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畫的這是曲轅犁、耙,嗯?這是?”
宋應星再一次闖進王邙的書房,看到王邙正在揮筆疾書,也沒打擾,可當他看到王邙在宣紙上所畫的圖畫時有點......嗯,傲嬌了。
自家大人書畫好菜,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啊。
若不是自己學富五車,尤其是對古今農(nóng)業(yè)工具了如指掌的話,還真不知道王邙所畫的到底是啥玩意。
“宋應星,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王邙被宋應星突兀發(fā)出的疑問嚇了一跳,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后說道:“馬上要組織流民開墾荒地了,耕種的工具自然要制造。”
“這曲轅犁、耙你都見過?”王邙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據(jù)前世小時候農(nóng)村耕種所用的工具竟然早就有了。
“是的,大人所畫的曲轅犁、耙和學生所知道的有很大差別,不過也差不多?!彼螒强隙ǖ狞c了點頭,用手指著王邙所畫的第三幅圖問道:“大人,您這是畫的何種農(nóng)具,學生還真沒有見過?!?p> 王邙臉瞬間有點紅,他猛地想起小學課本上貌似有曲轅犁的介紹,好似是在唐朝就出現(xiàn)了。
至于耙是何時出現(xiàn)的,王邙就不知道了,小學課本也沒說啊。
“這個叫脫粒機,可以將麥穗中的麥粒分離出來!”王邙有點小自豪的介紹著自己所畫的最后一副農(nóng)具結(jié)構(gòu)圖,心道,這個你不可能再見過吧。
“嗯,大人所畫農(nóng)具確實新奇,以人力搖動木輪,木輪之中配有密集狼牙,理論上是可以將麥穗中的麥粒滾動磨出的。”宋應星兩眼死死的盯著那副農(nóng)具結(jié)構(gòu)圖,點評起來。
“靠!”王邙差點爆出粗口。
他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宋應星這家伙在機械上的天賦了,隨便看兩眼就明白自己構(gòu)思了近一個月的脫粒機的原理,這簡直太打擊人了。
“不錯,你很有天分!”
此話一出,宋應星不禁臉皮抽了抽。
他確實在機械上面很有天賦,尤其是在各種農(nóng)具上面。
不過大明雖以農(nóng)業(yè)為上,可科舉卻不以農(nóng)業(yè)取士啊。
連續(xù)幾次落第,直接讓他熄了金榜題名的美夢,回老家孝養(yǎng)老母,閑暇之時教授孩童學問,改良下父老鄉(xiāng)親的農(nóng)具,可謂心酸又悠然。
原本以為自己可能如陶淵明一般,天天過著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卻沒想到被虜了,現(xiàn)在他又有種大丈夫當憂天下的悵然。
“這些都要盡快制造出來,尤其是你說的曲轅犁、耙這兩種農(nóng)具,當然脫粒機也要盡快制造?!蓖踮攘丝诓杷?,繼續(xù)說道:“麥收前至少要制造一千架脫粒機,時間緊任務重??!”
宋應星無語的望著王邙,明白他的意思,可木匠、鐵匠根本不夠好吧,如何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所有農(nóng)具制造出來。
曲轅犁算是比較復雜的了,可這個脫粒機更加復雜,每種器械制造一千架,怕是至少要兩三個月,這還是要工匠充足的情況下。
“沒把握?”王邙不禁眉頭很是皺了起來。
剛穿越到此地時,農(nóng)具缺乏,他可是和三千多流民一起開墾過荒地的,真的很累人。
現(xiàn)在自己擁有了足夠的耕牛,卻農(nóng)具不夠,這真有點操蛋。
說起來還是自己的錯,原本應該將精力用在農(nóng)耕之上的,可一連串的事情讓自己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
先是為錢財奔波,后又練兵自保,更打退兩撥土匪劫掠,老師盧象升又硬塞給自己兩萬多流民。
貌似自己穿越以來真的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忙’。
“把趙老叫過來吧!”
宋應星來王家寨的時間畢竟還短,很多事他是不了解的,尤其是現(xiàn)在王家寨有多少木匠和鐵匠。
“大寶,別瞧了,快點將趙老請來!”宋應星剛轉(zhuǎn)身便瞧見牛大寶正伸著蒲扇般的大手阻攔著王承恩,而身為內(nèi)宮大佬的王承恩卻只能眼巴巴瞪眼瞧著,不敢進門不說,連話都不敢說。
“看來盧師門下真夠剛的,連下人都如此!”宋應星可不清楚王承恩是被牛大寶的扇耳光大招給嚇怕了。
再說王邙在崇禎眼中比財神地位都高,這讓王承恩能不供著嗎!
刷刷刷.....
王邙依舊在宣紙上奮書急筆,不過筆下的字讓他都不禁皺眉不已。
“要是有個秘書就好了!”王邙思緒早就飄到秦淮河畔之上了,別誤會他是想著秦淮八艷可都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美嬌娘,可以說是最佳的秘書人選。
“秘書是......”宋應星剛要詢問王邙秘書是干什么的,猛地看見王邙寫的字,不禁心中升起一片敬意。
如此字,真是難為盧師了,他是如何調(diào)教自己學生的啊。
“宋兄,我說你寫吧!”王邙說著將寫了一半的紙張搓揉成團,丟棄到桌下的竹簍中。
雖然宋應星是個摳腳大漢,但字肯定比自己寫的漂亮,應急用下還是可以的。
“恭敬不如從命!”宋應星絲毫猶豫都沒有,直接回應道。
這字若是讓王承恩這個內(nèi)宮大佬看到,豈不是有了取笑吾輩讀書人的談資了。
殊不知王邙的字不但王承恩看過,就連崇禎皇帝都欣賞過。
“王公公你先喝點茶歇息下,關(guān)于‘貢鹽’的事我們一會再說!”王邙清楚王承恩這次過來除了和自己商談用崇禎的墨寶購換琉璃鏡子外,就是關(guān)于‘貢鹽’廠的事了。
宋應星看了眼書桌上自己編寫的《天工開物》,暗嘆一聲:“唉,命苦啊!”
“放心,宋兄,你的書皇上一定非常喜歡的!”王邙不是說大話,他讓崇禎抄寫農(nóng)書可不光為了留下末代皇上的墨寶。
原因嘛,一是看看崇禎這個皇上還有救嗎?有的話他應該知道農(nóng)書中很多實例都可以全國推廣,這樣既減輕了農(nóng)民的勞作辛苦,還能讓農(nóng)民省下時間來搞點副業(yè)。
二是,王邙想看看崇禎的耐性。
治大國如烹小鮮,很多事是急切不得的。
就譬如剿滅高迎祥的流寇大軍,這點自家老師盧象升就做的很好,安置好流民,給他們提供一衣、一食、一住,哪個閑的無聊會提著腦袋再跟著高迎祥他們造反。
“伯爵爺,您忙,爺們不急!”王承恩也想聽聽王邙要干啥。
王邙想了一會,卻忽的不知如何解說了,畢竟制造曲轅犁、耙、乃至自己設(shè)計的脫粒機,論原理的話宋應星絕對比自己強,論制造的話,自己還真不會,趙老這群匠戶也比自己強。
“等趙老過來,我再和你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