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欲往京城
游小墨思忖半晌后迅速動身。
雖然沒有修習(xí)過其他功法,但僅憑《游氏基礎(chǔ)心法--淬體篇》所帶來的體質(zhì)改變,就讓游小墨有了空手開碑裂石的體質(zhì)。
而且其提升是全方位的,內(nèi)腑筋膜骨頭,無一遺漏偏差。
不會出現(xiàn)什么一拳擊出導(dǎo)致手臂骨頭斷裂之類的可笑場面。
那種看似強(qiáng)大,實(shí)則隱患極大,難堪大用的偏科修行不在游氏諸多大佬考慮之中。
便是族中死士也罕有修習(xí)這種無腦功法的,更何況是游小墨這種嫡系中的嫡系,被寄予厚望的未來當(dāng)家人。
為了確保修習(xí)“真龍九變”不出現(xiàn)一絲紕漏,更是除了游氏基礎(chǔ)心法之外,一丁點(diǎn)其他功法都不給游小墨修習(xí),只是止于武道知識講解而已。
這是游小墨第一次放開了肆意狂奔,那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難言暢快,竟是讓他一時間難以自持,越跑越快,越跑越舒暢。
也是難為游小墨了!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還是穿越到了游氏這種大家門閥中。
自小便過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露出馬腳,頃刻就是解剖搜魂,慘不忍睹的下場。
為了安安心心的混口飯吃,從小就得絞盡腦汁樹立人設(shè),按部就班循規(guī)蹈矩,不敢有絲毫逾越。
因?yàn)樗郎磉吇蚋鞣N無法探知的地方,那些或明或暗的視線是從未斷絕過的,他不可輕忽大意,稍有行差踏錯都會帶來很多危險。
所以他才會對系統(tǒng)的99%如此耿耿于懷,不只是因?yàn)閻盒?,更是缺乏安全感?p> 自己的金大腿足足十多年沒搭理自己,除了每天的日常任務(wù)外再無其他交集,他怎能不慌?
他慌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還得裝作沒事人一般,該吃吃該喝喝,一副沉迷于享樂中無法自拔的模樣。(沉迷倒也確實(shí)是沉迷的,享樂倒也確實(shí)是很快樂的)
(?°???°)?
只得每日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的努力完成任務(wù),不敢有一絲懈怠,其中酸楚何人能知?
直到系統(tǒng)主線任務(wù)更新,系統(tǒng)精靈親媽上線,他原本的逗比本性才悄然釋放,并做出大喊“奧利給”后倒地裝死的孟浪行為。
那一聲“奧利給”包含了多少郁結(jié)之氣,心酸苦痛只有游小墨一人得知(大霧)。
還要面對老謀深算的幾位族老,更是謹(jǐn)小慎微如履薄冰,生怕被找到蛛絲馬跡,然后大喝一聲:“何方鬼崇膽敢犯我游氏!”
就此萬劫不復(fù),進(jìn)入各類無慘劇情……
好吧,這或許是夸張了一些,但意思是這樣的卻是沒錯的了!
要不是有著上輩子夢寐以求的錦衣玉食,父母長輩無微不至的貼心關(guān)懷,游小墨可能早就自暴自棄放飛自我了。
嘖嘖,所以說,有錢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只要條件到位,再苦再難也都不是個事了!
此時此刻,十?dāng)?shù)年來第一次真的再無拘束,享受了一番短暫的自由自在。
他這一跑發(fā)了性子,那叫一個風(fēng)馳電摯,迅若驚雷,黑夜中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瘋狂奔行,恍若脫了韁的野狗一般歡快。
以這樣的速度不過半刻鐘就到了目的地,一處遍布碎石的小山坡上。
以游小墨的體質(zhì),就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也可依稀視物。
懷著莫名的心情找到了江別鶴記憶里的那塊褐色大石頭旁。
看著那被草草掩埋的數(shù)具尸體,心頭不知為何竟有一絲發(fā)堵。
江別鶴最后的記憶中,尚未死透的他被殺手駕馬從官道上帶至此處,與父母和兩個兄長,兩名家仆一起被丟棄于此匆匆掩埋。
江別鶴不甘的掙扎了數(shù)個時辰,近夜時分才含恨離世,與此同時游小墨也隨之降臨,頂替了江別鶴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順利切入世界線中,沒有引起這方世界的絲毫反彈與戒備。
那種臨死的不甘怨恨,和絕望無助也被游小墨體驗(yàn)了一番,雖然只是極少的感情渲染,但也讓游小墨難受得夠嗆。
游小墨快速動手,不過片刻,六具尸體便被盡數(shù)刨了出來,略一整理后,看著此世的幾位親人熟識,不禁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這個世界的江別鶴容貌形象與游小墨并無二致,除了眉宇間的神色和一身氣質(zhì)之外,就如同雙胞胎一般,難以辨別。
為何只有六具尸體?江汝璧一行不是七人盡數(shù)慘遭殺害嗎?
