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此次春季祭天之禮,皇上竟然親自與民同親鋤地割草,如此賢君,必將天佑四齊國上下莊稼豐收,風(fēng)調(diào)雨順。
一時間仁賢之名傳遍天下。
大殿之上,衛(wèi)相衛(wèi)世能等人稱贊劉維賢明,可謂歷朝賢君之典范,如今舉國上下無不稱贊皇上仁義勤政,朝中眾人無不附庸。
一系國事畢,衛(wèi)相思路一轉(zhuǎn),“聽聞易王與王妃琴瑟和鳴,只不過…臣等多日未見之,連春季祭典也是說辭便辭…易王此舉恐有不敬禮法之嫌。”
“這…”朝中眾人皆議。
劉子敬恭敬道:“昨日聽聞子夜臥病不起,正準(zhǔn)備今日下朝之后前去探望,不過聽聞太子昨日已經(jīng)前去,不知病況如何?”
劉維看了太子一眼說道,“是啊,昨日朕聽說易王重疾復(fù)發(fā),便差鐘太醫(yī)與太子前去,太子,易王病情如何?”
太子劉子榮說道:“父皇,兒臣昨日前去,六弟確實(shí)臥床不起,不過鐘太醫(yī)已經(jīng)瞧過,相信假以時日便可康復(fù)?!?p> 劉維眼底掠過一絲寒意,轉(zhuǎn)瞬即逝。
“好,愿上天眷顧蒼生,讓我劉氏子孫無病無災(zāi)?!?p> 一連幾日,蘇起墨都在照顧病榻上的劉子夜,每每等到劉子夜睡去,轉(zhuǎn)身才離開劉子夜的書房。
今日,照顧完劉子夜,蘇起墨正準(zhǔn)備帶上房門,剛一抬手便聽到打斗聲,夜里,房頂之上劍聲交纏,兩個黑影相互纏斗,聽劍聲蘇起墨知道來者必定不善,帶黑色面巾之人腳步輕盈,身體靈巧,二者交手之時劍聲發(fā)出嘶鳴,此人明顯武功不弱,與之糾纏的涂安,武功卻在來者之上,劍光凌厲,步步緊逼,雖然黑衣之人可纏住涂安片刻,卻漸漸處于弱勢,久戰(zhàn)下去必定不是其對手。
另一邊一黑影突然從正面沖出,劍直逼蘇起墨,在一旁的夏讓剛要出手,只見蘇起墨一個側(cè)身,劍光從面前穿過,與黑影人雙目交匯,黑影之人一個飛躍,劍直逼蘇起墨眉心而來,蘇起墨縱身躍起,一個翻身,雙腳沉沉向來者后背踢出去,黑影也未曾想到,“此人竟然會武功?!?p> 一個踉蹌翻了幾個跟頭,跌倒在地,起身拿起劍又朝蘇起墨逼近,只見一只黑柄蛇形軟劍憑空纏緊逼近蘇起墨的劍,一甩手劍落入院中,不知何處另一黑影縱身躍下,踩著夏讓的軟劍,一個翻身,將對面之人抓起,帶離易王府,房頂之上的黑衣人見狀也一個轉(zhuǎn)身飛出王府,涂安見狀縱身躍下,緊隨黑衣人身后。
收起軟劍,夏讓看著蘇起墨玩味的說道,“王妃可真是深藏不露,剛剛那一腳,沒有月余時間,此人傷情~恐難痊愈啊。”
蘇起墨聽完夏讓的話微微咂舌,“不過,剛剛那把劍明顯是沖著我來的,究竟何人與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
不知何時劉子夜已經(jīng)坐在了門口,輪椅上的劉子夜衣著單薄,面色蒼白的看著蘇起墨,忽然一陣心疼,對著蘇起墨招手,“墨兒,過來…咳咳咳~”
看著木椅上面容憔悴,穿著單薄的劉子夜,蘇起墨走了過去。
夏讓說道,“涂安已經(jīng)前去追尋刺客蹤跡,王爺和王妃也早些安寢?!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府上侍衛(wèi)皆聞聲趕來,被劉子夜屏退,江兒見狀便識趣的將劉子夜書房門關(guān)上。
劉子夜一臉擔(dān)憂,“墨兒,今日讓你受驚了?!闭f完便握住蘇起墨的手,感覺掌心涼涼的,不自覺的搓了搓。
蘇起墨輕啟唇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王爺,黑衣人此舉像是沖我來的…”
劉子夜手輕輕一揮,聲音平靜的說道,“墨兒別怕,刺客是沖著本王來的?!?p> 蘇起墨不解的看著劉子夜。
劉子夜微微笑道,“是我連累的墨兒,這些年我也不知得罪了何人,總有人陸續(xù)來王府想要本王的性命。
好在夏讓和涂安身手不凡,才得以護(hù)我平安,沒想到今日讓墨兒受驚…”。
聽完劉子夜的話,蘇起墨更加詫異,堂堂易王,竟然一直被刺客追殺,連一個腿殘的人都不放過,到底是何人如此?
