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都是豬,蠢得程度高低根本無所謂
胡辰風嘆了一嘆,他雖然比栗凌軒只大了六歲,但是從栗凌軒被送到師門開始就是他一直在帶著、照顧著。
某種角度來說,他甚至比當今圣上和皇后與栗凌軒的接觸都多。
他這個師弟自小便是個沉穩(wěn)性子,加上又聰慧機敏,連師父都稱贊栗凌軒將來必會有大作為。
他與栗凌軒一同下山,成為栗凌軒身邊的謀士進入皇宮。
在此期間見識了大皇子如何對栗凌軒步步緊逼,見識了后宮爭端如何對皇后娘娘發(fā)難,見識了前朝眾臣如何算計將栗凌軒的胞妹送去聯(lián)姻換取“更大的利益”。
這其中每一件事都是極為棘手而復雜的。
若拿到市井去說,聽起來都是極為精彩的故事;
但是身在其中,胡辰風知道那些日子里,栗凌軒面對的是怎樣的發(fā)難與惡意。
一步走錯則會步步錯,一步跌落便不可能再有機會起來。
栗凌軒在皇后和胞妹栗麟晰的身前為他們搭起了一堵墻,依靠自己的力量阻擋著那些惡意。
在山上時,胡辰風一直不解會令自己師父眼中閃爍光芒的栗凌軒的大作為是什么,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師弟不過是比常人聰慧了些,在武器上造詣高了些罷了。
直到看到宮中每一次對皇后楚琰、對公主栗麟晰、以及對身為皇子的栗凌軒的陰謀被栗凌軒化解。
然后在皇后被害,陷入昏迷時,以令鳶帝都吃驚的速度找到罪魁禍首,并與胞妹栗麟晰說服一向遠離后宮爭端的雪貴妃冷寒柔出面作證。
將當時迫害皇后的罪人,彼時的后宮最受寵的貴妃,前護國大將軍之女趙貴妃揪出。
在次日早朝時,親自拿著劍綁了趙貴妃送到了朝堂上。
呈上所有證據(jù),面對高高在上的鳶帝和滿朝百官,言辭懇切道:“皇后乃鳶國國母,趙貴妃陷害皇后,是亂我鳶國后宮根基;國母得天佑護,是我鳶國萬民之幸!兒臣今日不做君下之臣,只作為鳶國萬民之一,懇請皇上嚴懲趙貴妃!”
最后沉著冷靜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請鳶帝當著前朝眾臣,下旨將趙貴妃處斬。
想到這兒,胡辰風不禁又是一嘆。
自己這個師弟,確實是深不可測!
于是他再次開口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但是皇后娘娘說她是占了皇后娘娘身子,但是并不是皇后娘娘,還說要皇上離她遠些。”
栗凌軒皺了皺眉,道:“這些,麟晰可有聽到?”
“沒有。”胡辰風搖了搖頭。
“父皇可相信?”栗凌軒又問。
“不清楚,但是皇上嘴上是不信的。”
胡辰風想了想,道:“皇上覺得是皇后娘娘生氣,不愿親近他?!?p> 栗凌軒點點頭:“既然父皇不信,便當沒有這事兒吧?!?p> 胡辰風了然地看了看栗凌軒,不再說話。
師兄弟二人借著星光繼續(xù)趕路。
天蒙蒙亮的時候,京城的城門便在眼前不遠處了。
奔走了一夜的栗凌軒和胡辰風慢下了腳步,同時更為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此時極為警惕的栗凌軒的心態(tài)與出宮時完全不同。
月前出宮之時,他只知大皇子栗未央必然會有些動作,但是不論是什么,他心中多少也是有數(shù)的。
大皇子栗未央一向是好高騖遠,且從未意識到他自己的腦子并不是那么好使。
雖然論蠢笨還是要比已經(jīng)被暗中處斬的四皇子栗昭圖強上一點,但是放到栗凌軒面前,那便是蠢豬和非常蠢的豬的區(qū)別。
說到底,都是豬,蠢得程度高低根本也是無所謂的。
所以雇人暗殺自己,還會想到讓對方用毒來激自己毒發(fā)這種方式,栗未央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或者更準確些說,他壓根就不可能想得到!
如果栗凌軒是因為某種毒造成體內(nèi)奇毒復發(fā)昏迷,那他的死法就完全可以任對方擺布了。
幕后黑手完全可以不留任何痕跡抹殺掉他這個七皇子,甚至在此基礎上,利用自己的死來給皇后和胞妹添上些莫須有的罪過。
而栗未央的母妃儷嬪,雖然算得上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但也是個直性子,說直白點,就是蠢。
端看皇后楚琰昏迷的那些年,她給栗凌軒和栗麟晰使的絆子幼稚到栗麟晰無聊的時候會自己故意鉆進去解悶兒的程度,也看得出她的智商跟她兒子應是不相上下的。
畢竟有種說法,母親的智商決定子女的智商。
至于宮中尚存的另外兩位皇子,三皇子栗星雨,五皇子栗云璟均是雪貴妃所出。
在皇后楚琰昏迷的日子里,后宮之中便只有雪貴妃對栗凌軒和栗麟晰是真心相待。
而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從未表現(xiàn)出任何對他們兄妹二人的惡意。
甚至對于儲君之位,這兩位皇子面上也是興趣缺缺的樣子。
栗凌軒并不想惡意揣測雪貴妃以及他的三皇兄和五皇兄。
畢竟若沒有雪貴妃的接濟,當初栗凌軒持劍壓著趙貴妃上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要鳶帝誅貴妃趙氏九族這一件事,便足以讓他吃盡苦頭。
是雪貴妃護著他和栗麟晰,又時常在鳶帝面前念叨皇后娘娘仁善,還在當初毅然站出來做了趙貴妃謀害皇后皇子一事的人證……
栗凌軒念著雪貴妃的好,但是他也明白,雪貴妃膝下有兩個兒子。
雖說五皇子自幼身體不好,常年泡在藥罐中,可三皇子卻是個身強體壯的。
雪貴妃沒有理由不為自己的孩子,反而為栗凌軒籌劃。
這是連腦子都不需要用就能看得出的道理。
師兄弟二人戒備著朝這城門走,忽聞身后傳來“嗒嗒嗒”的馬蹄聲。二人身形一僵,互看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分緊張。
由于離城門已經(jīng)非常近了,四周是一片開闊的土地,別說什么能夠藏身的地方了,連棵草都沒有。
于是栗凌軒和胡辰風只能假裝好像沒聽到這馬蹄聲,腳底下的速度卻是快了起來。
說也奇怪,那縱馬之人始終沒有超過二人,就在他倆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保持著一個看不到人卻能隱約聽到馬蹄踢踏著踩在路上的距離。
這令栗凌軒和胡辰風十分緊張。
畢竟看不到的敵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到了離城門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栗凌軒開了口:“不能再走了,若真是沖我而來,進了城只會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