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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只宜下酒

第42章 拿錢贖人

青梅只宜下酒 蕉鹿的鹿 4036 2020-05-14 18:00:00

  隨念活動活動左手,也打算走了??蓜偺Я送?,便聽見旁邊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且、且留步?!?p>  轉(zhuǎn)眼一看,原是店小二。

  莫不是見她見義勇為、懲奸除惡,店家想送她一壇子酒?若是非得送,便送秋風醉好了,她喝得挺順口。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何事?”

  小二哥有些難以開口,話未出口,先擠出一個討好的笑,“二位女英雄,你看,今日我們老板不在,這兒、這兒亂成這樣,若是老板回來見了,小的、小的這差事可就不保了?!?p>  隨念聽完一愣,這是讓她賠錢?不過看了這一地狼藉,也確實該賠。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那你說,要賠多少?”

  店小二保持著討好的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百兩?”

  小二哥怕觸怒了她,自己也討不了好,趕緊解釋,“女英雄您且息怒,我們這店里的桌椅都是用的上好的木料,有些貴。您若不信,我可以去找個木匠來替您瞧瞧?!?p>  隨念倒不是覺得店小二在坑她,而是,她彷佛、大約,是沒有帶夠銀子。拿眼睛瞅了瞅果兒和夏月,兩人同樣瞅著她。

  六目相對,確認都是沒帶夠銀錢出門的人。

  隨念本就是臨時起意出的府,平日里也不常戴些首飾配飾,現(xiàn)下連個抵押也無。

  夏紅在一旁瞧出些端倪,趕緊將剛才果兒給她的銀兩拿出來,順帶將自己今日得的賞錢也摸了出來。攤開巴掌一瞧,也不過才十多兩。

  小二哥帶著笑,眼巴巴得望著她。

  隨念尷尬一笑,“我今日出門出得急,沒有帶這許多銀子?!?p>  小二哥見她想抵賴,立馬就給她跪下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女英雄你俠肝義膽,也請救救我呀!”

  隨念連忙去扶,“誤會了誤會了,爺我不是想賴賬。我讓人回去取,回去取?!?p>  小二哥抽抽答答站起來,說的話卻是頗有條理,“那便請您先上去坐坐?!闭f完,又可憐兮兮得望著她。

  隨念無法,只能喚夏月,“去府中取些銀子來,我在此處等你?!?p>  夏月領命走了。

  隨念三人,只得又上了樓。左右也是坐著無事,干脆又讓小二哥上了些酒菜,邊吃邊等。

  夏月一回府,便被蘇尋撞見了。

  早間說的話,想來是讓隨念傷心了。一整日沒見著人,他有些不放心,“王妃呢?”

  “逛街?!?p>  “為何你獨自回來了?”

  夏月不善言辭,更不會撒謊,可此時不答也不太好,于是便照實說,“王妃與人打架,打折了些東西,被押在酒樓,我回來取銀子去贖?!?p>  從來沒見夏月說過這么多話,而話的內(nèi)容,還是這般有趣。堂堂王妃,出門打架,還被人扣了,等著拿錢去贖。常缺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不意外,被蘇尋瞪了一眼,“為何打架?”

  “有個潑皮調(diào)戲小姑娘?!?p>  “她倒是閑得很?!碧K尋有些生氣,可不知自己氣從何來,轉(zhuǎn)頭向常缺吩咐道,“去,取一千兩來?!?p>  夏月阻止,“用不了,只需百余兩。”王妃此刻肯定已經(jīng)又吃上了,一百兩是不夠了。

  蘇尋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你倒是實誠?!?p>  “拿著銀票,興許店家補不了?!毕脑潞軐嶋H。

  蘇尋一噎。

  常缺在身后憋笑,“爺,那我去取二百兩銀子?”

  蘇尋默默點了點頭。

  待常缺取了銀子過來,夏月接過便想走。卻被蘇尋叫住,“她可喝了酒?”

  夏月點頭。

  蘇尋又對常缺說道,“去備馬車,你和我一同去。”

  常缺帶著一臉“我都懂”的表情,去后院牽馬車去了。

  隨念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才聽到有人上樓。

  她又喝了半壇子秋風醉,有些微微醉意。聽見聲響,眼皮都沒抬,便開口抱怨,“月兒,你腳程越發(fā)慢了。仔細我哥知道了,罰、罰你?!?p>  店小二在一旁候著,見來人風姿逼人,知道此人非富即貴。一旁早有人遞上銀兩,統(tǒng)共二百兩白銀,他接過,心中惴惴,趕忙說,“這位爺,多了。”

  常缺只使了個眼色,他便噤了聲,低頭退下。

  蘇尋看著已然醉了的隨念,凝眉問道,“她喝了多少?”