“那查出來是何人了嗎?”蘇起墨詫異問道。
劉子夜苦笑的搖搖頭,“不知,只知道刺客總想找一樣?xùn)|西,卻不知是何物?!?p> 蘇起墨更加不解,“東西?到王府找?這是何意?”
而劉子夜也一臉茫然的搖搖頭??粗渡竦奶K起墨緩緩說道,“今日…我才知道原來墨兒竟也身手不凡?!?p> 歪了歪頭,嘴角一撇,蘇起墨不好意思道,“自幼便和表哥他們一起耍鬧,自然也就會了些……只是父母親嫌舞刀弄棍不是女兒家做派,我便~~未敢顯露?!?p> 劉子夜微微笑著:“王妃總是會帶給我驚喜呢?!?p> 墨兒,要不今日還是在本王書房歇息吧,不知刺客會不會去而復(fù)返,在墨兒身邊,本王也能安心些~”
看著木椅中的劉子夜,起墨搖了搖頭一臉疑惑,“不會吧?王爺,還有夏讓在呢,您且安心便是?!?p> 劉子夜神情一黯,面色透露失落,點(diǎn)了點(diǎn)頭,“墨兒是否嫌本王太過無用了?咳咳~也罷,王妃若是不情愿,我便不強(qiáng)求~咳咳~”說完便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見狀的蘇起墨卻又不忍心,便上前兩步,心里卻還是一直充滿疑問,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一直刺殺當(dāng)朝王爺…不過雖說有夏讓和涂安,可是,行動不便……這些年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想到此處蘇起墨看著一臉蒼白的劉子夜,面容下本該氣宇軒昂的眉,卻顯得這般憔悴,高挺的鼻梁如雕刻一般,輕輕抿著的嘴唇起了一層薄薄的皮,看起來沒有血色。
心中也是不落忍。
便應(yīng)下,“王爺,時間不早了,我們今晚若再不就寢,明日可就真起不來身了~”
聽完蘇起墨的話,劉子夜蒼白的臉上終于透出一股溫和的笑容,眼眸黯動,蘇起墨看的微微愣神~
夜里,窗外的月色明亮,透過門窗,屋子里的盈盈月色讓劉子夜有一種想要偷看蘇起墨的沖動,輕輕轉(zhuǎn)到蘇起墨這邊,卻剛好對上了蘇起墨的目光,看著她的睫毛濃密,眼睛閃動如星星般光亮,劉子夜卻動了動嘴唇,“墨兒,你如此看我作甚?”
蘇起墨疑惑的“啊”了一聲?“明明是你先轉(zhuǎn)過頭看我?真是奇怪~”
看著眼前疑惑的蘇起墨,劉子夜忍不住憋著笑意,“真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
臉一熱,起墨便轉(zhuǎn)過身去,裝作沒有聽見。
此時的蘇起墨正眨著眼睛,滿臉暈紅,不知所措。
過了許久,只聽蘇起墨嘟囔著,可能連她自己都覺得小到會聽不見的聲音,“這些年你過的很辛苦吧?”
說出來起墨都驚到了,自己是對劉子夜產(chǎn)生了什么樣的情愫?同情在作祟?
劉子夜也沒有想到身旁的這個女人會說出這樣一句,可是內(nèi)心深處又好像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告訴劉子夜眼前的女人此時應(yīng)該是真誠相待吧~
這是劉子夜的心第一次這么想要靠近她,而蘇起墨卻沒有察覺。
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她身邊,他卻有一種想卸下鎧甲的感覺。
劉子夜輕輕伸手?jǐn)堉K起墨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蘇起墨一怔,劉子夜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二人怔怔不動,皆閉上雙目,不久便睡去了。
次日,蘇起墨還在睡夢中,只聽外面?zhèn)鞒鲈聝旱穆曇?,“王妃,醒醒,醒醒…”?p> 蘇起墨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著身旁空蕩蕩的,嘴角喃喃自語,“腿腳不便,起身卻如此之快,真是悄無聲息呢…”
說完起墨自己愣了一會,想到這便使勁兒搖頭,簡單整理了一番凌亂的發(fā)絲,吩咐月兒進(jìn)來。
“何事如此?”蘇起墨繼續(xù)打著哈欠。
月兒叫嚷著:“小姐,哦不,王妃,你可知道,昨日府上出了刺客,聽說涂安受了重傷,王爺請了很多郎中,可能涂安哥這次…嗚嗚嗚,說著便泣不成聲?!?p> “涂安?”蘇起墨驚訝。
對,昨日將刺客打跑后自己又追去了,不過為何會受重傷?
