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革靠在樹上,痛的皺著眉頭,君緋看似笑容滿面,卻給他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他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xiàn)得太弱。
“我叫小革?!?p> 君緋還想問些什么,他帶的那隊人馬就上來了,架著兩輛馬車,剩下的都騎著馬。
“君大人,郡主?!睘槭字讼埋R行禮,他看著穆子鳶幾人,說道“君大人,辛苦您救出了郡主,這幾位是?”
“我的朋友,他們幫我救出了郡主,安排一輛馬車?!本p冷冷的說。
“可一輛馬車最多乘三個人,郡主千金之軀怎么好與閑人同乘?!?p> “這兩位也都是煉妖師,莫不是你覺得我們煉妖師都是閑人?”君緋白了他一眼,事不會做,只會耍嘴皮子,“那我騎馬,郡主一輛,他們仨一輛?!?p> 顧瑤扯住他的衣角,“哥,我自己不敢……”
君緋無奈的看著她,“沒事了,這回知道害怕了吧?!?p> “哥,你陪我吧,還有這位姐姐?!彼钢伦峪S,“她把我從暗道中救出來的,你們倆陪著我吧?!?p> “可是郡主……”
他還未等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我說話一點用都沒有了嗎?”
聽顧瑤這么說,那人才悻悻的不在說話了。
小革抱著江素律上了第二輛馬車,他又瘦又小,抱著高大的江素律很吃力,君緋想過去幫一把,卻被他拒絕了。君緋發(fā)現(xiàn)他的飛鏢掉了下來,還未等還給他,他就拉上了馬車的棉簾子。
君緋只得暫時收起飛鏢,回了車上。
車上十分溫暖,厚重的棉簾子將寒冷隔絕開來,車中還放了水和食物,穆子鳶拿帕子浸了水,幫她擦著臉上的血跡。她也不知多久沒吃東西了,不顧形象的往嘴里塞著。
“子鳶姐,你也吃呀?!?p> 穆子鳶笑了笑沒有動,她不是不餓,只是吃不下去東西。
君緋上來看到滿臉糕點渣的顧瑤,忍不住笑了出來,“瑤兒,你作為郡主注意點形象好不好?!?p>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哥,你們認(rèn)識呀。”
“對呀,他幫哥除掉了茶鼠妖呢?!?p> 顧瑤吃飽喝足,靠在穆子鳶身上睡著了。
“看來她確實是累了?!蹦伦峪S把車內(nèi)備著的一張?zhí)鹤由w在她身上。
“是呀,這丫頭總是惹禍,這次能讓她消停一陣了?!?p> 君緋掏出飛鏢,遞給她,“這位小革,是什么人,這是他掉的?!?p> “他呀,也是煉妖師。”
穆子鳶接過那細(xì)長的飛鏢,他的飛鏢非常特別,又細(xì)又長還有鱗片一樣的花紋,還有一些彎曲,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蛇。
“幾品呀?!本p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他覺得小革身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冰冷和血腥氣。
“四品?!?p> “四品面對幾個化形的妖都對付不了?”他疑惑的問,那幾只茍延殘喘的妖,就是五品也能輕松應(yīng)對吧,“你沒法力我能理解,他有些不合理?!?p> 穆子鳶皺了皺眉頭,“是呀,我曾親眼見過他獨自對付數(shù)條斂氣期的蛇妖,他好像弱了些?!?p> 君緋凝力于掌中,托起飛鏢?!八恢倍加蔑w鏢嗎?”
穆子鳶點點頭。
“這飛鏢不是法器,只是普通鍛造的武器,若是法器我一定能感受的到其中蘊含的力量?!?p> 她皺著眉頭看著君緋,他好像不太信任小革。他也知趣的沒繼續(xù)說下去了。
另一輛車上,小革正往江素律干的裂開的嘴唇上點著水,讓他干裂的唇保持濕潤。
“你一定要醒過來呀,你哥哥就你這么一個親人了?!?p> 小革實在看不得身邊的人,失去親人,他細(xì)心的照料著他。
車上的溫暖讓他緩過來一些,要是再在冷的地方待著,他怕是就要變了身形。
他半人半蛇的軀體十分畏懼寒冷,平日借著半妖的不完全的法力,維持人形??扇缃袷芰藗?,法力有些散了。
他聽著昏迷的人,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安下心來,照顧自己的傷勢。
他閉上眼睛化為原身,兩條腿合到一起變成一條蛇尾,胳膊和脖子上都生出鱗片來,咝咝的吐著分叉的信子,再睜眼時,雙眼已經(jīng)變成了墨綠色的細(xì)長蛇瞳。
這才是他最原本的,最舒服的狀態(tài),沒有隱藏和克制。
他周身纏繞這綠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是他母親教他的,綠光宛若一條溫柔的小蛇,用信子舔舐著他的傷口,很快就不疼了,開始愈合。
他的傷恢復(fù)了一半就沒有繼續(xù)下去了,一點妖力順通全身脈絡(luò),他的身體開始暖和起來。他將綠光引到江素律身上,綠光繞著他飛了兩圈,他的臉色就有了一些紅潤之色。
小革滿意的笑了笑,收了綠光變回人身,他消耗了太多精力,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自出生開始,每天都會重復(fù)的夢。夢中一個身影一身黑衣手持長劍,英姿颯爽,周身盤旋著綠光。率領(lǐng)千軍萬馬迎戰(zhàn)失控的妖獸,那個身影長劍一揮,無數(shù)人馬便為他沖鋒陷陣,殊死搏斗中火球冰刺紛飛,他只空揮一劍,刃尖利氣便可殺妖無數(shù)……
到了東陽城,君緋留穆子鳶在這先養(yǎng)養(yǎng)傷,畢竟她們?nèi)?,都傷的不輕。
進(jìn)了城門穆子鳶拉開簾子看了看外面,暖春將至,外面的風(fēng)都帶著絲絲樹木的清甜味,她很想迎著風(fēng)去飛一段,去感受風(fēng)掠過她的羽毛。
“七爺,您回來了。”街上的人,都在給領(lǐng)頭那人打著招呼,有的還送上很多東西。
他就是被顧瑤數(shù)落了的人,衣著華麗,頗有官腔。
穆子鳶放下簾子,問君緋,“這男人是個什么官職?這么有派頭?!?p> 君緋正閉目養(yǎng)神,聽見是關(guān)于那人,眼睛也沒睜一下,“他呀,城主的管家顧七,狐假虎威,依仗城主的名聲作惡,在城主面前就又是另一副樣子了?!?p> 穆子鳶沒有繼續(xù)跟著他倆,而是找了一間客棧,三人住了進(jìn)去。
江素律迷迷糊糊的醒來一次了,喝了些水又睡了,大概還要緩一陣吧。安頓好他,她就和小革各自回了房間。
一進(jìn)門,她就掏出了攝魂鈴,仔細(xì)的看著。老舊的青銅質(zhì)地泛著金屬的光澤,她剛想試試這件法器,就被拉入意識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