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特工迪米

　　自從薩小姐失去手指，已經(jīng)四天了。

　　此刻我正坐在巴黎第三區(qū)的一棟小公寓里，據(jù)說阿里亞斯就住在這棟樓里。我假裝是外地來看他的朋友，整個周末和周一，都在打聽當(dāng)?shù)厝耸欠裼姓J(rèn)識他的。要么是他們知道我在撒謊，要么是阿里亞斯的朋友很有保護欲，沒有人提供任何關(guān)于難以捉摸的阿里亞斯的信息，而他還沒有回到他的公寓。

　　難道是我的情報不對？但既然斯蒂爾探員向我保證了我就在正確的地方，我就耐心等等吧，據(jù)了解阿里亞斯經(jīng)?！俺霾睢?。

　　我坐在五樓租的房子里，敞開一扇窗，阿里亞斯的公寓就在我房間對面的頂樓。我把燈關(guān)著，從外面看不到我，唯一亮著的只有電腦屏幕。

　　我通過一個無法追蹤的暗網(wǎng)服務(wù)器瀏覽著各種聊天室，看看是否有人在談?wù)撋w夫特鉆石的事情。我已經(jīng)設(shè)置了子爵、蓋夫特鉆石、被盜戒指、薩小姐、克莉絲汀娜、阿里亞斯、羅什夫人等關(guān)鍵詞的提示，雖然我很確定國際刑警對羅什夫人的判斷是錯的。我還在網(wǎng)上搜索了一下克莉絲汀娜的資料，發(fā)現(xiàn)她只存在于社交媒體上的卡通人物資料照片中，她的隱私設(shè)置很嚴(yán)格：所有的帖子都被限制在朋友之間。我敢打賭，在這些極可能是假的賬戶背后，不會有太多的信息。

　　我正準(zhǔn)備給斯蒂爾探員和倫敦辦案的警察打電話，這時我的屏幕上彈出了兩個消息框。我接到了“蓋夫特鉆石“和“被盜戒指“的相關(guān)信息。

　　我先是點擊了第二個提示。它把我?guī)У搅艘粋€私人聊天室，需要登錄后才能進入。因為這不是我的第一次來暗網(wǎng)，我打開了一個我的在線角色文件，選擇了一個能讓我進入的文件，因為我隱身了，所以聊天室里的人根本不會知道我在那里。

　　幾秒鐘后，我目睹了一段對話。那是用英語寫的。當(dāng)我觀察著兩個人之間的來回對話時，一句話讓我坐直了身子。

　　“戒指不在我這里，那是假的！”

　　兩個人都沒有提到薩小姐，也沒有提到斷指的事，但很顯然，這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應(yīng)該是有戒指的，而另一個是想要戒指的。

　　“根據(jù)我的消息來源，在我找到她之前不久，薩公主曾和一個女人單獨在一起，她是宴會上的客人，一定是她把戒指換掉了?！?p>　　“有辦法找到這個女人嗎？”

　　“我正在想辦法。我在另一個論壇里面發(fā)了個帖子，求取信息。我去拿寶石。父親不會再不把我當(dāng)回事。”

　　我坐了回去，這個外行是什么人？他們顯然是想證明什么。但他們沒有任何掩飾的經(jīng)驗，以為只要在暗網(wǎng)的私密房間里對話，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我可以利用這一點。但首先，我需要弄清楚克莉絲汀娜是否真的拿走了戒指。

　　有一件事似乎很清楚：偷走真戒指和切斷薩小姐手指的不是同一個人。

　　我退出了聊天室，點擊了另一個消息框。在歐洲一個熱門犯罪論壇上發(fā)布了一條信息請求。有人在尋找關(guān)于蓋夫特鉆石的任何信息以及誰可能偷了它。他們提供了巨額懸賞--雖然比不上這枚戒指的價值，但如果能提供任何信息，還是很可觀的。

　　當(dāng)然了，這可能只是國際刑警或大都會警察在打探消息。

　　對面的燈亮了起來，等了這么久，阿里亞斯終于像個禮物一樣出現(xiàn)在那里。我很確定他有我要找的答案，但這可以等著看。阿里亞斯馬上去了他的臥室，脫光了他的內(nèi)褲，換上一條運動褲，他是回來過夜的。我暫時先盯著他，看看聊天室里有沒有什么進展，然后明天一早去找他。

　　第二天我敲開了阿里亞斯的門，等著。

　　沒多久，門開了，阿里亞斯端著一杯咖啡站在我面前。他的表情很輕松，說明要么他是不認(rèn)識我，要么就是不擔(dān)心被人盤問。

　　“有什么事嗎？“他用法語問道。然后他抬起一根手指，隨意地對我搖了搖?！澳阈瞧谖逶谧泳艏摇?p>　　“是的，你會說英語嗎？“雖然我可以說足夠多的法語來進行對話，但我很爛，說一門我不擅長的語言很累。

