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沒有魚竿。
抬頭看到河對面恰好有一片竹林,聰明的她想了想,決定現(xiàn)做。
打了聲招呼后,便起身往竹林飛去。
一老一小站在河邊,安安靜靜地釣魚。
過了一會兒,眼尖的葉洛突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
“聶伯伯,你怎么用的直鉤?”
聶清湖三寸直鉤,正離河一尺,動也不動地懸著,下面有幾條肥魚歡快地游過。
“小洛,你不覺得聶伯伯現(xiàn)在很像高人嗎?”
“不像,像呆瓜?!?p> 被葉洛說呆瓜,聶清湖也沒有生氣,嘴上還是笑呵呵地解釋一句。
“愿者自然上鉤來?!?p> “聶伯伯你也沒有魚餌呀?!?p> “魚餌已經(jīng)放出去了?!?p> “咦?在哪?”
聶伯清看看對岸的竹林,笑呵呵地沒有說話。
忽然。
竹林那邊傳來一陣騷動,大片青竹炸裂開來四射而開。
一道俏麗的人影一沖上天。
底下有個弟子馭著飛劍向她刺去。
陳靈皺眉,左躲右閃,輕輕松松地躲開。
好歹是出塵境巔峰修為,雖然在云長安面前像只鵪鶉,但是應付一般的禪林派弟子還是綽綽有余。
陳靈看著底下年輕的光頭。
握握拳頭,沒有還手。
她很清楚,禪林派就在附近,一旦還手就會有理說不清。
到時候倒霉的還是自己。
正當她果斷地轉身要飛回長陵派的時候。
忽然又有五名小光頭跳到空中將她團團圍住。
個個都是真武境修為,已經(jīng)是禪林派的佼佼者,平日配合習慣的陣法如今信手拈來。
陳靈左沖右突,竟硬是沒能突出包圍。
伏魔專用的陣法,似乎不是說說而已。
飛劍越來越多,五人逼得越來越近,已經(jīng)沒有躲的空間。
“撕拉?!?p> 一柄藍色的長劍劃開陳靈的衣服,手臂上馬上多了一條血痕,而且傷口還有逐漸擴大之狀。
陳靈感受著自己體內(nèi),發(fā)現(xiàn)魔力竟然在緩慢流失,意識到了這班禪林派的弟子功法對自己有著天然的克制。
再這樣下去自己極有可能被慢刀子割肉活活耗死。
想清楚處境之后,陳靈便當機立斷。
眼睛一片通紅,精血開始沸騰,兩把飛刀在她身前飛快盤旋。
“魔女受死!”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幾把飛劍地往陳靈刺去。
陳靈笑了,絕美,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
飛刀直接往最開始攻擊她的弟子咽喉轉去。
被五人結陣圍住的她確實掙脫不開,但是出塵境巔峰的她想殺個人,還是信手拈來!
陳靈從來沒有在大易門出過手。
因為她遇到的,都是云長安、衛(wèi)無機兄妹這樣的怪物。
以至于很多禪林派的弟子有個錯覺——
這魔女既不殘忍也不強。
事實上,陳靈其實很強,至少她來了之后,像魚青玉這樣的年輕弟子都要往后稍稍。
年輕子弟根本捉摸不透飛刀的軌跡,直覺眼前有光一閃,下意識地拿手護住頸部。
正當飛刀快要剃掉男弟子的天靈蓋時——
“魔女爾敢?!”
“嘩啦?!?p> 一條魚忽然咬住了葉洛的魚鉤。
聶清湖扛著魚鉤,踏江入竹林。
一個光頭老者手呈鷹爪,不救弟子,向陳靈咽喉奔來。
飛刀猶豫了一下,終于在嚇得滿頭冷汗的弟子前停住。
陳靈嘆氣一聲。
四把劍趁機插入了她四肢的關節(jié)位,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傳來。
緊接著又有數(shù)把飛劍落下,插入體內(nèi)。
老者的鷹爪下一刻也馬上要撕開她的喉嚨。
“啪。”
一根魚竿忽然從天打下,竟硬生生地把光頭老者一竿打退到了地面。
隨后圍住陳靈的五個弟子也被一竿掃落。
“七個大光頭來欺負一個女人,你們禪林派可真丟人?!?p> “聶清湖。”
地上的長老咬了咬牙。
“你也要保這魔族?”
“不是,只是路見不平罷了。”
聶清湖道貌岸然地負手而立,然后悄悄地對身旁的陳靈撇撇嘴。
“回去記得讓長安給救護費。”
“……”
底下七個光頭結陣,小心翼翼地看著聶清湖。
聶清湖卻又重新把魚竿扛在了肩上,對光頭老者說道。
“高釋德,你知道她是長陵派雜役弟子?”
“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殺了她,就不怕長陵派找上門來?”
“若是前瞻后顧,還如何斬妖除魔?!?p> 高釋德哼了一聲,冷眼說道。
“你們真以為這魔族能改邪歸正么?癡人說夢罷了?!?p> 聶清湖置若罔聞。
下面一群光頭看著他,場面有些僵持。
幾個光頭在太陽底下反光。
“你們這班人太刺眼了?!?p> 聶清湖嘟囔著,將插在陳靈的劍從體內(nèi)抽出,帶著受傷的陳靈離開去。
陳靈只覺身上如被蟻噬,渾身燥熱難受,哇地吐出一口血,直接暈死過去。
禪林派功法對魔族的壓制不是一半的強。
入夜。
紗窗過濾了月色,只留給房間一片朦朧。
等陳靈睜開眼時,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云長安。
身上衣物已經(jīng)被脫下,渾身被包成了木乃伊。
一運功,五臟傳來劇烈的痛感。
“這幾天還是消停會兒吧?!?p> 云長安小心翼翼地盛上一碗湯藥。
“你現(xiàn)在渾身經(jīng)脈都受損了,乖乖躺著就好?!?p> “你是故意的?!?p> “啥?”
“你故意讓人帶我去禪林派,是不是?”
“是。”
“為什么?”
“我需要你被列為重點保護對象,不然那群子弟像定時炸彈一樣潛伏在你身邊,你受得了?”
“哼?!?p> “生氣了?”
“我不喝你的藥?!?p> “這藥也不是給你的,我煮給自己的,清熱去火還解渴,美滋滋。”
“???”
云長安自己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喝起甜甜的草藥,又說道。
“我已經(jīng)用長陵派的名義向忠改堂抗議了。
今天參與圍剿你的六個子弟,全部被挑斷了手腳。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忠改堂的重點保護對象了,這波不虧?!?p> 陳靈看著云長安,將頭撇了過去。
“……其實我不值得你們這樣做?!?p> “是啊,所以那六個弟子被挑斷手腳后,忠改堂又找人幫他們接了回去。”
“???”
“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去哪了嗎?”
“不知道?!?p> “凡世?!?p> “去凡世做什么?”
“幫你找了一個打敗衛(wèi)無機的必勝之法?!?p> 云長安奸詐地笑出了聲。
“……道理我都懂,為什么你脖子上有個唇膏印?”
“哦,我還順路去青樓逛了逛?!?p> 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