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方母本是憤怒,但一會到家看著滿手淤青還在廚房奮力擠著豆汁的男子,心一下就軟了下來。
“走吧走吧,看你這沒力的樣子,還不得我來?!?p> 方母本想將藥包遞給方羨自己去涂,而后還是有點不放心,覺得得自己親自來才行,拉過兒子的手走進了房間。
“娘,我可以自己弄的?!?p> “行了,就你手上傷成這樣,娘是怕你涂不好浪費藥錢?!?p> 手肘突然被握緊方羨感到一絲疼痛,看著母親的背影更多的是安心。
在房間里桌子邊坐下,方母打開藥包,里面裝著的是幾包磨好的藥粉和一盒方形藥膏,翻開藥膏的蓋子,用手指挖上一點,輕輕的抹向方羨的手肘。
涼涼的,挺舒服。
“今天上京聽說街上出了個偷少女內(nèi)襯的變態(tài),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
方母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嘴上不經(jīng)意的說道。
“哦。”方羨臉上一怔,轉(zhuǎn)而回復平靜。
母親終究還是知道了。
只是該不該坦白呢?方羨有點糾結(jié)。
坦白自然要說清那些事情,到時候母親也認為他心術不正該怎么辦。
“好像還說看背影像是張府的陪讀書生。”方羨還在思考中,方母冷不丁又來了一句。
語氣依舊是那般漫不經(jīng)心。
可聽后方羨明顯慌了。
“娘,對不起?!狈搅w羞愧的低下了頭。
“有啥好對不起的,在娘面前有什么不好說的,娘自己生的兒子什么品系娘自己清楚。”見手上藥膏涂完了,方母又從膏盒里挖出一點放在手心,平掌在方羨手臂上推磨。
看著一心全在他手臂上涂藥的母親,方羨好幾次想開口卻又止住。
畢竟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說啥。
不說的話搞不好母親會以為這些傷是因為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被人收拾的,反倒顯得心虛。
一直沉默到手上抹完藥,方羨都沒有講話。
“羨兒有喜歡的姑娘了?”
取過一邊的膏盒蓋蓋上去,在盒子上不清不重的拍了兩下,確認蓋好了起身將藥膏放到了柜架上,整個過程中沒有看桌子邊的人一眼,語氣甚是隨意。
反倒是這隨意的語氣卻猛然觸動了方羨的內(nèi)心。
喜歡的姑娘。。。算是吧?
抬眼看著臥房的方向,想起了今天大清早急忙換掉藏在床墊下的分紅內(nèi)襯,以及一個月前的徹夜難眠,心意已然明覺。
他好像的確動心了。
說不清楚什么時候,大概是從一個月那次的琴聲開始?或是第一次寄給女子信得到回應的時候?更或是昨夜闖進去初見之時?
“嗯?!毕肫疬@些,方羨堅定的點了頭,“我喜歡她。”
仿佛是預料之中,方母沒有很驚訝,表情沒有多大的起伏。
“哦,是誰家的姑娘?。考易『翁幇??”
方羨再一次難住了。
想起音笙的身份,又聯(lián)想到自己的身份,盡是不配。
她是京都四大才女之一,而他只是一個一條巷子的都不一定說出全名的窮書生,早年喪父,家中母親靠賣豆腐為生。
僅僅花魁之名,權(quán)貴中愛慕者甚多。
他自覺他可以不要臉的追求,但是何德何能對一個本該擁有美好未來姑娘負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