那是因?yàn)榻瓌e鶴的肉身和靈魂都已被系統(tǒng)收納抹去,悉數(shù)轉(zhuǎn)嫁到了游小墨身上。
游小墨還為此增加了一點(diǎn)體質(zhì),兩點(diǎn)靈魂強(qiáng)度,也第一次知道了,在無窮無盡的諸天萬界中,還有著無數(shù)個“自己”,各自經(jīng)歷著屬于“自己”的一生。
游小墨也不廢話,挽起袖子就開始徒手刨坑。
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視堅(jiān)硬厚實(shí)的地面如無物,一爪子下去就是一個窟窿,雙手飛快交替,漫天塵土飛揚(yáng)。
在將六具尸體一一入土為安后天色已微微發(fā)白,不遠(yuǎn)處的崇山峻嶺也已依稀可見。
看了一下乞丐一般的自己,游小墨徑直取出空間里的泉水洗漱一番,再換上一身干凈整潔的灰色道袍,挽上一個極簡的道髻。
一個唇紅齒白,不倫不類的小道士就此登場。
他已下定決心要為這個世界的自己討一個公道,這個公道別人給不了,他要自己去拿!
因此,京城是必須要去的了,這里是廣信府貴溪縣,也就是江汝璧老家。
此地距京城有著近三千多里,江汝璧一家舟車勞頓近三月,才堪堪回到老家。
在家門口被滿門誅絕,卻又不至于客死他鄉(xiāng)。
也不知道劉瑾等人是如何想的,是念及往日情分,還是純粹的惡趣味?
游小墨無從得知,但為此讓自己多浪費(fèi)了不少時間,劉瑾的死法大約會上升幾個慘絕人寰等級。
此行京城不僅要為江別鶴報(bào)仇雪恨,還要順帶完成系統(tǒng)的權(quán)傾天下任務(wù)。
他心中已有了一個粗略的計(jì)劃,但卻需要不斷打磨推敲才行,好在路途遙遠(yuǎn),耗時不短,可以在路上仔細(xì)盤算。
京城之行,劉瑾等人尚不是游小墨最在意的對象,他最在意的是當(dāng)今天子,十九歲的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
這個看似放浪形骸,玩世不恭的皇帝似乎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作為一個有著高中文憑的知識分子,游小墨還是隱約記得劉瑾等八虎的下場是什么樣的。
無一善終!
頗有一些狡兔死走狗烹的意味。
正德皇帝朱厚照雖然短命,但那是自己作死的,若是朱厚照節(jié)制一點(diǎn),也不會死那么早。
在游氏辛苦學(xué)習(xí)那么多年,游小墨看待問題的眼光角度與上輩子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游小墨只是最簡單的做了一個排除法,找到了近年來朝堂變動,天下惶然的最大受益人。
不是什么劉瑾八虎,也不是諸位閣老,而是這個從始至終都仿佛置身事外,自顧自玩樂的明武宗朱厚照!
正德皇帝十五歲就即位登基,先皇孝宗皇帝留下一堆顧命大臣后撒手人寰,也不在意自己兒子能不能壓的住這些老狐貍。
他走得是干脆,朱厚照就坐蠟了!
他和那些老臣們可是鬧得很不愉快。
眾臣常以天子年幼為名對朱厚照百般教育,朝中諸多大事也是內(nèi)閣幾位閣老議定后便直接用印派發(fā),至多詢問一下后宮中朱厚照的母后張皇太后,至于朱厚照,只是一個過場而已。
朱厚照對此會沒有想法?
他是帝王!更何況十九歲并不小了,朱厚照可不是傻子,從小聰慧靈動,甚得孝宗寵愛,并被托以大寶,又怎會是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廢物?
八虎這一番折騰,看似大權(quán)在握,不可一世。
但這都只是空中樓閣,皆奈于朱厚照支持,游小墨上輩子歷史書上也說得很清楚。
劉瑾等八虎最后都是被朱厚照輕松搞定,死的極慘,時間就是正德五年,也就是明年!
而隨著八虎的這番折騰,朱厚照不僅排除了朝中大量不尊帝令的朝臣,便是把持朝政的閣老也退下去了好幾位,新上臺的幾位閣老都是他和張皇太后舉薦的。
朝局動蕩不假,但在這激烈的權(quán)利交接中,誰才是真正的大贏家?
游小墨從上輩子的歷史中窺見了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