  果兒打著手勢回復,夏月翻譯,“一壇子多?!?p>  “秋風醉?”

  果兒點點頭。

  “胡鬧!她手傷未愈,你們便是這么服侍的?”

  隨念聽得分明,立馬拍桌,“爺傷沒好,不照樣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果兒一頭黑線得站在一旁,恨不得能去捂住這位祖宗的嘴。南部的男子可不喜歡滿嘴粗話的女人!

  果然,蘇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只是沒有再言語,他還沒有蠢到同一個醉醺醺的人講道理。一把將隨念扶起來,橫抱在懷中,冷聲說道,“跟我回去。”

  隨念被這聲音蠱惑了,竟沒有再折騰,乖乖讓他抱回了馬車中。倒是把蘇尋累得氣喘吁吁。

  但上了馬車就開始不消停,馬車一動,她便皺著眉頭嚷嚷,“我不耐煩坐馬車?!边呎f邊撲騰著要下馬車,渾然忘記自己的還有傷。不知怎得,一抬手撞到了車壁上。

  “疼。”捂著手,眼里還含著淚花。

  蘇尋在心里嘆了口氣,拉過她的手,“讓我瞧瞧。”也不知又出血了沒。

  豈料隨念卻不領情,扭過身子,“不給瞧?!庇昧ξ宋亲樱掷^續(xù)控訴,“你都有心上人了,男女授受不親,不能給你瞧?!?p>  蘇尋哭笑不得,人是醉了,腦子卻還挺清醒。不過她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呢,這又怎么說?搖了搖頭,只說道,“那便不瞧。你莫要再胡鬧了,手上還有傷。”

  隨念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手上才沒有傷,那幾個潑皮無賴根本打不贏我。我手上沒傷,我心里有傷。”邊說邊捂著自己心口,“上一次這么難受,還是榮小應說他不能娶我了。”說完癟了癟嘴巴,又是那副要哭的表情。

  蘇尋心中五味雜陳,酸甜苦倒了一鍋。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不過她喝醉和沒喝醉簡直判若兩人,“昨日你接箭的時候倒是英勇的很,怎么一喝醉便這般愛哭鼻子?”邊說邊拿帕子去給她擦臉。

  臉倒乖乖讓他擦。

  “我一哭,爹爹和哥哥便不罵我了?!闭f完還嘻嘻笑了起來。

  蘇尋失笑,“你小時候便是這般無賴?”這般說著,心底卻有些羨慕。他從未有過這般體會,他哭與不哭,都只是一個人罷了。

  隨念好似終于累了,嘴里念叨著些不含糊不清的詞,終于睡了過去。

  第二日,隨念從一陣熟悉的頭痛中醒來,果兒剛好進門來給她送醒酒湯。

  隨念接過來說道,“我同這南部是不是八字不合?這才來多久,就醉了三回!”這簡直有辱她威風八面的形象。

  果兒掰著手指頭數(shù),表達了心中的疑惑:不是兩回么?

  隨念愣了一瞬,趕緊附和,“對對,兩回。你看,要不說喝酒誤事,數(shù)數(shù)都數(shù)不清了。”醉茶的事可要瞞住,不然這丫頭準能傳到金州去!

  果兒沒有深究,她的心思在別的事上。

  隨念喝湯,她就在邊上看著,一臉笑意,笑得人心里直發(fā)毛。

  隨念受不住,直接問她,“說吧,這回你又看上哪家廚子了?”果兒若有事求她,不為別的,肯定是想搶別家廚子。

  果兒保持著笑意,搖搖頭,然后比劃道:王妃,昨日是王爺將你抱回來的。

  這下隨念不淡定了,立馬站了起來,“什么!”她不是讓夏月來贖人么,怎么又成了蘇尋送她回來的?想到這里,又吼道,“夏月!”

