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生病
越接近死亡,心越怕。終于要栽在奔三的路上了。
回到這座待過3年的城市,坐在落地窗戶的陽臺上。望著窗外的世界,夜,依舊黑著,雖有繁星,卻仍照不亮整個天空。城市的霓虹燈無奈的閃爍著,疲倦中等待著光明的到來。
傍晚的時候,媽媽匆匆忙的打來電話,還未說話就開始哽咽,“小北,小北,外婆剛才又大吐血了,又進(jìn)手術(shù)室了,我好怕,怎么辦?怎么辦?”堅強(qiáng)的媽媽,在電話那端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喂,媽媽,媽媽,你別哭,沒事的啊,別哭了,你哭也沒用啊,外婆應(yīng)該沒事啊,別哭了?!贝丝痰奈遥娴牟恢?,該怎么安慰媽媽。此刻的我多么想陪在媽媽身邊,抱抱她,哪怕待在她身邊也好。
“媽,外婆怎么樣了?”電話那端傳來林西的聲音。
“小西,外婆,外婆她剛剛又吐血了,怎么辦啊,怎么辦?”媽媽沒有掛電話。
林西看到媽媽哭的時候,心都碎了,媽媽多少年沒這樣了,即使是自己生病的時候都沒這么痛苦。把媽媽攬到自己懷里,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媽媽在林西懷里一直哭一直哭,沒有掛斷的電話,林北在電話那端心如刀割。
“喂,喂,媽媽,媽媽,你別哭了,別哭了,外婆會沒事的,你要相信外婆,會沒事的。”
半響,媽媽哭得差不多,緩和了一下情緒,對著林北說,“小北,媽媽,沒事了,你哥在這里了,你別擔(dān)心了?!?p> “啊,那行,那讓我哥多跑跑腿吧。你別哭了啊,外婆會沒事的。”
“嗯嗯,我知道了,手術(shù)結(jié)束,媽媽給你電話。你別擔(dān)心了,先掛了吧?!皨寢屢矝]心情在說些什么。
“嗯,好的。媽媽,你照顧好自己。不要再難過了。拜拜?!?p>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掛的電話,只是感覺喉嚨堵堵的,有些窒息。
外婆還在手術(shù)中,我卻沒了眼淚,外婆的身邊有媽媽和林西的陪伴,而我呢?我卻一個人獨(dú)自承受著一切,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委屈,眼淚就那么的流了下來,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這樣。可是,我是真的真的累了,我也好想爸爸媽媽和林西在我的身邊,哪怕不用關(guān)心我,只待在我身邊就好,真的??墒?,堅強(qiáng)是我選擇的,孤獨(dú)也是我選擇的,我就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fù)責(zé)不是嗎?人生的路,從來沒覺得會是這么孤單無助。從來沒有過痛苦的人生,卻在死之前體驗(yàn)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好傻,好傻。
疼痛再次猝不及防的突破意識,一片空白,難道是今晚嗎?不要,我不要,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完,我不能這樣過去。一邊吐著血,一邊咬牙堅持著撥通了白洺宇的電話。
“喂,林北,怎么啦?”正在值班的白洺宇巡視病人后剛要趴一會兒的時候,被林北電話又給吵了起來。
“我……”我知道白洺宇接了,于是,就安心的疼了過去。
“喂,林北,你怎么了?說話???”白洺宇有些著急,電話那端的林北已經(jīng)暈了過去。
白洺宇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就沖了出去。
“白洺宇醫(yī)生,您這要去哪里?這么匆忙?!敝蛋嘈∽o(hù)士看到白洺宇醫(yī)生時候驚了,因?yàn)閯偛琶髅骺吹结t(yī)生很累準(zhǔn)備要休息了,這回兒又急忙的沖了出來,肯定出了什么事。
“小陳,馬上準(zhǔn)備靜脈化療藥氟尿嘧啶、絲裂霉素、順鉑、阿霉,一會兒要用。我先出去一下。”說完,白洺宇就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白洺宇一路都讓救護(hù)車司機(jī)小王加快速度,小王從沒見過白洺宇這么著急過,印象中的白洺宇醫(yī)生一直都是很沉穩(wěn)的一個人,這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小王一邊想著,一邊繼續(xù)闖著紅燈,對于救護(hù)這一緊急狀況,小王見得多了多了,自己多開快一秒,病人就多一秒的生存時間。
剛到樓下,車還沒停穩(wěn),白洺宇就跳了下來,飛一樣的朝林北住的地方去了。電梯每一秒的上升,白洺宇的心都是痛的,心里默默的祈禱林北不會有事的。
終于到了,白洺宇沖到林北門口,二話沒說就把門踹開了,滿屋子的叫著,“林北,林北?!?p> 終于,在陽臺邊發(fā)現(xiàn)了吐血暈倒的林北,白洺宇的心都碎了,一個箭步?jīng)_到林北身邊,做了緊急搶救后,就抱著林北下樓了。一邊抱著林北,一邊不停的呼喚著林北的名字,血染紅了白衣,也刺痛了白洺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