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栩荷愣了一秒,還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到包里,把自己手機(jī)拿出來,交到他手上。
小哥哥找到快捷鍵打開了相機(jī),然后右手很自然地攬過金栩荷的肩膀,把她往他的方向一帶,“咔嚓”一聲,照片里便留下了金栩荷一張帶著茫然表情的臉。
在反復(fù)確認(rèn)了自己的形象是完美的之后,小哥哥熱情地把手機(jī)遞給她。
“好啦!還你。認(rèn)識一下,我是這的管理員,叫我Michael就行啦!你是第一次來吧?以前沒見過你?!?p> 金栩荷訥訥道:“嗯,第一次來。打擾了……”
“噗哈哈,什么打擾了。這個地方不就是為你們這些人而準(zhǔn)備的嗎?你還真有趣。”
“為‘我們這些人’?”
Michael略帶嘲諷地一笑道:“難不成你來這里是真的看畫啊?”
金栩荷還是不懂他的意思,認(rèn)真地點點頭。
“噗嗤——”
他又笑了。
“來吧有趣的小姑娘,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告訴我你的名字。”
Michael切近金栩荷的身體,然后單手往墻上一撐,恰好把她圈在臂彎里。
金栩荷緊張地看著他,這些來自某總裁類型小說中的對白和動作,瞬間讓她感覺不太自在。
“你……這是干什么……”
“干什么?在問你名字啊?喂,你可是第一個我主動問名字的人啊,感動吧?”
“?。俊?p> “啊什么?快說啊!”
“哦,我叫金栩荷……”
“金……什么?”
“栩栩如生的栩,荷花的荷……”
“嘿,連名字都跟畫有關(guān)呢,看來你是真的喜歡畫吧!”
金栩荷愣愣看著他一張近在眼前的臉,很想知道他的腦回路到底是怎樣的。
好在下一秒他就走開了,沒有油膩地學(xué)著書里摸一下她的臉什么的。
想到這里,金栩荷趕忙搖了搖頭,自己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好惡心。
“小荷花?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Michael回頭笑著問道。
可是不等金栩荷點頭答應(yīng),他便自顧自又道:“其實這里沒什么可看的,你來也是白來。”
“為什么?”
“為什么?你要是真愛畫就知道,這里的畫,不過是一些三流貨色,專門哄那些不懂裝懂、附庸風(fēng)雅的人罷了?!?p> Michael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金栩荷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畫,臉上不自覺地發(fā)紅。
三流貨色,說得好像也沒錯,但心里就是有點不爽。
“有些是差一點,但是還有很多也不錯?。俊?p> “不錯?哪個?你指給我看看!”
Michael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金栩荷伸出食指,本想指自己的畫,結(jié)果還是心虛,于是手指一偏,指向了旁邊那幅。
“那個?”
Michael放下雙臂,帶著審視的目光走近那幅畫。
金栩荷忐忑了幾秒鐘,只聽他道:“線條感還不錯,只是整體還是差點。見過梵高的自畫像吧?差遠(yuǎn)了。”
金栩荷只有點點頭,跟梵高相比,所有的肖像畫都是渣渣。
“你說的沒錯,可是也沒你說得那么不堪吧?三流貨色……”
Michael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看著她:“怎么,不服氣?你知道這里的畫都是什么人的嗎?”
金栩荷搖搖頭。
“這里的畫一共有52幅,全是榮城梵高藝術(shù)協(xié)會的高層,從全國各地買回來的。簡單來講,他們本身的價值其實不值一提,除了極個別幾幅畫有收藏價值以外,其他全是垃圾。然而在他們那些投資人眼中,卻又不一般了。通過炒作,一幅垃圾也能開出天價,懂嗎?”
“這里的畫一共有52幅,全是榮城梵高藝術(shù)協(xié)會的高層,從全國各地買回來的。簡單來講,他們本身的價值其實不值一提,除了極個別幾幅畫有收藏價值以外,其他全是垃圾。然而在他們那些投資人眼中,卻又不一般了。通過炒作,一幅垃圾也能開出天價,懂嗎?”
金栩荷聽他說得輕松,卻又一語道破行業(yè)潛規(guī)則,心里不覺沉重起來。
任何行業(yè),無論當(dāng)初有多么純粹,一旦資本注入的時候,就會不可避免地變得復(fù)雜起來。這是任何一個圈子都逃不過的鐵律。
“喂,順便告訴你,這里也有我的畫哦!給你三次機(jī)會,猜猜哪一幅是我的?”
Michael突然一臉得意地湊到金栩荷的面前,伸出三根細(xì)長的手指在她面前,令她猝不及防。
52幅畫里有一幅是他的?他這么自戀一個人,又這么自大狂妄,肯定不是一般的畫。
金栩荷快速地在展廳中掃視了一遍,最后終于鎖定了一幅畫。
“那一幅!”
她伸手指著不遠(yuǎn)處,正對著大門的一幅色彩濃郁的風(fēng)景畫。
“哇……了不起了不起!”
Michael忍不住鼓起掌來。
“看你呆頭呆腦的,沒想到一次機(jī)會就猜出來啦!可見你第六感還挺不錯的,嗯,孺子可教……”
金栩荷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你自己是管理員,又這么自戀,怎么可能不把自己的畫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呢?
“來,看看我這幅畫怎么樣?”