  果兒趕緊捂著她的嘴,拉她坐下,還拿眼瞪她。直到確定她閉了嘴才松了手,繼續(xù)比劃:我瞧著王爺心里不是全然沒有王妃,咱們可得加把勁。

  隨念一想到他,心里便有些喪氣。她不喜歡這樣。得找些事情來做。

  “果兒,收拾一下,待會兒隨我去從伽鎮(zhèn)瞧瞧?!边@么些日子過去了,不知道鎮(zhèn)子現(xiàn)在是什么樣了。

  果兒在府里養(yǎng)了一陣子傷,巴不得出去走走,點了應了。本來打算要說的話,全然拋在了腦后。

  于是這日午后,隨念并著果兒、尹陳、徐元道四人同行去了從伽鎮(zhèn)。徐元道是在府門口碰上的,硬要跟著。隨念想著跟個大夫也好,便沒有拒絕。

  只是,他一雙眼睛都在果兒身上,生怕別人瞧不出來他別有用心。

  這么說也不對,果兒就沒瞧出來。

  雁城皇宮,木兮宮內(nèi),陳貴妃正領著一眾妃嬪,商量著兩月后皇上的壽辰。

  說是一眾妃嬪,其實整個宮中有位份的,不過十余人。當今皇上不好驕奢淫逸,不好絲竹樂曲。后宮實在清凈。

  可如此一來,每年的壽辰就難壞了各宮主子。

  “貴妃娘娘,臣妾倒是有一個主意,只是怕,只是怕妍妃姐姐不肯割愛?!遍_口的是麗貴人,說完這話,還拿眼瞅了瞅妍妃,掩面笑了笑。她本就年輕,這么一笑,倒是嬌俏可人。

  妍妃聞言倒是有些不解,不過她向來習慣了麗貴人夾槍帶棒的問候。

  陳貴妃倒是提起些興趣,“說來聽聽?!?p>  “臣妾聽聞,妍妃姐姐的哥哥,新近得了一幅前朝畫手的字畫,還是封山之作。想來送給皇上,皇上肯定高興。”妍妃的哥哥在戶部任著要職,油水可少不了。這一幅畫可就價值連城。

  妍妃對她這種慨他人以慷的做法嗤之以鼻,心中腹誹,果然是小門小戶家出來的,上不得臺面。不急不徐得回道,“我當是什么呢,不就一幅畫么,我派人同哥哥說說,讓他送進宮來便是了?!?p>  麗貴人同妍妃不對盤,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起來似乎是因為麗貴人才進宮的時候,被妍妃截過一次糊。這便也罷了。巧的是那次之后,妍妃便懷上了。雖是個女兒,皇上也給她晉了妃位。

  麗貴人從此便將妍妃恨上了。

  妍妃卻做出有女萬事足的模樣,不怎么同她計較。

  “妍妃娘娘果然大氣,難怪有兒女的福分?!丙愘F人這話就有些帶刺了,眾人都豎起了耳朵。

  陳貴妃懶得聽他們再打口頭官司,打斷道,“若還是些送字畫的主意,便不必再議了。都散了吧?!?p>  “是?!北娙她R齊回道。

  指望別人是指望不上的。她這個貴妃,領著貴妃的頭銜,擔著后宮的擔子。這些個人不跟她添亂便燒高香了,怎么還一時糊涂,找她們商議起來了。

  見人都散了,陳貴妃才伸手輕揉了會兒額頭。一身明黃色的華服,頭上金釵銜珠。剔透珠光,卻難掩眉間疲色。

  “璟兒近日如何了?”

  身后的嬤嬤笑瞇瞇得回道:“靖親王近日身體安康,邊境的布防傳回來,又得了皇上的賞賜?!?p>  靖親王葉璟,如今在望京守衛(wèi),擔著平定西部,拱衛(wèi)王都的重責。

  陳貴妃聽了,有些欣慰地笑了,“待會兒寫封信提醒他,莫誤了他父皇的壽辰?!叭ツ晡骶掣婕保銢]有回來祝壽,今年可不能再誤了。

  嬤嬤知她心中所想,安慰道,“咱們爺,一心為圣上分憂,皇上自然看在眼里。不會忘了王爺?!?p>  陳貴妃聽了這話,卻斂了笑意,“這話說得糊涂。于公,他是為國分憂;為私,是以盡孝道。這些話,以后不可再提。”

  嬤嬤趕緊跪下,“老奴說話一時忘了身份,娘娘責備的是。”

  陳貴妃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起來吧,讓李公公來一趟。”內(nèi)務府這幾日也不知張羅得怎么樣了,總要她再瞧一瞧才好。

  “是。”嬤嬤應了聲卻不急著起身離開,而是看了眼一臉倦色的陳貴妃,斟酌著開了口,“娘娘,老太太昨日來信,讓您務必趁著此次壽辰,給表小姐相一門好親事?!闭f完便垂了眼。

  陳貴妃眼里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又是一副慈愛端莊的樣子,讓人懷疑剛才的那一瞬,只是花了眼,“自家兒女,我自然都放在心上。且讓母親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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