?！壁w銳一指旁邊那量驢車道。
“好，此次破敵，趙公子居首功！”
“真的？”趙銳得意忘形之下，深吸了一大口氣，被那些大糞臭到，又趕緊捂住了口鼻。
“當(dāng)然！”趙云不自覺露出有些邪惡的笑容。
“趙將軍，釜鍋準(zhǔn)備好了！”馬小虎也前來稟報道。
“趙將軍，柴草也準(zhǔn)備好了！”夏侯蘭也上前稟報道。
“好，現(xiàn)在就看陳主簿那邊了！”趙云喃喃道。
“趙將軍，焦慶的使者方才被我打發(fā)走了！”陳主簿不知何時也趕了過來。
“使者態(tài)度如何？”
“看樣子焦慶那邊是已經(jīng)瞧出我們的緩兵之計了，頗有些氣急敗壞。老夫也不想再和他們周旋了，將他們斥了回去，只怕明日他們便會攻城了。”
“攻便攻吧，我早等煩了，再不打我們都得被臭死！”趙云看了眼城墻底下的糞便道。
馬小虎捏著鼻子道：“將軍，這么毒的緩兵之計，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毒嗎？我在現(xiàn)代找物業(yè)辦事時可沒少受這些氣！
趙云道：“更毒的還在后面，明天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這些屎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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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東方已顯魚肚白，焦慶帶著他那三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
只是這一次的真定城似乎不太一樣，城中彌漫著熏天的臭氣。
趙縣令的母親，這個可憐的老太太已經(jīng)又一次被綁到了陣前。
還是一樣的臺詞：開城，否則便烹殺了縣令的母親。
城頭上，陳主簿這個壞得很的糟老頭子道：“前任趙縣令已經(jīng)請辭回鄉(xiāng)，現(xiàn)在真定縣暫由我身邊的趙將軍主事。順便給你介紹下，還記得被你出賣陷害致死的趙俊嗎？他就是趙俊的弟弟——趙子龍！要我們開城，癡心妄想！”
焦慶冷笑一聲，道：“哼，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信嗎？”
陳主簿回道：“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些時日，連趙銳趙大公子都被安排去掏大糞。若不是他爹已然辭職，怎會淪落至此？”
焦慶的探馬使節(jié)這幾天也確實打探到此情報，令他也不由得不信，氣急敗壞道：“好嘛！趙俊之弟趙子龍是吧？將這個老太婆就地殺了！”
趙云大急，陳主簿卻立即搶道：“殺！你趕緊殺了！免得前任縣令總是為此事煩我們！總之城，我們一定會死守到底！”
焦慶聽罷，臉上肌肉抖動，道：“將這個老太婆押回去！”
趙云不禁感嘆，糟老頭子就是糟老頭子，玩心理戰(zhàn)，自己比他差多了！
“攻城！”焦慶懶得再廢話了，說不過還打不過嗎？
黑山軍如黑色海浪一般翻涌向真定城門。城樓上，真定大軍還以他們鋪天蓋地的羽箭。
只是這羽箭與平常羽箭有些不同，比較臭！
只見城樓上每隔幾十米便有一口大釜鍋，釜鍋中煮的正是這幾日趙大公子收集來的大糞，煮的翻滾的糞水中還加入了少量砒霜，當(dāng)真是屎里有毒??！
這些有毒的糞水在古代有個很好聽的名字——金汁。只不過這古代得往后幾百年，到唐朝才被人發(fā)明出來。
趙云這個來自現(xiàn)代的文科學(xué)渣，正經(jīng)的書沒看過幾本，《水滸傳》《說岳》倒沒少看，里面便有戰(zhàn)爭之中用金汁的情節(jié)。《延禧攻略》更是讓他見識過金汁的厲害。
這么制作簡單，用料普遍之物，在趙大公子嚇出屎的提示下，趙云果斷拿出克敵。
城上射下的每一支羽箭都是飽蘸了這些有毒的糞水射出。剛中箭的他們尚與普通中箭之人沒有什么分別。
可這些金汁是天下最污穢的糞水摻雜砒霜所制，這些古人沒打過疫苗、抗生素。其中的細菌侵入人體后，便會傷口潰爛而死。
當(dāng)他們頂著箭雨終于沖到城墻下的時候，滾燙的金汁傾瀉而下。
這些黑山軍乃是土匪山賊聚集而成，身無半片鎧甲，面對這些滾燙的金汁，根本沒有半分抵御。
一時間，城墻下哀嚎聲四起。
卓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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