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沒有自保能力,還談什么想要翻身。
要是失去胖子的庇護,僅僅是安杜馬里就已經(jīng)足夠麻煩了。
惡魔,終究還是一群不講道理的生物。
“稀客啊,鳥兒怎么來了?”
胖子臉上難得有絲血色。
搖搖晃晃的步伐,眉頭那壓不住的疲憊。
體虛。
“你終于還是活成了這個模樣?!?p> “我早就說過,這是道跨不過的坎?!?p> “那就只是一頭惡魔,永遠都不會真真正正地值得依靠。”
路西法,雖然并非來自地獄…
但終究也只是棄子而已。
“你知道得很多?!?p> “畢竟真正看著地獄是如何建立,連同你在內(nèi)也絕對不超過十雙眼睛?!?p> “但有時候,說出口就不美了。”
史密斯先生倒是沒有想過,雀哥與君主們的交纏發(fā)生在那么早以前。
畢竟那只鳥的實力,也僅僅是那樣而已。
特別之處,也就只有那雙什么都看得穿的眼睛。
胖子動了殺心。
不針對誰。
僅僅是想要弄死點什么。
發(fā)泄個情緒。
“別裝,現(xiàn)在的你又能夠殺死誰?”
“撐著的暴食者,不會還以為自己打得過我吧?”
雀哥嘴上說著不怕,身體多多少少還是往后退了兩步。
大概是挨過揍。
但似乎是沒有見過那么虛弱的胖子,還是舍不得就這樣放棄一個占便宜的機會。
“我是吃飽撐著,但就不怕我把東西吐掉?!?p> “騰出胃口來收拾你嗎?”
微微一笑。
一點都不好看。
胖子的臉不是那種耐看的臉。
仔細一看甚至有點丑。
和肥不肥也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瘦下來也就普普通通的丑。
“你真的可以嗎?”
“或者說,你真的敢這樣做嗎?”
聽到那種威脅,雀哥的底氣倒是足了不少。
都老朋友了。
胖子確實就是那種只會動動嘴的惡魔。
但開口,目標永遠都就那個。
一言不合一口吞下。
不管是不是和路西法有關(guān),起碼塞在那邊的東西不是說吐出來就可以吐出來。
“別惹我?!?p> “你應該知道除了暴食,那個很久都沒有被提起過的稱呼?!?p> 雀哥那小小的軀體都開始直冒冷汗。
君主之名是后來分配的。
但別西卜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是孤獨的蠅王。
蠅王算是一種外觀上的直接描述。
但孤獨,說的卻是那伴隨他而蔓延的瘟疫。
目光所及,寸草不生。
殺光看得見的所有生物,才成就自己幾乎都要被忘記的孤獨名聲。
近年很少有大動作。
尤其是路西法的消失,更是讓包括胖子在內(nèi)的君主們都開始深居簡出。
以至于安杜馬里在第一時間,都無法認出來搶教皇的就是總跟著父親旁邊的別西卜。
“你不是早就放棄那種能力了嗎?”
胖子的視線僅僅是輕輕地掃過。
那種無形的壓迫力卻連史密斯先生都能夠清楚感覺到。
“真以為我撿不起來嗎?”
彎腰。
再站直。
兩種截然不同的姿態(tài)。
平日的他很少會展現(xiàn)那種氣勢,甚至在最開始那段時間里面也被史密斯先生輕易地抓住脖子。
毫不反抗。
除了少數(shù)涉及路西法的事情會勾起強烈反應,就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影響到他裝出來那儒雅隨和的模樣。
“大不了就滾嘛?!?p> “我單卡拉比,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臭不要臉。”
雀哥慫得很。
老了,沒那種什么都不怕的勇氣。
“鳥兒心機其實很重?!?p> 事務(wù)所又回到那種沒有客戶的空曠。
胖子也坐到原屬于史密斯先生的椅子上。
臉色蒼白。
隨著簡單的幾個動作,那原先似乎出現(xiàn)過的血色也不再存在。
“你到底還瞞著我什么?”
“就算是送死,也應該知道自己是為什么而死吧?”
史密斯先生很討厭這種出乎意料的感覺。
一切都無法掌控。
更別說,要為那些可能的危害而做起碼的準備。
“無可奉告?!?p> “至于你要不要相信鳥兒,決定權(quán)從始至終都在你的手上。”
心機很重?
說得好像就有誰就沒那個心機一樣。
嗯,也就那個女裝小屁孩…
也就那個安杜馬里或許有點缺少基本的常識而已。
但那只不過是有個好爸爸的個別例子。
不然在地獄里面,尤其上流圈,就更不會有什么名副其實的蠢貨。
“你就真的沒什么想要和我聊的嗎?”
“例如說路西法的事情?!?p> 很少有惡魔真的說得清楚那顆腦袋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但胖子應該是最有可能的那一個。
叛逆者。
地獄的創(chuàng)建者。
每步在確切踏出前,都沒有誰可以保證會帶來什么樣的改變。
“他,沒什么好說的?!?p> 胖子依舊藏著一些秘密。
不能說。
或者不想說。
“那他是真的還在地獄里面嗎?”
嗯。
胖子點了點頭。
沒有否認雀哥的那套說法。
“里面還有些故事。”
“鳥兒也不像他所說的那樣深情?!?p> “愛嗎?或許吧,但更多還不過是饞她的身子?!?p> 饞身子其實也沒錯吧。
只要別看一個就饞一個,其實那勉勉強強也算是愛。
吧?
能夠堅持,怎么說也不可能單純是在演。
除非雀哥目標從最初就在路西法身上。
他愛的不是那個沒有任何背景,頂多是單靠自己實力一步步往上爬的女公爵。
而是那個和地獄暫時的王有過些許傳聞的但他林。
“還真的是深謀遠慮?!?p> 臟。
這惡魔,心里就臟。
“別這樣說,違心的話我們都聽得出來?!?p> “不過他也從來都不介意鳥兒的這些小動作?!?p> 這到底是傲慢,還是無可匹敵的實力所支撐的自信呢?
胖子搖頭。
路西法擺出來的姿態(tài)很高。
但這里說的不放在心上,卻單純是因為另外一個簡單的原因。
玩膩了。
誰會在意那件已經(jīng)不再能夠為自己帶來歡樂的玩具?
又有誰會在意它最后的歸屬呢?
史密斯先生也想說,他還真的是挺在意的。
但胖子的那句話,才真正讓他理解惡魔與惡魔之間存在多大格局上的差距。
“在他心目中,地獄里面也不過是一堆破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