“走,前去看看?!?p> 簡單收拾了一下,起墨便帶著月兒一同前去。
室內(nèi),劉子夜正吩咐夏讓隨郎中前去拿藥,只見蘇起墨一臉擔(dān)憂的沖進(jìn)來,月兒也是哭的梨花帶雨,夏讓見狀面露厭嫌之色,果真是無腦的女人,那掛在臉上的是鼻涕沒看錯吧?
夏讓眼睛一怔,胃里翻江倒海,這個女人真是惡心死了,實(shí)在不能多看一眼,搖搖頭便捂著月兒的雙眼,直愣愣的將月兒推了出去。
月兒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被誰推動著差點(diǎn)重心不穩(wěn)摔倒,好在那人還給自己扶了一把,只看見那人一席黑衣,腰佩黑柄蛇形軟劍,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夏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我剛才差點(diǎn)摔倒嗎?你…”。
“噓……你知道嗎?”
夏讓出聲無視眼前生氣發(fā)作的人。
“王爺剛剛吩咐你我二人前去拿藥,耽擱一會兒,涂安的命就送在你我二人之手?!?p> 月兒揉了揉眼睛,用衣袖擦了擦鼻子,連連回道,“好,快去,我們不能耽擱?!?p> 看著眼前的月兒皺著眉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嘆息,這人怎么如此愚笨。
想到這便覺得好笑,一時失控,月兒拽著夏讓的胳膊邊走便問道,“涂安哥沒事吧?”。
夏讓一臉疑惑,“涂安哥?你們倆什么時候關(guān)系如此好了?”說完便加快腳步,拼命追問,“你快說…”
月兒見狀羞怯說道:“哎呀,就上次呀,我剛來王府沒幾天!”
“有幾次府中有些姐姐嫌我做事情手腳不利落,說了我?guī)拙?,涂安哥就幫我說話!”說完小臉一羞澀!
夏讓疑惑:“竟然有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這邊劉子夜好奇的打量著蘇起墨,“墨兒,你怎么來了?”
蘇起墨看著一臉疑惑的劉子夜,側(cè)過身一看,眼前的露出半身的涂安,白皙的皮膚下是健壯有力的胳膊和上身,平時都是身著暗色衣物,寬松的衣袍之下看不見隱藏的身體,沒成想原來涂安的膚色如此白嫩,又這般健壯。
順著裸露的身體看去,涂安的左肩上有一塊圓形標(biāo)記,圓形中間有一塊紋路,有細(xì)有粗,像是螺旋的圓圈,又像蛇一樣彎曲,看到此處蘇起墨不禁想到父親曾跟自己提到過,“起墨,爹這幾年用你外祖一系開辦的商行有自己的標(biāo)識,全國各地到處奔走留下這筆家業(yè),就是為有朝一日若爹娘不能再顧全你和弟弟,這些也能夠讓你們?yōu)橹?,爹為了以防萬一,除去為父自己可以號令商行,還留下梅形銅牌雙枚,今日你將嫁于人婦,為父便將這其中一枚交付于你。
至于地契與產(chǎn)業(yè)地域圖我都放在家中暗格之處,你也是知道的?!?p> 想到此處蘇起墨忍不住摸了摸放在里衣腰間的梅型銅牌,想起了父親,頓時又開始發(fā)愣。
劉子夜看蘇起墨盯著夏讓直愣愣的,不免有些醋意,這個女人見了男人怎么總是這么直勾勾的,一點(diǎn)兒不知道避諱。
“墨兒,墨兒~咳咳”。劉子夜故作咳道。
回過神,蘇起墨嗯~額?了幾聲。
感覺到自己的出神,蘇起墨轉(zhuǎn)過身看著劉子夜笑道“聽聞涂安受傷了,我前來看望,不知道傷勢如何?需要什么我讓月兒和江兒她們也來幫幫~
涂安看著劉子夜神色有些醋意,趕緊穿好衣服,起身作揖。
“多謝王妃掛懷,屬下只是小傷,若王爺沒有什么吩咐,屬下先行告退”。
說完便下去了。
蘇起墨還沒有來的及多說兩句人就不見了。
劉子夜轉(zhuǎn)頭對蘇起墨說道,“我生病還未痊愈,怎么也不見墨兒如此著急?”
蘇起墨被問的愣住了。
“王爺既是生病,怎么還到處吹風(fēng)?受了寒氣可不好,起墨推你先回房間休息吧”。
劉子夜這才揚(yáng)起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