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河北顏氏
“呵呵……那臭猴方才說是讓我在你二人中先挑一個，實則早就相中了他了。恩，這么短的時間便學(xué)會了那招‘兔起鶻落’，的確是個不世出的練武奇才。”
“那你們還不快點練？”馬云祿急了。
童淵笑道：“子龍啊，你是想先聊著呢，還是先學(xué)這槍法?！?p> 趙云深知這個年紀(jì)的老人，總是愛回憶往昔，瞧他這模樣平時都隱居在這深山里，要不是被那起落劍逼的，今天都不一定能出來。今天的勝負(fù)是一時的，能把他聊開心了，做了他關(guān)門弟子才是大賺??！
于是道：“不知道我父親的槍法和您的槍法有什么淵源？那顏氏一族，后來怎么全沒了呢？”
童淵看見趙云問得真誠，于是道：“我見你父親槍法不俗，便指點了一二，平日里練習(xí)槍法也不避著他。只是門規(guī)所限，未能收他為徒。”
“門規(guī)所限？什么門規(guī)??？”馬云祿本來已經(jīng)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可是耐不住那顆八卦的心。
“嗯……非天資絕佳者，不可收為門徒?！?p> 馬云祿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吐了吐舌頭。
“后來你的父親將我的指點融入到自己的梨花槍法中，有些部分雖與我的百鳥朝鳳槍很是相似，卻只是徒有其型，但是對付一般的武人卻是綽綽有余了。他雖與我并無師徒名分，卻待我甚是尊敬?！蓖瘻Y幽幽看向遠(yuǎn)方，似乎那里有他無邊的回憶。
趙云道：“我相信我父親是真心感激你，真心將你當(dāng)師父看待的?！?p> 童淵點點頭，又道：“后來我收了兩個極具天分的徒弟，他二人如今已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了。一個是北地槍王張繡，一個是西川槍神張任?！?p> 馬云祿驚訝道：“你說這二人是你徒弟？”
童淵點點頭，卻見趙云面無波瀾，不由心中訝異，他哪里會知道，這點事后世早就傳開了。
他接著道：“我將百鳥朝鳳槍的前八式盡數(shù)傳給了此二人，悉心指點。這二人天資聰穎，練習(xí)勤奮，不多久便已盡數(shù)學(xué)會。他們便纏著要學(xué)著百鳥朝鳳的最后一式——鳳鳴九天?！?p> “前輩必定沒有教他們！”馬云祿道。
“女娃娃倒是聰明，那你可知為什么？”童淵問道。
“原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最后一招不是不肯教，而是不能教?！?p> “哦？你怎么知道的？”
“很簡單??！前輩的門規(guī)是非天資絕佳者，不可收為門徒。那必然是為了將這門槍法傳承下去，并發(fā)揚光大。如果能教的話，先生一早便教了，何必一直拖延?！瘪R云祿回道。
童淵謂趙云道：“這女娃聰明機(jī)靈，成親以后，你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了！”
馬云祿羞得滿臉通紅，趙云卻笑盈盈地看著她，復(fù)又問道：“那為什么不能教呢？也是門規(guī)所限嗎？”
“云祿！你在那邊做什么，快回來，省得旁人誤會了我們偷學(xué)武藝！”馬超忽而在竹林外喊道。
馬云祿摸著發(fā)燙的臉頰，飛也似地逃開了。
童淵看著跑開的馬云祿，接著道：“他倆要是有這女娃娃的聰明勁就好了，這確實是門規(guī)所限！祖師爺創(chuàng)立這套百鳥朝鳳槍，這第九式連他自己也沒有練成。只不過是憑借其超凡入圣的武學(xué)修為，縱其想象，力求變化而已。后來這第九式鳳鳴九天就成了祖師爺?shù)囊粔K心病，郁郁而終。所以后來祖師爺便燒毀了第九式的口訣心法，并定下門規(guī)，非天資聰穎者，不可入此門。更要求歷代祖師不得教授這第九式，以免束縛了徒弟的思路?！?p> “那您將這番苦心告訴您兩位徒弟了嗎？”趙云不禁問道。
“告訴了，只是他倆壓根不信。他倆從你父親那里聽聞過我自創(chuàng)的那招鳳鳴九天，其實就是你方才所使的暴雨梨花。于是他們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我給兒子做滿月酒的那天，帶兵包圍了顏家，污蔑顏家一門謀反。將顏門上下三十五口盡數(shù)抓入大牢，逼我教出最后一式的心法口訣。我當(dāng)時心寒無比，便堅決不肯告知。他們便將顏氏一門帶到我面前，一個一個殺死。”
趙云氣得直咬牙，憤怒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二人竟敢如此欺師滅祖，簡直天理難容！”
童淵語氣雖然平緩，眼淚卻已濕了眼眶，道：“我見二人如此殘忍，只得違背門規(guī)，將鳳鳴九天的口訣、心法盡數(shù)交付。可他二人卻擔(dān)心我給的是假的，將我夫人帶到我面前，一直拷打，我給他們磕頭，向他們求饒。可他們一直將我夫人拷打至死，方才相信我所給的心法口訣是真的。”
趙云聞言，不由心中酸痛，如今他也不過五十多歲，卻已滿面風(fēng)霜。于是關(guān)心問道：“那前輩后來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
童淵深吸了口氣道：“說來也巧，我孩兒滿月那天也是你的出生之日。你父親當(dāng)日請求回鄉(xiāng)照料，就逃過了一劫。待他回來之時，方才知曉顏府上下遭逢大難。于是他化成獄卒，經(jīng)過多番謀劃，終于將我及我那不滿一歲的孩兒救出。”
“那后來呢？”趙云緊張地追問道。
“張繡、張任二人對我們緊追不舍。追擊過程中，我被砍斷了一條胳膊，你父親也身受重傷。我眼見親人一個個在我面前死去，自知已無能力保住我那孩兒。不得已將他悄悄放到河邊的一艘木船上，如今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童淵說到此，已是雙眼發(fā)紅。
他接著道：“后來，多虧遇上了那臭猴。他一路護(hù)著我們逃回了你父親的住處，你的父親拖著重傷見了你最后一命，便傷重不治了。后來，你母親就帶著你和你哥哥舉家避世了。臭猴講義氣，幫我搶回了我夫人的尸首，就葬在這竹林里?！?p> 也不知是趙云在這個世界的記憶所致，還是這個故事卻是讓人傷感，此時趙云已然傷心不已。
“你們怎么還在聊??？我兄長已經(jīng)學(xué)會兩招了，現(xiàn)在在學(xué)第三招此起彼落了！”馬云祿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