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一顆膽小的星星看著它,悄悄移遠身子,才敢往下看去。
仁禮派,仁禮峰
方月兒坐在椅子上,頭上戴著云長安送她的獵鹿帽,嘴里叼著求云長安給她做的玩具煙斗,身上穿著云長安送她的粉紅束腰衫,腳上踏著云長安和她一起買的打獵長筒靴。
雙手抱著傲人的胸,用犀利的眼睛,看著陳靈,堅決地搖頭。
“她太笨了?!?p> 陳靈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來大易門已經兩個多月了,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在被別人暴打和被云長安亂搞中度過。
但是對方月兒這號人物還是比較了解的。
方月兒,歲數未知,修為未知。
仁禮派方夫子之女。
喜歡看小人書和畫畫。
沒事的時候,每隔幾天(一般不超過半天),就會來長陵派找一次云長安。
而只要不太過分,云長安每一次都會滿足她奇奇怪怪的要求。
當有一天陳靈知道云長安借過錢給方月兒后,簡直驚呆了。
像云長安這種借過他一分錢都要全家跳樓的貨色,居然有人敢問他借錢?
而且現(xiàn)在不還,還屁事沒有?
于是二柱子思想齷齪地以為云長安是在饞方月兒的身子,他下賤。
后來她又驚奇地發(fā)現(xiàn),竟然是這方月兒在饞云長安的身子,簡直顛覆三觀。
方月兒性格說起來還算不錯,卻讓陳靈有點不舒服。
因為方月兒對她總是一種敵對的態(tài)度。
而陳靈的心胸一向寬廣,表面上還是笑語盈盈以禮相待。
私下里,就暗戳戳地在云長安耳邊說過。
“這方月兒一事無成,成天晃悠。
沒事就長安哥哥長,長安哥哥短。
看似單純,實則說不定是在玩弄主人的感情。
主人英明一世,莫要被一個小女兒玩弄于鼓掌之中才是?!?p> 那語氣,有點禍國殃民那味兒了。
眼下。
云長安有些意外地看著方月兒,皺眉又問了一遍。
“月兒,你真不肯教柱子畫陣法?”
“不肯?!?p> 方月兒再一次嚴肅拒絕。
“為什么?”
“因為她是壞人,一個偉大的藝術家絕不會將她的技藝傳入心術不正的人手中。”
“你又看破案的小人書了?”
方月兒驕傲點頭——也不知道是在驕傲啥。
“你教陳靈畫畫罷,就當是我求你?!?p> 方月兒猶豫了一下,看了云長安身后的陳靈一陣后,想了想,挺起胸膛還是搖頭。
“加錢行不行?”
“不行?!?p> “加糖呢?”
“不要?!?p> “那下次陪你去凡世逛街?”
“……不要,你騙人?!?p> “還帶你去我房間里寫生。”
“???”
陳靈看著二人。
房間寫生是幾個意思,現(xiàn)在的房間有這個功能嗎?
“來,拉鉤?!?p> “不許騙我?!?p> “我騙過你?”
用力點頭。
“你記錯了吧,嗯……你想想你六天前自己吃過什么飯?”
“誒?”
方月兒愣了愣,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想。
“呵,記不起來了吧?!?p> 云長安溫和地笑了。
“你看,你六天前的東西都記不起來了,還能記得以前的東西嗎?
所以一定是你記錯了,我沒騙過你。”
好有道理的樣子哦……
方月兒被繞暈了。
連云長安身后的陳靈腦子都卡了卡,差點沒被忽悠瘸。
“好,事情就這樣決定了?!?p> “等一下?!?p> 這時卻是陳靈喊的停,只見她皺皺秀眉,略帶懷疑地看著方月兒,小聲地問云長安。
“……不能再找其他人了嗎?”
“你個壞女人快去找其他人!不要再纏著長安哥哥了?!?p> “嗤?!?p> 陳靈諷刺地笑了,故意貼緊了云長安。
“奴家樂意,你算什么,管得著么?”
“你肋骨磕到我了?!?p> “……”
方月兒聰明的眼睛忽然轉了轉。
“我認識一個陣法很厲害的人,你去找他吧?!?p> “誰?”
“衛(wèi)無機?!?p> “你當我是傻子么?!”
看來陳靈的事,已經在大易門里傳得沸沸揚揚,連方月兒這種幾乎不關心時事的人都知道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消停一會兒?!?p> 云長安無奈地摸摸眉心,對陳靈認真說道。
“要么選我,要么選方月兒,你選哪個?”
陳靈幾乎下意識地想要說“你”。
但是看著云長安,她又莫名地猶豫了,輕輕地往后退了一步。
被整怕了——大概。
“長安哥哥,月兒選你?!?p> “??……你選我干嘛?!?p> “月兒干什么都選你?!?p> “我新研制的安眠藥還缺個試藥人員……”
“啊,突然想起來最近挺忙的?!?p> 尼瑪,這世界太現(xiàn)實了。
陳靈在一旁低頭想了一會兒后,好久才抬頭說道。
“我想選你?!?p> “哦,那你想唄?!?p> “???”
“還是跟著月兒吧,雖然在陣法知識方面她不是最厲害的,但是在畫陣上她是公認的強。
大易門的護門陣法,她也是有份參與的?!?p> “哼哼?!?p> 方月兒驕傲地揚起下巴。
完全看不出是個畫陣的高手。
陳靈依舊保留著懷疑的態(tài)度。
方月兒知道,今天自己不露兩手就不行了。
從錦囊袋里拿出一本書,裝作囂張地甩在桌上。
“看,這上面的陣法都是我一個人臨摹下來的。”
陳靈看著花花綠綠的封面,拿起來一看,皺眉輕聲念出封面。
“長安哥哥愛上我……”
“唰!”
書被光速收回。
“不好意思啊,拿錯了?!?p> 方月兒又倒騰了一會兒,終于找出了一本泛黃的書卷。
“看,這上面的陣法都是我一個人臨摹下來的。”
“……”
陳靈翻開書卷。
一個個繁復至極,看著就讓人頭疼的陣法展現(xiàn)在眼前。
數不清的規(guī)則圖案不規(guī)則地堆積在一起,整體上卻又呈現(xiàn)出一種驚人的規(guī)則美。
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這些陣法不簡單。
如果陳靈對陣法有些許常識,就會知道這些陣法在現(xiàn)實生活中實際有多大,能按照比例將它們縮小拓印在上面的方月兒,到底有多天才。
但是現(xiàn)在的她,顯然還不清楚這事。
“哼,我已經證明完自己了,現(xiàn)在輪到你了?!?p> 方月兒拿出紙筆。
“隨便畫點你擅長的好了?!?p> “……”
陳靈拿過筆,看看四周,又看看云長安。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所有的畫,無非就是線條的組成罷了。
只要掌握了這個真理,就會明白畫畫不過如此。
陳靈決定要畫云長安。
十分鐘后——
方月兒和云長安看著陳靈在那一直畫圈,兩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