Michael喜滋滋站在自己的畫前面,對金栩荷道。
金栩荷一愣,一臉為難的表情。
自己最不擅長的就是在線吹彩虹屁了。不過,看在他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的份上,就從了吧。
“嗯……很不錯,層次感非常好,色調(diào)搭配有質(zhì)感,不亞于大師的風(fēng)范……”
“哈哈哈,你說得真好聽,嗯,繼續(xù)……”
哈?
“嗯……就……總的來說非常不錯,哎呀我只能看得懂這些,抱歉……”
Michael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好吧好吧,能看出這些來已經(jīng)可以了,你的審美很過關(guān)哦!再多看些這樣的好畫,一定會更好的,加油!”
金栩荷趕忙笑著轉(zhuǎn)換話題。
“Michael,你是這里的管理員的話,一定認(rèn)識這些畫的作者吧?”
“這你可問對人了,這些人,我豈止是認(rèn)識,簡直是了如指掌!”
“那太好了!那你認(rèn)識這個作者嗎?”
金栩荷開心地拉著他來到自己那幅畫的旁邊,指著“韓彰”的畫問道。
“韓彰?”
Michael湊近仔細(xì)看了一眼,帶著狐疑的表情又看看金栩荷。
“他啊,怎么,你認(rèn)識?”
“不認(rèn)識啊,你不是了解嗎?他到底是誰啊?”
沒想到Michael想了半天,最后搖了搖頭。
“哎呀,這幅畫在這里時間太久了,我不太記得了……”
“不記得?什么意思?”
“就是……他這個人吧,資料太少,本人呢,也很少有人見過,反正就是很神秘啦!”
金栩荷有些失望,“哦,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了?”
Michael最受不了別人用這種質(zhì)疑的表情看他,急忙道:“可不是我不知道啊!肯定是因為他名氣太小了!”
金栩荷點點頭,有些遺憾,不知道這個跟她風(fēng)格相似的人,到底是誰。但是憑感覺,她敢肯定這個人一定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好啦好啦!別糾結(jié)了,這里作者這么多,你還對哪幅畫有興趣,我一定詳細(xì)地告訴你!”
Michael在韓彰的畫上吃了一癟,急切地想要在別的地方找補(bǔ)回來,絕對不能讓人覺得他在說大話。
金栩荷此時已經(jīng)沒心情再看了,她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走了,娜娜還在等著她。
“我今天還有事,就先不看了……”
“不行!你一定要看!”
Michael突然孩子氣地嘟嘴,非要她說出一幅畫來。
金栩荷哭笑不得,這怎么還逼著人看畫展呢?
“我真的有事,必須得走了……”
“你也太沒禮貌了,為一個像我一樣帥氣可愛的男孩子多停留一分鐘都不行嗎?簡直是殘忍!”
金栩荷都快哭了。
一個在線撒嬌的金發(fā)小哥哥,到底要拿你怎么辦才好!
“好,那就……這幅吧……”
金栩荷指著韓彰旁邊那幅。
Michael一臉得意地對她點了點頭。
“這才乖嘛……”
可是等他看清楚那幅畫的作者是誰后,臉上的笑容瞬間頓住了。難道剛掛上去的這幅畫真的是她的?
“好了,我先走了,回見!”
金栩荷忍著笑,趕緊趁機(jī)溜走了。
“喂!你耍賴!這個人是你嗎?你等一下!我要研究一下你!喂!我還沒你聯(lián)系方式——”
宴會廳里,現(xiàn)在正是用餐時間。
美妙動聽的音樂在這間闊大的意式宴會廳里響起。賓客大概坐了有二十幾桌,全是精致的六人臺小圓桌,彼此之間隔得并不很近,兼顧了私密性和獨立性,因此雖然很多人一起用餐,環(huán)境卻并不感到嘈雜。
許多著裝整齊的服務(wù)生在客人之間穿梭來往,提供服務(wù),十分的井井有條。
金栩荷從后園的展廳出來,徑直走向了那條通道,不知不覺來到了宴會廳。
一陣飯菜的清香傳到鼻子里,讓她突然感覺到肚子好餓。
“哇,原來是在這里吃飯?!?p> 但是想想董事長有可能就在這里的某個地方坐著吃飯,自己只好砸了一下嘴巴,趕緊溜才是正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可就糟了。
正打算從宴會廳的旁邊溜走,誰知這一停頓的時間,胳膊突然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喂,我不是叫你了嗎?怎么只管走呢?”
金栩荷驚訝回頭,竟然是Michael!他怎么追出來了?
“你拉我干什么?”
金栩荷掙脫他的手,悄悄看了一下周圍人的表情,還好沒有人注意到她。
“你的聯(lián)系方式!”
“用不著了吧?我們以后可能也沒機(jī)會再見面了……”
“你怎么知道沒機(jī)會?我說有就有!”
Michael聲音突然高了八度,讓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的伸手就捂上了他的嘴,正好看到旁邊有個門,寫著“安全出口”,急忙拉著他進(jìn)到了門里。
她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人看到了這一幕。
宋麒宇安靜地坐在桌前,認(rèn)真地看著手機(jī)上朱闋發(fā)來的文件,根本沒理會旁邊的高慧儀和鄭淑琴在說什么。突然一條消息闖入了他的眼簾。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那邊那個好像是小荷?”
宋麒宇抬頭看了葉佳期一眼,下意識望向她目光所指的方向,正好看到一男一女兩個慌慌張張的人影進(jìn)入了安全出口。
那確實是她沒錯,可是她拉著的那個男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