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朱的臉色越來越白,他急忙上前幫忙抬了一把。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孤瀾并沒有被抬起來,反而重重地將太朱壓在了身下。
只聽到,“轟”一聲。
太朱感到一陣眩暈,然后是頭重腳輕,再然后,昏了過去。
鈴霧見狀,心下一沉。果然如他想的那樣,她體內(nèi)的神力差勁地很。
太朱醒來時,是在自己的竹亭小屋中。
鈴霧趴在她的床邊,聽到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兩只耷拉下來的耳朵動了動。
抬眸,眼前的小臉蒼白的不帶一絲血色。
見她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樣子,鈴霧疲憊地說道,
“你醒了?!?p> 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暈倒前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到這里的。
于是弱弱地問,“我怎么了,鈴鐺。”
“你這把兵器對你造成了反噬,你現(xiàn)在的神力駕馭不了它。”鈴霧耐心地解釋道。
“那怎么辦,少昊說,讓我把木樁打斷才能回去?!碧斓土说脱垌?,如果沒有了孤瀾,她該怎么做才能完成少昊給她的任務(wù)。
“少昊?”鈴霧聽到這個名字,感覺非常的熟悉。
“是,就是天界掌管兵馬司的少昊神君。”太朱耐心地跟他解釋。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六界之中沒有女子不愛他的少昊神君。”鈴霧眼中似乎閃著熊熊八卦之火,他一直想一睹這位神君的真容來著。
“無人不愛嗎?這么受歡迎?”太朱遲疑地挑了挑一邊的眉毛,表示懷疑。
但現(xiàn)在的重點,似乎不在這里。
“所以,我究竟怎么才能,打斷木樁?”太朱覺得,比起聊那個魔鬼,還不如聊聊到底怎么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這把孤瀾。
鈴霧沉吟了一會兒。
首先,浠水湖畔的木樁是很難打斷的。那木頭是來自神農(nóng)谷的不老木,哪怕有一點兒的傷痕都會再生長出新木來,更不用提打斷了。要是真的想打斷,只有一種辦法,就是以上神之力一舉將它打斷,致使其無法再生才行。
聞言,太朱沉默了。她認(rèn)識的神仙中,似乎都是神君,沒有一個上神。
“還有一種方法?!扁忟F拍了拍頭,突然想起增加神力的另一種說法。
他問道,“你有坐騎嗎?或者貼身隨侍的靈獸?這兩者可以與你共用神力的?!?p> 但是他心底很明白,如果有這些的話,她方才也不會被那兵器反噬了。
太朱擦了擦額上的汗,很丟人,她什么都沒有。連這把破孤瀾都是臨走前少昊給她的。這千把百年來,自己好像真的很少認(rèn)認(rèn)真真地修煉法術(shù)。
“也沒有······”太朱心下已經(jīng)涼了一半,估計這一次少昊的意思,就是自己永遠(yuǎn)也別回天界了。隨即深深嘆了口氣。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鈴霧,你當(dāng)我的靈獸不就好了嗎?”
鈴霧一怔,喃喃道,“說得好像很有道理?!?p> “不過,我是妖獸啊。如果我認(rèn)了你做主,你修煉的神力可能就不是那么純粹了?!?p> “而且,隨時會有,墮魔的可能?!?p> “試試嘛,只要能回去,我怎么都可以。”太朱說完,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鈴霧道。
鈴霧:扛不住扛不住,認(rèn)了認(rèn)了。
隨后,他站起身來,離太朱所在的地方遠(yuǎn)了一些,只見掌中聚起一道褐色的焰火,待那團焰火變到與他的頭那么大的時候,直直朝自己拍了過去。
太朱看的目瞪口呆,以為他要自絕。
光芒過后,鈴霧的口中漸漸突出一個褐色的小球,他在遠(yuǎn)處喊道,“太朱,你快把我內(nèi)丹吃掉!”
聞言,太朱來不及多考慮,忙掌法將那小球從鈴霧的眼前吸了過來,隨后張嘴,一口吞下。
下一秒,浠水湖畔如同聚集了兩方的氣息,一道妖氣,一道神氣。
兩種法力相互碰撞,激烈地戰(zhàn)斗。幾秒過后,兩者砰然融為一體。
那道白色的神力為大,在內(nèi),那道褐色的妖力為小,在外。
這代表著太朱的神力將鈴霧的妖力強行吞噬,認(rèn)為主神。
是了,剛才鈴霧沒有告訴太朱的是,兩方認(rèn)主,如果鈴霧的妖力高于太朱的神力,那么他就會被認(rèn)作太朱的主上,太朱就是妖獸了。
同樣,如果太朱的神力高于鈴霧的神力,那么太朱就是主上,而鈴霧則變成神獸。
而這兩者,任何一種方法對于鈴霧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光芒過后,是平靜。太朱對于以上的那些,一無所知。她高興地對眼前之人說,“成功了?!?p> 鈴霧看著她喜出望外的樣子,淡淡送去一笑,“謝謝,我現(xiàn)在成為你門下的神獸了。你可以隨意駕馭我?!?p> “我的靈力?!?p> 聽到他的話,太朱眼珠一轉(zhuǎn),一個惡趣味的想法在她心中產(chǎn)生。
隨后,鈴霧的脖子上多了一個兩邊帶有虎翼的銀色鈴鐺。
“······”鈴霧難過地看著天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微宮。
正襟危坐在殿上的少陽君本一臉嚴(yán)肅地聽著殿下各官報備六界各處的情況,卻突然有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朝少昊送去了一個眼神,果然,少昊也正抬頭看著他。
百神散去,他急忙扯著自己的天君袍子跑了下來,毫無剛才的威嚴(yán)感。還留在殿上的幾個老神仙看到他不著調(diào)的樣子,紛紛氣的甩手離去。
少昊看著朝他狂奔而來的某神,不免有些無語。
少陽伸出二根手指,點了點少昊的胸口,問道,“兄弟,你有沒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p> 少昊目視前方,冷漠地點了一下頭。
隨后,少陽又點了點,“你讓太朱去哪了?!?p> “浠水湖畔。”
“浠水湖畔?瘋了?你教她怎么認(rèn)主孤瀾了嗎?”
“未曾?!?p> “你給她靈獸了嗎?”
“這些她自己去找便是,你我誰不是自己去找的?”
少陽捂了捂自己的印堂,說道,“浠水湖畔,那么多妖獸在?!?p> “萬一她抓了個妖獸,萬一她哪天又心思不正,入了魔,你告訴我,怎么辦?”
“你不知道她現(xiàn)在駕馭不了孤瀾,如若想用孤瀾,必須有神力在手。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孤瀾定不服她。”
終于,少昊黑了黑臉,皺眉問道,“不是你讓我給她的么?”
“······”少陽的神生,真的覺得很累,可是,又莫名地覺得,他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