　　“當(dāng)然可以“他聳了聳肩，把門關(guān)上了一點，站著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是為子爵的父親薩老伯爵工作的。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關(guān)于？“

　　“克莉絲汀娜“

　　“誰？“他說，但我已經(jīng)看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認(rèn)可的表情?！拔也徽J(rèn)識這個人?！?p>　　“我想你會的。而且國際刑警很想聽聽你對她的了解?！斑@只是一個小小的謊言，以接近真相為名的小謊。

　　“對不起。我?guī)筒涣四恪，F(xiàn)在，請你原諒我。“他開始當(dāng)著我的面把門關(guān)上。

　　我后退了一步，說道：“好吧。我會向國際刑警報告，我看到你和克莉絲汀娜在周五晚上的談話，我懷疑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偷薩小姐的戒指?！熬驮陉P(guān)門前，我又補充了一句：“我是來幫忙的，“但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聽起來不是很有誠意。

　　我從門的另一邊的沉默中知道，阿里亞斯正在考慮他的選擇。

　　一...

　　二...

　　三...

　　四...

　　我還沒數(shù)到五，門又開了。這次阿里亞斯推開門，示意我進去?！澳愕降紫胱鍪裁矗俊?p>　　我走進去看了看他的公寓。以巴黎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這房子很大，這家伙很有錢。“不錯的地方，“我說?！澳阕龅母脑?？“

　　“不關(guān)你的事，不過是的。我打通了三間工作室的空間?！?p>　　“令人印象深刻。“

　　“我沒聽說你的名字?！?p>　　“迪米，“我說。“你是阿里亞斯。國際刑警有你的資料“

　　“國際刑警有個屁！“

　　我忍不住咧嘴一笑?！澳銊e太囂張，你肯定會被抓到的。“

　　“憑什么抓我？“

　　說實話，我不知道國際刑警組織是否有任何關(guān)于他的真實證據(jù)。我聽到的只是一些籠統(tǒng)的猜測。國際刑警組織喜歡認(rèn)為他們擅長破案，但他們真正的工作是在犯罪越境時，為成員國的警察提供支持。

　　“那么，我們先說說說國際刑警組織認(rèn)為你是國際盜賊團伙的一員，怎么樣？他們還認(rèn)為你和羅什夫人是一伙的?！?p>　　“誰啊，這人我也不認(rèn)識?！?p>　　我歪著頭，用犀利的眼神讓他知道我不相信他。

　　“好吧?！鞍⒗飦喫剐α?，這告訴我國際刑警的評估是錯誤的，正如我所懷疑的那樣。“和她合作做什么？“他又倒了更多的咖啡，然后提起壺，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我搖了搖頭，他又把壺放了回去。

　　“如果你不是和羅什夫人一起工作，“我說，“那么我的推測是，你是和克莉絲汀娜一起工作的--那天晚上你讓她干了你的臟活?！?p>　　阿里亞斯靠在他的柜臺上，廚房和客廳通著的，更像美式的。

　　他單手抱在胸前，又喝了一口咖啡，但卻什么也沒說。

　　“你看，讓我和克莉絲汀娜聯(lián)系一下怎么樣？“我說道，“我想問她幾個問題。“

　　“你說，你有問題要問她？“

　　他很狡猾，他似乎絲毫沒有被我的問話嚇到。

　　“是的。“

　　“嗯，就像我告訴你的那樣，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如果你在子爵家看到我和一個女人說話，那我的目標(biāo)肯定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別的東西哈哈?！八柫寺柤纭！八苄愿袉?？肯定是的，我只和漂亮的人說話?！?p>　　他在保護她，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是一伙兒的。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昂冒?。我只想給國際刑警組織打電話。就我個人而言，我不關(guān)心一群有錢人被抓，我只關(guān)心我客戶的女兒手指被切了，你可以配合我，讓我聯(lián)系上克莉絲汀娜，或者我可以把你的關(guān)系告訴國際刑警和大都會警方，讓他們決定你是否與這起傷害和價值兩百多萬英鎊的鉆石盜竊案有關(guān)?！?p>　　我的手指在數(shù)字鍵上徘徊了幾秒鐘。

　　“好吧，“阿里亞斯終于說?！暗惚仨氈溃瑐e人不是羅拉的風(fēng)格。“

　　我的嘴唇在阿里亞斯滑落克莉絲汀娜的真名時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